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靜觀其變吧。
他下了決定,與其在以後的日子裡長期擔驚受怕,不如現在讓它短暫地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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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蘇景言的沉默,激起了媒體狂熱的興趣,開始進行深度挖掘。
席夢喬已經接受過蘇景言的安撫。
他是怎樣安撫的呢?就是見了面就盯着她,觀察她臉上表情,看是不是有對他的懷疑。
他說,希望她有問題就直接問,不要藏在心裡,但是,她的笑而不答,讓他坐立難安。
她輕輕咬着脣笑了,就讓他急一急好了。
但是,今天的報紙上,寫得已經很接近了。
“本市建築界領軍人物,疑曾與席氏建築集團夫人私定終身”。這個標題真夠驚悚。
蘇景言還能沉得住氣嗎?
農景慧會不會又暈過去?
想到農景慧,席夢喬不禁有些害怕。
農景慧自從她與蘇景言的照片被公佈以來,就一直如同驚弓之鳥,家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跳起來,每次電話鈴聲響起,她都會被嚇一大跳。
今天看到這樣的大標題,她會怎樣?
席夢喬擔心起來,迅速拿過手機,撥通家裡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她掛上,又改打農景慧的手機,在一陣漫長的等待之後,終於接了起來。
“慧姨?”席夢喬遲疑地叫,“你還好吧?”
農景慧聽到是她的聲音,舒了一口氣,“小喬,是你啊。我還以爲是那些媒體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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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喬吃了一驚,“媒體記者曾打電話到家裡?”
“是啊,這幾天每天都會有好多個。”農景慧語音飄忽,“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慧姨,你別想太多啊!”席夢喬焦急,又有些憤怒,沒想到媒體居然已經騷擾到家裡去了。
“小喬,你別多想就好。”農景慧懊惱地嘆氣,“只要你懂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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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卻有些坐不住了,現在他只擔心席夢喬的想法。
一看到報紙,他就撥通她的電話。
席夢喬接電話時,居然譏笑他,“你終於來電話了。”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你好象在笑話我?”
“我哪敢啊。”席夢喬半開玩笑,聽不出真假,“我還得仰仗你幫我管理公司呢。”
他鬆了一口氣,“你對今天的報道,有什麼想法?”
席夢喬似乎漫不經心地說:“沒有想法。”
他卻覺得,這話似乎莫測高深:“你有任何的想法或疑問,一定要問我,好嗎?我希望你來問我,而不是一直藏在心裡。”
她輕輕笑了,“你幾時會這麼在乎我的看法了?”
他嘆:“小喬,你是在戲弄我,是不是?”
“我都說不敢了。”席夢喬笑意未歇,“我不會吃醋的。”
蘇景言幾乎抓狂了,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小喬,我求求你,同情我一點,好不好?”
“爲什麼要同情?我又沒有與人私定終身。”席夢喬抗議他的用詞。
蘇景言閉上眼睛,表情痛苦,他捶了捶腦門,“你還是很在乎,是不是?你不肯放過我,是不是?”
“哎呀,”席夢喬輕呼,“蘇先生,你想到哪裡去了?”
蘇景言深深嘆息,“小喬,現在我只希望你能頂住這些流言,唉,也不算流言,總之,希望你要相信我,那些事都是過去,不要讓它影響我們的將來,好嗎?”
“將來?”席夢喬似乎愣了一下,“我們的將來……”
蘇景言心中輕跳,“小喬,我的將來,只許給你,你的將來,也必須要許給我。”
他的這句話,不是問句,不是徵求意見,而是溫柔中露着霸道。
那頭,席夢喬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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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一波接一波掀起新的高’潮,蘇景言煩不勝煩,一向沉穩的他,突然把報紙揉成一團,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今天的報道,已經追跟溯源,挖出了他過去曾與農景慧隆重訂婚的照片,而且報道的語句也超出了以第三者旁觀的目光,而是加入了許多主觀因素,指責蘇景言與農景慧曾有過婚約,現在與席夢喬相戀,有違倫理。
報上還說,盛昌集團和恆遠集團領導人物關係複雜,恐怕對集團經營不利。
這樣的報道,將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尚不得而知。
他緊握的拳頭有些顫抖。是不是他忽略了什麼?或是他太大意,太相信自己的能力?
席夢喬會不會對這一層關係心裡有疙瘩?正想要撥個電話給她,自己的手機卻響起。
居然是章曼飛,這個時候,她想做什麼呢?
他面無表情地接起來,沒等他出聲,那頭便傳來一聲冷笑,“怎麼樣?今天的晨報,夠麻辣吧?”
蘇景言一愣,濃眉緊緊皺起,抓着手機的手漸漸緊握,思索了幾秒,他才慢慢開口:“不怎麼樣,還不是那些老伎倆。”
“哼,是嗎?”章曼飛冷冷地說:“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對業界的才子佳人,今後怎麼立足,你怎麼還有臉到盛昌集團來?”
