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當年婚（5）
現場的氣氛在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在看不到的地方，沈林、張遠、何塗都有了與對厲鬼對抗的準備。
席面的桌子下，殘存的墨斗繩跟紅色鬼燭已經被沈林穩穩的拿在手上，張遠的火機已經準備好，他們有把握在一瞬間點燃鬼燭。
沈林很清楚，面對東王村的恐怖，紅色鬼燭的能力可能捉襟見肘，但面對這樣的壓力，助力能多一點是一點，積少成多可以爲他們增加一部分優勢。
何塗的身體一直在細微的顫抖，如果細看就可以看出他衣服包裹的皮肉下面有什麼東西在跳動，眼眶內裸露的肉組織上，青黑色的質地越來越重，他的面孔同樣越來越猙獰，讓人感覺彷彿下一秒他的體內就會蹦出來一隻鬼。
紀赫則是拿着手槍，他的厲鬼能力連自己都不清楚，只能憑着一把沈林之前交給他的黃金手槍保命，有沒有用是兩說，拿不拿又是另一回事。
眼看着何塗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下一秒就有可能暴起，沈林將手中的鬼燭遞給張遠後抓住了他，何塗僵硬的身軀頓時軟化下來，十分疑惑的看向沈林。
沈林搖了搖頭，就那麼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老人，直到現在他都沒感覺到半點恐怖入侵的跡象。
眼前的厲鬼似乎並不會攻擊他們。
無論對面的東西是厲鬼拼圖還是鬼奴，沈林還是第一遇到這樣的情況，哪怕是隔着腐爛的肉，沈林都能感覺到老人滿足的笑容。
他跟身邊的人彷彿自始至終都沒有感覺到老人的變化，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四周燈籠的交相輝映間，老人即將腐爛殆盡的身體竟然一點點的恢復原貌，整個過程中他抹嘴的動作從來都沒變過，直到模樣恢復解釋，才滿意的放下了手。
“怎麼？還有事？”老人看向沈林四個人，似乎是感覺他們現在的模樣很怪異。
“沒有，這不是等您老發話麼，長者沒動，我們怎麼敢擅自離席。”沈林笑呵呵的回着話，手裡的墨斗繩卻自始至終沒放下，甚至又攥緊了幾分。
“嗨，這話說得，你們大地方來的人就是有裡有面，行了，時候不早了，拜堂儀式恐怕也快開始了，你們要感興趣一起去看看，不感興趣回家趁早歇着去。”老頭樂呵呵的擺了擺手。
“行，老爺子，那我們一會去看看拜堂，現在現在院子裡溜達溜達，您放心，不該去的地方我們肯定不去，就是好不容易見識到嚴家這種鄉村的高門大戶，再加上這宅子挺別緻，想多見識見識。”沈林起身。
張遠跟紀赫兩人趕忙跟着一起，尤其是紀赫，能有多快就多快。
臨走的時候，紀赫還一步兩回頭，剛纔的一幕衝擊力太強，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走啦。”何塗上去直接照着紀赫的腦袋來了一巴掌，把他的腦袋強行回正，又瞪了他一眼。
“行，行。”老人笑呵呵的告別，也沒什麼見怪的地方。
沈林四人幾乎是僵直着身軀走過重重宴席，手裡攥着的東西都被汗水浸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宅子裡沒什麼人的地方。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在保持智慧的同時還活着。”僻靜的角落，何塗忍不住出聲，他自己也有鬼域，對於鬼奴有一定了解，鬼奴的轉化是不可逆的，這本身就是人體走向死亡的一個過程，活人轉化成鬼奴會慢慢趨近於屍體。
可從來沒聽說過屍體成爲鬼奴還特麼可以活過來的，這簡直匪夷所思。
“不清楚，東王村的一切不在我們的理解範圍內。”沈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宴席的方向，“東王村不止眼下的祥和，這裡不止一隻鬼，甚至有多少鬼都不清楚，這裡的一切都保持着一種詭異的平衡，很有這個平衡有一定修正作用，所以當我們不小心破壞平衡的時候，厲鬼自身的平衡穩定性會讓一切再次趨於正常。”
“那剛剛是什麼情況，我們說的話哪裡刺激到他了？”何塗心跳到現在都沒停過，他在這裡經歷的一切跟以前有很大不同。
之前的事件基本就是找規律或者找厲鬼，硬實力強直接強勢鎮壓，硬實力不夠大家分析規律，厲鬼的規律性再簡單不過，能分析出來勝率足以提高五成。
可眼下的一幕幕都讓人捉摸不透，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踩到地雷全軍覆沒。
“這些村民或者外來者都在這裡，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失去了對自己死亡或身份的認知，以一個十分畸形的形式活在這裡，他們以爲自己的一切都很正常，但當我們揭露出不正常的一幕時，他們潛意識裡畸形的邏輯就會被崩壞。”張遠想了想，決定換個比較通用的解釋。
“黑客帝國看過嗎？大家都生活在虛擬世界的時候沒什麼不對，可當有人給你展示過這個世界的bug，你就會感覺哪裡都不對。”
“那他爲什麼會恢復正常？”何塗有點懵。
“剛剛不是都說過了嗎，很有可能是這裡的一切過於複雜，多個厲鬼之間形成的詭異平衡自成一體，帶有一定的平衡修復作用，當我們打破平衡，這裡的一切都會自動修復。”張遠言道。
“那我們豈不是行動可以再大膽一點，反正這裡的平衡會修復。”何塗看了看幾人，想要徵求意見，他實在想從這個鬼地方趕緊走。
沈林皺着眉頭“厲鬼的平衡某種意義上來說，很穩固，卻也很脆弱。穩固在只要平衡達成，沒有外在壓力的施加，他可以持續很久。”
“可一旦有外在壓力介入，很有可能這穩固的系統會崩壞，東王村屬於其中的特例，這個系統因爲厲鬼平衡太多，所以存在自動修復。”
“可萬事萬物都有一個度，一萬個齒輪的系統，某一個小齒輪的小錯位可能會被系統撥亂反正，可核心齒輪的卡殼且有可能讓整個系統的平衡直接宕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