“補下妝趕緊出去吧，賓客估計都等急了。”我看看四周：“那個……化妝師呢？”
“我去叫。”瀟湘把化妝師叫進來。
我看着化妝師動作麻利地補妝：“我們去宴會廳等你。”
“景昕姐。”夜心反手拉住我：“錢……我會還給你的。”
“錢我一時用不到，你也彆着急。”拍了拍夜心的肩，我知道她買婚房已經把繼續都掏空了，買車還貸了款，錢這方面估計不寬裕。
“這不是都結婚了，還退什麼聘禮呢？我說志達的，你們家這是空手套白狼，想白娶個媳婦回家呢？”夜心的母親一聽到‘錢’，馬上又上躥下跳起來。
“媽，雖然您收聘禮這件事沒跟我說過，事已至此我也沒打算讓你把收了的錢再拿出來。”夜心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今後誰也別在提了。”
聽到夜心說不讓她把聘禮拿出來，夜心的母親終於消停了。葉熙的弟弟卻黑着一張臉開口：“姐，我有話想問你。”
“今天是你姐姐結婚的好日子，有什麼話婚禮完了再說。”不知道夜心如何，我是真寒心，夜心供她弟弟上了這麼多年學，剛纔那種情況，她這個弟弟一句話維護的話都沒說，現在還是這種態度。這要是我弟弟，我直接抽他兩巴掌：“都先去宴會廳觀禮吧。”我看了瀟湘一眼。
“咳咳……”瀟湘壓着火衝夜心的母親和弟弟笑笑：“阿姨，小川咱們先去宴會廳等。”
夜心的母親倒還挺隨和，她弟弟卻是彆彆扭扭的。瀟湘跟夜川似乎還算熟，一出休息室就冷冷地對他說：“把你那些不順耳的話都收好，一個字都別說，姐姐我的脾氣你知道，別逼我罵人！”
“她做出那麼丟人事還不許我問了！”夜川不服氣地梗着脖子。
“別人可以看不起夜心，但是你不行，因爲她賺的錢都砸你身上了！”瀟湘柳眉倒豎瞪着夜川。
夜川臉漲得通紅，咬着牙喊：“我不要她這樣做！我不要！”
“現在說要不要有什麼用，錢你已經用了！”瀟湘瞪了夜川一眼：“就你這腦子真不知道是怎麼考上國外學校的！你姐從高中就開始供你吃穿上學，她一個學生，自己也上學，還得養你。你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最好的？你怎麼就不問她打的是什麼工？錢如果真的像她說的做幾份兼職那麼好賺，你怎麼不去？現在還一副她欠了你什麼的樣子，你長這麼大別說照顧她，現在能養活自己麼？你行你就說，不行別bb！”
“都少說幾句。”已經到了宴會廳門口，我扯了下瀟湘的胳膊。
瀟湘不再說話，挽着我進了宴會廳。
“沒事兒了吧？”楊程錦輕聲問了一句。
“嗯。”我點點頭。我覺得楊程錦家的家教一定很好，好奇心誰都有，不打聽別人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由於耽誤了不少時間，婚禮的流程簡化了不少。由於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夜心和黃志達都少了新人的喜氣洋洋，顯得有些落寞。這件事雖然處理得還算圓滿，可是我心裡卻堵得不行，腦仁兒一跳一跳得疼。
“景昕，你臉色不太好。”楊程錦第一時間注意到我的異樣。
“有點兒頭疼。”我揉了揉額頭。
“是不是着涼了？”楊程錦把搭在椅背上的風衣披在我身上。
“謝謝。”我的披肩剛纔落在休息室了，大廳裡確實有些冷。
婚宴結束後，我想把風衣還給楊程錦，楊程錦擺擺手：“你穿着吧，我不冷，完了你看伯父的時候給我帶過來就成。”
“好。”我捏着車鑰匙去取車，我鬼使神差地到外環兜了兩圈。參加完夜心的婚禮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婚禮當天，那多的賓客，如果當衆被喬夫人奚落……我都不敢想，我會怎麼樣。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我都覺得沒力氣回家，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纔拿了手包回家。一打開門，發現房間裡開着燈。我有些詫異，走到客廳就聽到有人在廚房裡打電話——
喬奕諶穿着我買給他的休閒褲和針織衫，耳朵和肩膀夾着電話，手裡正打着雞蛋：“鍋熱了之後是先放雞蛋還是先放茼蒿……什麼？先放油？蘭姨，等一下……”
喬奕諶開始找油壺，我從壁櫃裡拿出來遞給他。喬奕諶看到我目光凝了一下，順手掛了電話。他一把抓過我遞給他的油壺放在一邊，然後把我套着的男士風衣直接給扒下來丟進了垃圾桶。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犯了喬奕諶的忌諱，有些不知所措。可人家三少丟完衣服之後，沒事兒人一樣摸了摸我的臉頰：“不是去參加婚禮嗎？怎麼一臉晦氣，跟從殯儀館回來的似的。”
