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組長給了我一些資料,讓我分別去找出資料上的衣服樣式,然後再到各大商場看與這些服裝相接近和美感的衣服,做成報告看流行趨勢。
這對我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衣服得到商場去選。針對在韓國的商場,我不是很瞭解,只能將求救的目標放在了俊秀身上。
“俊秀!”
“嗯,芯雨有事嗎?”
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我明天要去選衣服,是上頭給我的任務,你陪我一起去選吧。”
那頭遲遲沒有聲音。
我以爲電話切斷了或者信號不好,又叫了遍:“俊秀~”
“我在,明天我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了。”他略顯抱歉的聲音。
我有些不高興,“什麼事會比陪我選衣服還重要啊?”
“那好吧,芯雨……明天下午我陪你好不好?我事情完了就去陪你。”他遷就我。
“好吧。”掛斷電話,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不過他都那樣說了,就算了吧。
第二天我在商場門口等俊秀,等了好久都沒見他來,心裡不免有些沮喪。
什麼嘛,看看錶都下午4點了,他還是沒有出現,昨天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嗎?
又等了一個小時,他才氣喘吁吁的出現。
“你到底有什麼事啊?我都等你一個下午了,現在還選什麼衣服,人家商場的門都關了,你說話不算數,我不早理你了。”我委屈的紅了眼眶。
我生氣的越過他向前走着,突然他從背後抱住我。
“放開我,金俊秀,這裡是商場門口,有很多人看着呢。”我害羞的紅了臉頰。
“不放!”他開始耍賴。
我氣急地哭着,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聲音很低,在我的耳邊說:“對不起,芯雨對不起!我遲到了,不要生氣了,好嗎?也不要哭,你的眼淚看着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低下頭,“那你爲什麼還要這樣?明明答應我說下午,卻讓我等了一個下午,連個電話也沒有,給你電話又打不通,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他放開我,來到我面前,替我擦掉了眼淚,“是我不好,不該讓你擔心,手機沒電了,忘了充,對不起。”
“那衣服的事……”
“我們去別的商場,好不好?”他牽着我的手自顧自地向前走。
我破涕爲笑,真是太沒骨氣了,被他幾句話安撫,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有俊秀陪伴的日子也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給我不是漫長的煎熬,而是細長的幸福感!有他在身邊,一切都很美好!
今天接到媽媽在中國給我的電話,原來中國的新年要到了,讓我回家過年。雖然我也捨不得俊秀,可是離家也有三個月了,是時候回家和父母團聚一下。
和俊秀一起吃飯,我決定把這件事告訴他。
“俊秀,我們中國的新年快到了,我媽媽要我回中國過年。”我不敢看他,因爲離別真的很傷感,雖然還沒真正分開,可只要說到這些,我心就很難過。
俊秀隔了一會兒才說:“嗯,叔叔阿姨應該很想你,沒事,小傻瓜不要難過,我們還是會見面的,不是嗎?”
“嗯!”我用力點頭。“新年過後我還是會回來。”
“這不就對了?所以開心一點!”他輕颳了下我的鼻子。
被他這種親暱的舉動而紅着臉低下頭的我,眼眶中卻藏着淚水。
時間真的過的很快,轉眼真的到了離別的日子。
天氣下着雨,和我的心情一樣,惆悵……
“走吧。”俊秀拿起我行李。
坐在他的旁邊,看着他開車的樣子,心裡很難過,真的捨不得!
“傻瓜,要哭了,別這樣啦。”他寵溺摸摸我的頭。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的眼淚就真的掉下來了。
我從沒想過,這時我多想車子拋錨或者堵車都行,只要能再慢點到機場,不管什麼都好。
到達機場我們什麼都沒有說,我們誰夜沒提進去,就站在外面很久很久。
雨水因風的關係飄到我身上,我能真實感覺到涼意。
直到我們的褲腳都因雨水的關係而溼了,俊秀抱着我不捨地說:“進去吧,還要登記,誤點了就不好了。”
“可我不想走,我捨不得你。”
“傻瓜,我會在這裡等你的,我會一直都在這裡等你。走啦,進去了。”他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隻手牽我的手向前走着。
一切手續都辦好了,就等登機。
這時機場的廣播中傳出到中國的遊客請登機的訊息時,我再次哭泣。
“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快進去吧。該登機了,到飛機上記得睡着時要找個東西蓋一下,不然會感冒的。”他替我擦掉淚水。
我點點頭,轉身向裡走。當我將護照給機場人員,能進去時,我轉身看了俊秀一眼,我發現他流淚了,但是卻笑着和我揮手告別……
我忍住淚水轉身,可淚還是掉下來了……
飛機起飛了……
回到中國也有兩三天了,不知道俊秀他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呢?想到這,就忍不住笑意。
還是拿出手機給他打了電話,隔了好久還是沒有人接,心裡有點失落,又收好手機。
就這樣,沒有俊秀陪伴的新年過完了,今天已經大年初五了。這幾天俊秀都沒打電話給我,更別說短信了,會不會他出什麼事了?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又給了他電話,以爲這次還一樣沒人接,誰知道接電話的是阿姨……
“芯雨啊。”
“阿姨,俊秀在嗎?”
