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面前的男子。
“先說說你自己吧，有什麼能力，還有那個女鬼是怎麼回事？”他問。
青年儘量快速的解釋了一遍。
從他口中，李燦方纔得知，對方名叫吳銘。
他是長安市本地人，父母早年經營着這家恐怖屋，後來一次車禍，父母雙雙逝世，只留下他一個人。
那次車禍後，他得到了“異能”，那便是能夠看見“鬼”、留存“鬼”並和“鬼”交流。
所謂的“留存”是將自己作爲一個容器，讓鬼附身在自己身上。
“開始我身邊也就是我爸媽的鬼魂，依靠他們造成的恐怖效果，我的恐怖屋經營的還不錯。”吳銘道，“可是有一天我覺得自己能力這麼牛逼，可以找一個更強的鬼造成更牛逼的恐怖效果，讓這裡銷量翻番……”
“然後我就去了西郊斗門鎮南邊那塊，聽說那裡有很多老墳……”
“連續去了大半年吧，有一天晚上我果然撞到了一個很強大的女鬼，就是你剛剛碰到的那個……”
“沒想到遇見她以後她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爸媽給吃了，而且威脅我每天給她提供陽氣，幸好我機智表示在我的恐怖屋裡她可以多找一些人採集陽氣，才保住了性命……”
“沒想到她胃口越來越大，今天差點把一個人弄死，我阻攔了她，她發怒想弄死我，”吳銘心有餘悸道，“多虧大哥你，要不是你及時出現，今天可能會出大亂子。”
“鬼多嗎？”李燦問。
啊？
這是什麼問題？
“這世界上鬼多嗎？”李燦重複了句。
吳銘愣了下，老老實實道：“很少，除非剛死就被我留住，一般人七天就散了，其他有點年份的就更少了，我找了大半年也就找到這個女鬼一個。”
“而且那邊很早就有鬧鬼的傳說。”
“哦，那還好。”李燦心說。
雖然擁有“火焰異能”看起來不怕鬼魅，但是想想還是蠻滲人的。
“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能力？”李燦問。
“沒有。”吳銘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好，那我先走了。”李燦起身。
“大哥等等我。”吳銘撲上來抓住李燦的褲腿。
“嗯？”李燦瞪着他。
“請組織一定要收留我啊。”吳銘說。
“自己當老闆不好嗎？”李燦嘆了口氣，“體制內可不好混啊。”
“自己當老闆更苦啊。”吳銘苦澀道。
“你的生意還不錯嘛。”
“那是因爲我這裡真有鬼嚇人啊，要不然連本錢都保不住，我每個月要給遊樂場交不少錢呢。”吳銘說，“現在沒鬼了，以後哪來生意。”
“那你再逮幾隻鬼養着不就成了。”李燦不以爲然。
至於這玩意兒是否合法對和諧社會有什麼影響，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了。
“養鬼傷身啊。”吳銘都快哭了。
“怎麼傷身了？”李燦好奇。
“鬼依靠陽氣而活，陽氣可是腎源之本吶。”吳銘悲悼道。
“然後呢？”
“你看我多大？”吳銘擡頭。
李燦仔細瞅着他，心道這貨怎麼着也得三十五六了吧，還一口一個大哥叫着，真不害臊。
爲了給對方留點面子，他故意說：“三十一二？看着挺年輕嘛。”
“我今年十八啊！”吳銘真的哭了。
李燦愣了下：“那你長得是挺成熟的。”
眼見對方又有煩着自己的跡象，他索性畫了個大餅：“加入異能局也不是不可以，你回頭準備個申請材料，帶上戶口本和派出所的無犯罪證明，趕明兒給我。”
“那您在？”吳銘滿目希冀。
李燦神色肅然：“記住，異能局每個同志都是國家的秘密王牌，下次別說這麼弱智的話。”
看着吳銘那愣愣的表情，他換了副口氣，說道：“明天下午我會過來找你拿。”
“對了，”走到一半的李燦回頭道，“異能局事關機密，一定不要對任何人透露，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大哥放心！”吳銘拍着乾瘦的胸膛，“就是***來了我也不說。”
“還有，我明兒來不了的話你也彆着急，組織上對一些特殊人才會有一定的考察期，暗中考察的，這個得上邊決定，所以你懂得。”
吳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走出鬼屋，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李燦看得有幾個穿着安保制服的人已經朝着這邊靠近。
趁着那些人尚未走近，李燦匆忙離開。
到了遊樂園外，李燦叫上了正在跟一隻吉娃娃比“兇”的毛球，坐上了一輛開往相反方向的公交車。
左拐右拐，李燦方纔輾轉回到家中。
“但願別出什麼幺蛾子，想來也不至於吧？”他想。
忐忑地等了一夜，也沒有什麼“異能局”“龍組”“國安某局”之類的東西找上門來，李燦徹底鬆了口氣。
照例鍛鍊了一番對火焰的掌控，玩了兩場LOL，帶毛球躺了把農藥，李燦便上牀睡覺。
次日抵達花店的時候，尤沫仍舊是提前到了。
她的神色看不出變化，也不知昨日跟那個叫張曦的妹子談的如何。
李燦一直等着她坦白，可是她並沒有告知李燦的意圖。
畢竟兩人只是發工資與領工資的純粹的利益關係。
直至下午，趁着花店內暫時沒有顧客，李燦問了起來：“昨天那個妹子是你朋友？”
“怎麼，你有興趣？”尤沫神色淡然地反問。
李燦猶疑地皺起眉頭。
難道我猜錯了，她倆不是那種關係？
“不過她不可能喜歡你的！”尤沫呵呵笑道。
果然，她們一定是那種關係！
李燦暗暗興奮。
不僅女人喜歡八卦，男人亦是。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李燦想要套話。
“她喜歡女人。”尤沫說。
這……
李燦不知道該如何接了。
他本來想着拋出一堆問題將其思緒打亂，令尤沫不經意間表現出二者是蕾絲邊的本質，哪料到這個老同學這麼耿直。
“我也是。”尤沫看着李燦。
這個……
妹子啊，你怎麼耿直的如此可愛？
“是不是很意外，很難理解？”尤沫問。
“不是，是。”李燦說。
“到底是還是不是？”尤沫皺眉。
“不是很意外，是很難理解。”
尤沫瞪着他。
“你讓我說的啊，”李燦無辜道，“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昨天見鬼了。”
“女鬼吧？”
“你怎麼知道？”
“男人的腦子裡不都是這麼想的嗎？”尤沫冷笑。
說真話反而沒人信了。
李燦聳了聳肩，好奇道：“你倆以前是一對？”
尤沫沒有說話。
“她來找你複合？”李燦繼續說。
尤沫擡起下巴，藐視李燦。
那模樣彷彿是在說“老孃都有妹子泡，你個單身狗”。
“你沒有答應？嘖嘖，真是狠心的女人。”李燦搖頭。
“對啊，”尤沫這次倒是迴應了，“可是就像你說的，沒人能理解。”
“我爸媽希望我找一個男朋友，將來我也會嫁給男人，會生兒育女，這樣大家都高興嘛。”
她的語氣中聽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李燦好奇道，“你確定這樣的你在牀上不會把那個倒黴蛋一腳踹下去？”
尤沫狠狠地白了眼李燦：“我可以忍啊。”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靨如花，還是最媚最美的玫瑰花：“與其便宜別人，不如跟你將就下怎麼樣？”
“我可不想艹木頭。”李燦不以爲然。
“李！燦！”尤沫咬牙切齒。
“我是你老闆！”李燦好整以暇說。
“哼！”尤沫轉身去接待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