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若靈再次催動靈力，將腳踏船緩緩地送回了對岸。
下船之後，我們按原路返回，直到我們走出水天公園，回到車上，若靈都一直沉默着，一言不發。
不得不說，我在方面確實比較廢柴。
雖然我有與人結過婚的經驗，但在哄女孩兒這方面，我一般會陷入一種尷尬的“詞窮”狀態。
如果若靈是芊芊那樣晴雨表的脾氣，我恐怕還有些辦法，怕的就是這種平常時好好的，突然就不吭聲了，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
當然，我也沒有立即放棄，畢竟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她是陰司，我只是她的助理，身爲助理向直屬老闆承認錯誤，也沒什麼可丟臉的，大不了就受其一頓呵斥，然後再向她真誠地說一句“我知道錯了，我會改好的”的萬能話術。誰都是從職場小白過來的，這些基本功還是有的。
上車之後，我沒有急於啓動車子，而是在腦海裡組織了幾遍語言，才緩緩開口道：“那個，我承認我是太卑鄙了，不應該在他背後下黑手的。”
我說完，沉默半晌，若靈忽然開口問道：“還有呢？”
“還有？”我有些恍然地說道：“還有就是因爲我的不當行爲，得罪了他們背後的屍盟，我知道這會令你比較難辦，我記得你說過，他們是不太好招惹的一羣人。”
“還有呢？”若靈似乎並沒有要放過的意思，繼續追問道。
“還有啊……”我扭頭看了一眼她，故意傻笑道：“我確實是比較笨，還請老闆給點提示，我保證，我保證努力改正，絕不會有下次！”
若靈無奈地搖搖頭，嘆氣道：“你就沒明白我究竟在氣什麼？”
“氣什麼啊？”我詫異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剛纔有多危險？！”
看見若靈疾言厲色的樣子，我心中竟莫名地涌上了一抹感動。
我不敢搭茬，只能靜靜地看着她。
“那個凌展得虧用的是‘萬屍來朝’，如果他用了別的術法神通，你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若靈有些激動地說道。
但我還是一臉茫然，只能弱弱地答道：“知……知道吧！”
若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好了，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不知道白事官這種職業的可怕，更不知道他們的成名絕技‘萬屍來朝’的可怕！”
“萬屍來朝是一種高級的召喚術，他可以將在短時間內將周圍的屍體召集過來，向敵人發動攻擊，敵人一旦中招，恐怕就要身死道消了。”若靈不厭其煩地向我解釋了一遍。
我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捧她道：“多虧你及時出手，讓我才倖免於難的，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其實並不是我救了你！”若靈完全沒識我的茬，自顧自地說道：“是凌展自己判斷錯誤，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或許是他對你並不熟悉，因此覺得這個絕技更保險一些！”
“這個怎麼說？”我有些費解，不禁追問道。
“一般來說，這種能造成大規模傷害的絕技，需要一定的施法時間，像他這種四星的水平，至少需要十秒鐘的時間。”若靈一頓，道：“我也是抓住了這個空當，在他完成召喚之前，搶先將他的臂膀砍下來，從而徹底終止了他的施法。”
“哦，原來是這樣，想不到這裡面有這麼多門道！”我憨憨一笑，道：“不過，怎麼說也是你救了我，沒有你，我這就真的死了！”
此時，若靈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道：“其實拋開這件事，你今日的作爲還是可圈可點的。”
“這怎麼說？”我聞言，不禁一驚：“你不怪我的卑鄙，在背後下手嗎？”
“卑鄙？這也算卑鄙？你身在戰場之中，是凌展沒有警惕你，才被你有機可趁的，這是他的問題，和你有什麼關係？如果易地而處的話，相信凌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若靈輕輕一笑，道：“再說了，正如吳老頭兒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都是同行，講什麼素質？”
“吳老頭兒？”我稍稍反應了一下，纔想到這是他們地府黑水城的城主，也就是若靈的頂頭上司。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道：“若靈，你說今天這種情況，咱們是不是把屍盟徹底得罪了？”
“還好吧！”若靈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這還好啊！”我隨手啓動了車子，調出了車裡的暖風，實在是太冷了，再不吹暖風，我恐怕就要凍掛了，目前身上全是溼的。
“當然，再怎麼說，這次也沒有死人。”若靈悠悠地說道：“我取其一臂，不過是表明我們地府的立場罷了，讓其背後之人明白明白，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招惹的。”
在我聽到“沒有死人”四個字的時候，終於明白過來，剛纔若靈之所以被七人圍攻，多半是考慮這個問題，因此纔沒下狠手的。只是這些人不識好人心，非要置若靈於死地，纔會弄得這麼難堪！
想到這些，我的心裡登時感到舒服多了，不再有那麼多的負罪感了。
不過，我還是好奇地問道：“若靈，我一直很納悶，這屍盟的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啊？他們竟然敢公然挑戰你這位陰司大人，當真不怕被懲處嗎？”
“只要他們不是特別過分，自是不用怕的。”若靈忽然用有些頹喪的口氣說道：“因爲據傳說，屍盟的背後之人，就是地府五佬之一。”
“地府五佬？！這是什麼鬼？”我一時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
“嗯，你這個說法也不算錯，他們確實都是鬼，只不過他們的修爲幾乎和我們閻君大人不相上下。這也是他們能夠成爲地府大佬的原因之一吧。”若靈有些感慨地說道。
“他們都是誰啊？”我看了一眼若靈，又補充了一句：“我能問嗎？”
“當然！”若靈點頭道：“之前沒和你說，是因爲他們在地府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的差事，只是五尊萬年不變且不能被冒犯的高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