“哦,俊秀啊,他現在不在家。”阿姨的聲音怪怪的,像剛哭過一樣,“芯雨啊,你來韓國的時候,阿姨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啊?電話裡不可以說嗎?”因爲阿姨的話我開始緊張了。
“來了再說吧。”
那頭匆忙掛斷了電話。我直覺有什麼事要發生,心裡很不安。
我又急忙給方琳打了電話。
“喂。”
“是我芯雨。方琳,你知道俊秀在哪嗎?”我着急的問。
電話那頭也開始吞吞吐吐,“俊……俊秀嗎?”
內心的不安更強大了,我能感覺下一秒我的淚就要掉落,“方琳,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阿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阿姨說有事要對我說,是什麼事?”
“芯雨,對不起,阿姨沒有說的話,我也不能說。”
我能清楚聽到電話中方琳哭腔的聲音。
“如果你不告訴我,以後我們還算什麼朋友呢?”我沒辦法了,心裡害怕的要命,不想聽到什麼消息卻又想知道。
“芯雨,俊秀他……他死了。”那頭已經大聲哭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在那兒聽完的,我能感覺我的淚在往下掉,卻感覺不到周圍的空氣。一切靜謐的可怕,讓我無從躲藏,不管哪一角都可以聽到他輕聲叫我的名字,那句在機場說的,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憑着僅存的意識當天就去了韓國。
來到方琳告訴我的醫院,在太平間看到那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我差點昏厥。
趴在他身上想幫他取暖,因爲他全身冰冷,想逗他笑,因爲他一直抿着脣,想對他說,我愛你,因爲從沒對他說過……
“55555~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你明明答應我說,會在這裡等我的,你怎麼這樣?55555~對不起,你起來好不好?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死都不要離開你,你起來抱抱我啊,金俊秀……55555~我在叫你,你爲什麼不答應我?你怎麼可以……我愛你,我好愛你,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俊秀,你起來聽啊……”我已經哭得沒力氣說下去了,心痛的快要死掉一樣。
“芯雨啊,你別這樣……”阿姨和方琳都在拉我。
可是俊秀在這兒,要我去哪兒啊?他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地方怎麼習慣呢?俊秀是溫暖的人啊,怎麼讓他呆在冰冷的地方呢?我死活抱住俊秀不肯放手,不行,我絕不能放手……一放手,他就不見了。“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說過要唱歌給我聽的,你還說要跳舞給我看的,你不可以躺在這裡睡覺,你起來……55555~俊秀,我求你了,你起來好嗎?”見俊秀還是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我騰出一隻手抓住阿姨,“阿姨,你幫我叫俊秀起牀,他平時不賴牀的,阿姨~55555……他不理我了,他生我氣了,是不是?”
“芯雨啊,好孩子。”阿姨心疼地擁住我,淚掛滿了她的兩腮。
我搖頭,“我不是,我不好,要不然俊秀他爲什麼不理我呢?55555~”
強制性的被他們拉出太平間,我像發了瘋一樣掙扎……再也見不到俊秀了,我急得沒辦法發泄,拼命捶牆敲門,可沒有人肯給我開門。
“怎麼辦?怎麼辦呀?我找不到你了……我回來了,可是你卻不在那兒了……怎麼辦?俊秀……55555~是我錯了嗎?我不該說你像天使的,所以上帝要把我的天使帶走,是這樣嗎?是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停拍打着門,即使手以紅腫,我感覺不到疼痛。多想再看他一眼,那個我真心愛的人!
