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慷慨激昂的音樂聲響起，觀衆席上掌聲雷動。
蘇牧和吳薇等人從休息室內走出來，各大媒體鏡頭一轉，對準了他們。
場上有八張桌子，八個話筒。
坐下的那一瞬間，受萬衆矚目，蘇牧身旁三人明顯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緊張的掌心冒汗。
哪怕是自以爲勝券在握的吳薇，也略顯緊張，唯有蘇牧鎮定自若。
正因爲他的這份淡定，得到了鏡頭的特寫和諸多大人物的關注。
也讓趙成義等人懸着的一顆心，稍稍落下一點，“也許這小子真的能夠創造奇蹟呢？”
夏小雪已經對八位參賽選手做過介紹，但吳薇還是站起來，正對着鏡頭整理自己胸口的教廷徽章。
“我叫吳薇，臨安大學學生，同時也是西方教廷臨安分殿司祭。”
提到司祭二字，吳薇有意加重讀音，隨後自信滿滿道：“這場辯論賽，我有十足把握，謝謝大家。”
“紅方主辯手，蘇牧。”
蘇牧站起身，言簡意賅的介紹完就坐下，其餘辯手依次介紹。
雙方辯手勢同水火，還未正式交鋒，眼神中都透出了要擊敗對方的強烈信心。
吳薇迫不及待的起身，指着蘇牧質問，“藍星曆2888年，偉大的教皇大人就親口說過，秦國無神靈，東方是神棄之地，課本上也有記載，難道你們要質疑教皇大人撒謊嗎？”
全場寂靜。
紅方準備了很多的辯詞，此時卻如鯁在喉，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觀衆席上教廷的狂熱信徒，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給吳薇吶喊助威，形勢一面倒的偏向藍方陣營。
西方教廷，全世界最強大的勢力，凌駕於任何國家之上！
教皇大人，全世界最強大的人，能夠比肩神靈，一直被譽爲人類的守護神，從來沒有人質疑過他。
蘇牧被逗笑了，“那南方聖地的兩尊神像作何解釋？”
“那是妖神！根本就不是東方神靈！”
吳薇話音落下，蘇牧接過話頭，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指着其中一段唸了出來，“《教廷錄》第一百三十七頁第三段，被域外異獸污染的神靈稱之爲妖神，獲得妖神賜福的神使，會逐漸獸化，最終失去理智成爲殺戮機器。”
“你還沒獸化，只是潛伏期長罷了！”吳薇聲嘶力竭。
蘇牧又翻開一頁，“《教廷錄》第一百三十八頁第二段，獲得妖神賜福的神使，獸化潛伏期不超過三天，獲得妖神傳承的傳承者，獸化潛伏期不超過十二個小時！”
《教廷錄》由西方教廷九位紅衣大主教聯合編撰的權威書籍，至今已有幾百年，經過十幾次修訂，裡面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分量。
以吳薇爲代表的藍方面面相覷，只感覺一道響亮的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臉上，把每一個人臉都抽腫。
不只是她們，觀衆席上原本非常看好吳薇的人，此時都低着頭，陷入沉思。
還有一部分人立馬上網查詢，查詢到的信息和夏小雪念出來的一字不差。
“啪啪啪啪！”
大元帥和聶成峰立即鼓掌，帶動了一小部分。
這個回答實在太精彩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簡直無懈可擊。
分殿殿主雙拳緊攥，憤怒的皺緊眉頭，他沒想到吳薇準備的如此不充分，緊張之下會犯這種錯誤。
吳薇坐回位置上，陷入沉默，幾名藍方辯手見勢不妙紛紛發言。
雙方辯手你來我往，吵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但是除了蘇牧，誰都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和論點。
吳薇氣急敗壞，“就……就算那兩尊神靈不是妖神，你們又如何證明它們是東方神靈？”
她現在是分殿司祭，代表了教廷的顏面。
這場辯論賽若是輸了，那麼她此前所做的努力都將白費。
聽到這個問題，觀衆席上許多人都伸直脖子，這也是他們最想知道的事情。
只要證明那兩尊神靈是東方神，就能證明東方有神靈。
蘇牧笑了，笑的非常大聲，頓時引來了無數道詫異的目光。
“首先，西方教廷連刑天神像的身份都搞錯了，基本上可以排除西方神靈的可能。”
“其次，兩尊神像的服飾、武器、造型，可以追溯到兩千多年前的秦國。”
蘇牧臉上始終帶着自信的笑容，壓根就沒把吳薇放在心上。
正是這種笑容，徹底激怒了吳薇。
她雙拳緊攥，恨的咬牙切齒，偏偏又無可奈何。
在這場辯論賽上，自己處於下風，論實力，她又不是蘇牧的對手，論背景，蘇牧背後有國主和妹妹撐腰，而她的背後，絕不可能有教廷自己撐腰！
沒等藍方開口反駁，蘇牧身旁三人配合拿起一份文件，展示他們收集到的有用信息。
裡面是古籍中記載的兩千多年前的秦國，服飾武器和人物造型，與兩尊東方神像如出一轍。
這些證據都能證明刑天與祝融是東方神靈，秦國有神靈庇佑！
看見這一幕，幾乎每個秦人的內心深處都產生了疑惑——東方真的有神靈庇佑嗎？
換做以前，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否認，但此時，他們拿不準了。
吳薇接連失利，漸漸地，觀衆席上替她吶喊的聲音弱了下去，反倒是蘇牧這邊呼聲高漲。
他們不再議論蘇牧是不是異端，改爲議論秦國究竟有沒有神靈，秦國會有多少神靈。
藍方辯手的臉色陰沉似水，紛紛扭頭看向吳薇，等她絕地反擊。
啪！
吳薇無能狂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細數秦國已有的古籍，沒有任何一本古籍中記錄秦國存在神靈，秦國無神已成公論，任憑你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聽見這句話，分殿殿主鬆了口氣，懸着的一顆心逐漸落下。
世界各國都有屬於自己的神靈，是因爲他們有古籍記載了神靈存在，教廷再怎麼實力強大，也只能強迫他們承認這些神靈是西方神系。
但秦國不同，秦國幾千年歷史，從來沒有典籍記載神靈的存在，哪怕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一是流傳下來的少，二是教皇大人曾下令秘密焚燒秦國古籍。
只要查不到出處，那麼東方是否有神靈永遠都是僞命題，吳薇便立於不敗之地。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觀衆席上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蘇牧，等待他如何回答這個鋒利的問題。
如果答不上來，那麼這場辯論賽，基本上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