“……”我想到瀟湘說說過‘直接撲倒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雖然撲到喬奕諶我是不可能，但是撲而不倒還可以試試。我住到環住喬奕諶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前：“你怎麼這麼毒舌呢？”
“我是陳述事實。”喬奕諶慢慢收緊手臂，垂首吻了吻我的頭髮：“究竟怎麼了？”
“沒什麼……”我搖搖頭，我的心情現在其實低落極了，但卻什麼都不想說。我偏過頭看到料理臺上擺着的切好的茼蒿、肉絲還有杭椒，一旁的電飯煲冒着熱氣，已經有米飯的香氣飄散出來了：“在做什麼？”
“當然是做飯，肚子餓，老婆又不在家……”喬奕諶哀怨地瞪着我。
我被雷得外焦裡嫩，喬奕諶居然——賣萌？
“放着別動，我先換下衣服。”我推了推喬奕諶，他卻握住我的手，在他身上游走，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堅實的肌肉血脈賁張。連忙縮回手：“別鬧了，你不是餓了麼？”
“其實有個地方比肚子更餓，不如先餵飽它？”喬奕諶的笑容邪氣得很，讓我覺得不寒而慄。
我打了個哆嗦，撿起被喬奕諶丟掉的風衣，往外走。喬奕諶臉色沉了沉，我衝他聳聳肩：“你應該不想我再去買一件風衣還給人家吧？其實我也懶得爲這個跑趟商場……”
“以後出門多穿點兒衣服！”喬奕諶說出這麼一句冒着涼氣兒的話。
“我記住了……記住了……”我踮起腳尖吻了一下喬奕諶的臉頰。
“哼。”喬奕諶冷哼一聲，傲嬌得不要不要的。
我直接把楊程錦的外套丟進洗衣籃裡，打算一會兒打電話叫乾洗店過來收。然後簡單地衝了個澡，換了一套家居服。我再回到了廚房時，喬奕諶已經在炒菜了，捏着鹽勺打電話：“直接告訴我是多少克，一勺跟一勺差遠了……”
我不得不佩服喬奕諶，這種用做實驗的嚴謹態度來煮飯是值得尊敬的，噗哈哈哈。
喬奕諶瞟了我一眼：“去拿個盤子過來。”
我連忙拿了個盤子遞給喬奕諶：“您要的盤子。”
喬奕諶把炒好的茼蒿炒蛋盛進盤子裡，放到一邊，開始進行下一個菜的製作。
“杭椒牛柳嗎？我來吧……”我看了看配料應該是沒錯的。
“今天我煮飯，一邊兒等着去。”喬奕諶一臉認真地繼續在蘭姨的電話指導下炒菜。
開始我覺得這樣太麻煩了，還不如我來做。可是我站在他身邊，幫他拿他需要的東西，忽然有種被幸福擊中的感動。喬奕諶說的對，人生中的每個階段都很短暫，在我無法抓住它們的時候，就應該去好好感受。
兩個菜被喬奕諶端上飯桌，我盛好飯也坐下來。喬奕諶給我手裡塞了筷子：“如果不好吃，我們就出去吃。”
我覺得應該沒多大問題，至少我着他做杭椒牛柳時，基本沒有失誤。我兩樣菜都嚐了一口，因爲是一邊打電話一邊煮，火候可能有些過，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好吃。”
“真的？”喬奕諶挑挑眉，也嚐了一下：“還算能下口……”
“拜託，第一次煮這樣很好了……”怪不得喬奕諶對別人很嚴格，原來對自己都這麼苛刻。
“你喜歡嗎？”喬奕諶衝我拋了個眉眼。
這是飯煮的一般，要靠顏值加分？好吧，我承認我是顏控：“喜歡。”
“呵呵。”喬奕諶優雅地捏着筷子，給我夾菜：“喜歡就多吃點兒。”
吃完晚餐我在廚房洗碗，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我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拿起電話：“瀟湘，什麼事兒？”
“在哪兒呢？我想湊個熱鬧！”瀟湘問。
“啊？我在家呢……”湊什麼熱鬧？難道她以爲我在夜心那裡鬧洞房？
“二人世界？挺浪漫啊……”瀟湘笑得賊兮兮的。
“……”好吧，我確實是跟喬奕諶在一起，算是二人世界吧，反正真倆人……
“你給三少準備什麼生日禮物了，給我透露下唄？”
“今天……是……”今天是喬奕諶的生日？我真不知道啊……
“啊？”瀟湘用服了我的語氣說：“莊鵬說三少特別趕回來跟你過生日呢，所以他要留在榕城盯着……你居然不知道……三少真可憐……”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平時霜林醉的客人過生日我還得表示表示呢。喬奕諶是我男朋友，我卻不知道他生日，真是……我先讓王凱幫我訂了個蛋糕，儘快送過來。
把碗洗好回到客廳，喬奕諶正在看棒球賽。我坐到他身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順勢圈住我的腰，把遙控器丟給我：“想看什麼自己選，我陪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