我像個傻瓜一樣,坐在醫院太平間的門口。冰冷的地磚完全沒我的心冷,眼神空洞沒有焦距,但眼淚卻沒停止流過。
阿姨蹲下來撫摸我的頭髮,有那麼幾分感覺我以爲是俊秀,可能他們是母子的關係。“芯雨啊,阿姨對不起你,一直瞞着你一件事,俊秀他……”阿姨哽咽了,我的淚也流的更厲害了。“俊秀他10歲就得了白血病,阿姨沒告訴你……真……真是抱歉。”
腦袋嗡嗡作響,不想聽……以爲拍電視劇啊,白血病……他看起來那麼健康,像是個生病的人嗎?爲什麼要騙我?他分明就是氣我離開他,現在跟我鬧彆扭呢。
看我沒什麼反應,阿姨又哭着說:“還記得上次要俊秀陪你去選衣服,他說白天沒空,那是因爲他白天要抽骨髓……他一抽完骨髓就去找你了,他說不能讓你等,可他還是遲到了……”阿姨捂嘴痛哭着。
想起那事,我心疼的厲害,“55555~那天……那天我還耍任性,還生他的氣,可是我不知道他……他……”我不得不去相信,可是現實真的好殘酷,如果可以我一點都不想面對。
隨着阿姨和叔叔來到他們家,他們把俊秀生前用的那個ipod給了我。
我顫抖的接過,不算重的物品拿在手上卻沉甸甸的。這是我跟他一起去餐廳吃飯,抽獎抽到的,我們也是在那裡確定了情侶關係。
耳機塞到耳朵裡,打開ipod第一首就是《You Are The One》……再次聽這首歌,回憶自動在腦海裡浮現,淚控制不住地滑落……
聽着這首歌我們手牽手漫步的從前……
送我到家門口,親吻我的從前……
爲我站在舞臺上唱這首歌的從前……
我們在公園裡簡單對唱的從前……
那麼多的從前,如今只有我一個人去回味……
突然想起,在公園裡我說他就像天使,他反問我,天使嗎?原來他早就知道,天使總有一天是要回天堂的,所以不願變成天使,可是不懂的我卻那麼說……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把你與那兩個字聯繫,如果可以的話……
今天事他下葬的日子,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事實又在眼前,逼得我去面對。
看着泥土將不大的盒子掩埋,彷彿我的心也隨他一起被土埋了,我好痛好痛……
來到他的墓碑前,看他燦爛的笑臉照片,我仍不相信他就那樣離我而去。
耳朵裡塞着耳機聽着那首《You Are The One》,手觸碰他的墓碑,那麼溫暖的笑臉,爲什麼卻離我那麼遠?
淚水好像流不盡似的,不停地滑落兩頰,“你聽到了嗎?這首歌……你說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你……55555~爲什麼要丟下我?爲什麼不等我?55555~我……我愛你,你聽到了嗎?對不起,我欠你這麼一句……我好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對你說,現在說了,你又聽不到……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好難受,看到你我好難受……因爲以後我不能再牽你手了,不能抱住你了,不能收到你的短信你的電話了,不能聽到你唱歌了……你不是說你還喜歡跳舞嗎?你不是說要跳給我看嗎?可我還沒看呢?你……55555~我……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說呢,有好多好多要對你說,你爲什麼不聽呢?嗯?爲什麼不等我?不是說在這裡等我的嗎?”
我能聽到我後面的哭泣聲,我更加的難過,說明俊秀真的離開我了……“你……是天使嗎?是嗎?在我生命裡只做一個過客,留個腳印又離開,不知道我會想念你嗎……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生病的事……爲什麼連最後讓我知道的權力都不給我?爲什麼你選擇自己默默承受?我任性你包容,爲什麼對我那麼好?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罪人……是我,你纔會這樣的不是嗎?如果那天你沒送我去機場,或許就沒事了吧?”
阿姨見我有些激動,忙抱着我拍我的背,“芯雨不要這麼說,俊秀聽到會難過的。”
我掙開阿姨的懷抱,搖頭哭着說:“阿姨,不是的,真的怪我,那天下大雨,又在機場外站了好久,他一定是感染了才這樣的……阿姨,對不起,是我害死他的……55555~是我害死俊秀的。”
阿姨也哭得很傷心,“別說了,俊秀沒怨過你。孩子,俊秀因爲你才延長了生命啊,我們都該振作纔對,我的兒子……他……”阿姨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們都不相信他離開我們的事實,我們都很捨不得他!那樣笑的一臉燦爛的人,要我怎麼相信他已經離開我們了呢?”