蘇景言心中漸漸瞭然,卻努力按捺着心頭的怒火,咬着牙說:“章曼飛,你想要什麼?”
章曼飛聽到他似乎示弱,心中得意:“我想要的很簡單,你要麼退出盛昌集團股權,要麼,就準備好收拾爛攤子吧。”
“聽起來,你似乎很有計劃。”蘇景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狂燥。
“哼,我知道,你前段時間在盛昌集團注入了大筆資金,在集團虧損那麼嚴重的情況下,你還堅持這樣做,到底是舊情難忘呢?還是討好新歡?你就不怕血本無歸嗎?”章曼飛冷冷地說。
蘇景言沉了下氣,緩緩說道:“你終究只是女人,見識也就這樣而已。難道你沒看出來,現在盛昌集團股價已經上揚了嗎?”
章曼飛冷森森地說:“上揚?才幾天?你放心,今天晨報這個消息一出,明天你再看看股價,到那時,你再說上揚吧。”
蘇景言心中一冷,眼睛微眯,露出一股冷冷的凌厲,“你想怎樣?集團也有你的股份。”
“我想要的,就是你們身敗名裂!”章曼飛咬牙切齒,宣佈她的恨意,“我很高興看到你血本無歸,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資金繼續往盛昌投。”
蘇景言反而冷靜了下來,聲音平淡,“好吧,那你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
章曼飛似乎不可置信,“你們真的就不怕?”
“章曼飛,我做事一向不走回頭路,笑到最後的,纔算贏,報料這種事,不是隻你纔會做。”蘇景言聲音平緩,沒有
起伏,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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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喬掩上晨報,臉上是淡淡的冷笑。
現在報紙挖八卦的本領,真是非同一般。才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挖到了蘇景言和農景慧曾經訂婚的事來大炒。
而且語氣主觀,似是有人授意,正在替人打討伐之戰。
蘇景言應該會打電話來了吧,她望了望手機,果然響了,但號碼卻不是蘇景言,是一串陌生的數字組合。
難道會是報社來騷擾?她突然想起農景慧提到,家裡常常有在騷擾的事,也警惕起來。
任那個來電在屏幕上不停地閃,估計要掛掉了,她才慢吞吞接起來。
“小喬嗎?”那頭傳來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叫着她的小名。
這聲音有些耳熟悉,她遲疑地問:“您是?”
“哦,我是小戰的爺爺,蘇恆遠。”蘇恆遠聽到她的迴應,似乎舒了一口氣。
“是您啊,您好。”席夢喬皺起的眉毛又舒展了.
蘇恆遠長長地一嘆,“小喬,你也看了報紙吧?我居然不知道,景言這小子,曾經幹過這種事!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不會計較吧?”
席夢喬有些愕然,看樣子,是爲兒子當說客來的?
她微微笑了,“呃,您操心了。”
蘇恆遠見她態度並不明確,不禁擔心,“你不要在意,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看他心裡,現在只有你一個人。”
席夢喬抿着脣,看來蘇恆遠是在擔心她會離開他兒子。主要,還是爲了孫子吧。“蘇伯伯,誰沒有過去呢,我沒有要計較。”
“是嗎?沒有就好。唉,現在這樣子,想叫你過來家裡吃頓飯,好象也不行了,會被跟蹤啊,唉,這些報紙怎麼這麼討厭!”蘇恆遠抱怨着。
“等他們鬧夠了,想挖的挖完了,就會覺得沒趣了。”席夢喬不徐不急地說。
蘇恆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就好了。等事情平息了,你帶小戰到家裡來。”
席夢喬抿嘴笑着,“嗯,知道了。”說到底,還是隻想着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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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皺眉望着窗外。
章曼飛果然一語成畿,盛昌集團剛剛開始回暖的股勢又開始下跌,而且跌的速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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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他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了?
血本無歸?至於要用盛昌的前途去賭嗎?章曼飛到底有多恨他?
要他們身敗名裂,目的無非就是挑撥,要他與席夢喬離散。
他忍不住,幾天不見,加上席夢喬在電話裡對整個報道事件隻字未提,只與他談公事,談股勢走向,他拿過車匙,迅速離開辦公室,匆匆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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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喬正通過集團新上線的辦公自動化流程批閱公文,手指在計算機鍵盤上飛快地敲打着批註意見。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她回頭一看,正想責備這個不禮貌的擅入者,卻不料看到的,卻是蘇景言。
她淡淡地笑了笑,“等我一下,我正在閱文件。”轉過頭,又繼續專注於她的工作。
蘇景言走到她身後,手輕輕扶到她雙肩上,真奇怪,才只有幾天不見,爲什麼會象是過了幾年一樣長?
席夢喬打字的手頓了頓,又繼續敲打鍵盤。她輕聲地抗議,“你別弄我呀,不然我會更加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