生命如水,形與無形,叫人無法看穿。生命力,生氣,朝陽……才明白這一切對於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來說,是多麼的諷刺,而見證死亡那一刻來臨時,才明白殘忍的愛莫能助原來並不輕鬆。原來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痛苦,更難受。對於從不曉得死亡來臨,而人卻消逝,對於活着的人又是別樣的折磨,心絞痛着、滴血着……
流淚了,不再有人擦乾;累了,不再有人擁抱;委屈,不再有人安慰;痛了,不再有人安撫……總之從此,一個人了……他徹底地從我的生命中消失,如果我真這麼想那該有多好,可我明顯看到他正對着我笑……正對着我說不要哭……他明明還在叫我等他……我要怎麼做?
顫抖的一次又一次撫摸墓碑上的照片,淚從未停過。耳朵裡一次又一次地響起那首屬於我們之間的歌《You Are The One》……歌可以反覆地聽,你爲什麼就要走?
在冰冷的墓碑前我說了好多話,把之前想對他說卻又來不及說出口的話,今天全部都說了……心裡並不輕鬆,反而更加的沉重,越加難過。
趴在那裡又大聲哭了好久,直到力氣耗盡,眼睛紅腫……才一個人漸漸走出這個與世人隔絕的園裡。
“芯雨!”
轉身一看,是方琳。
她輕輕擦掉我仍在掉的淚水,“別哭了,眼睛都腫了,一定很疼。”
“可我這裡更疼。”聽她這麼一說,淚更放肆地流淌,手不停戳着胸口的位置。
她紅着眼眶,勉強撐起一抹微笑,“芯雨……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吸了吸鼻子,耳機仍塞在耳朵裡,仍聽着那首歌。頭腦一片混亂,我根本無法思考方琳問我的問題,“我不知道,我很亂,不過我想回中國。這裡……有太多美好的回憶,但也給了我無法忘卻的傷痛……我想離開!”我回頭望着已經很遠的矗立在那一角的墓碑。
又一個不眠之夜,這幾天只要睡着,夢裡就會出現俊秀在機場要我等他的那個畫面,再然後就是那座墓碑……我每夜都被這個夢嚇醒,我能感覺他真實的生活在我的世界,真的很真實!
額頭佈滿了一層細汗,坐起身沒了睡意,索性拿起枕頭旁的手機,習慣性的給了那個很熟悉的號碼發了條短信……
[這夜我又夢到你了,你是那樣真實地存在着,可我卻無法看到你。難道在我的世界裡,連空氣都是你的味道嗎?所以我才那麼真實地覺得你仍在我的身邊。俊秀,是這樣嗎?我好想你……]
預料中的沒有得到回覆,拿起一旁的ipod,聽着那首《You Are The One》……淚,在這樣寂靜的夜裡,肆意流淌,周圍全是冰冷的空氣……沒有他的擁抱,更覺得冷。雙臂不自覺收緊,盤着膝蜷縮在牀上,聽着歌想着我們的從前……屬於我們的從前……
再次來到機場,這次與上次來有着大大的不同。耳朵裡依然塞着耳機,聆聽那首百聽不厭的英文歌。
拖着行李箱站在機場外……天空下着大雨,只是這次沒有他站在身邊,連心都是冰冷的,如今天的空氣,潮溼……三個月幸福的日子將在這裡終結,回到中國我不知道我會遇到什麼事?等待我的會是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可能再找到如此深愛的像他那樣的男人……因爲,金俊秀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也許並不長的三個月卻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替代或尋找到這份幸福感。心的溫度也停留在三個月中而無法向前,它隨着你的離開而離開,它追逐你的腳步……它如此捨不得你,你到哪裡它追隨到哪裡,因此,我不願承認,它……我的心隨着你,一起走了……
胡亂擦掉眼淚,不帶一絲留戀我踏上了回國的旅程……
回國後我並沒有急着去上班,而是去了學校。來到久違的學校,心裡有點安定的感覺,彷彿在這裡我就不會受到傷害,就沒有所謂的職場壓力,不用擔心今天報告沒做完,明天上司會訓話,不用擔心任務完成不了,還要加班……看着一羣和我差不多的男孩女孩坐在草坪上聊天,三五成羣的人捧着書本討論,一羣女孩在那裡咬耳語,時不時地傳來咯咯地笑聲……如果我沒實習,沒有去韓國,想必我的生活同他們一樣,那樣我或許就不會與俊秀認識了,心也就不會這麼痛了……
一個人落寞的走出學校,搭地鐵準備回家。
可能最近太累了,忙着準備畢業時的論文,想想離畢業也就四、五個月了,畢業後我就真的屬於社會人世,要爲將來打拼,努力工作了。
想到這裡,眼皮有些重。手裡握着那款ipod,我閉上了眼睛。這是他留給我唯一可以思念他的東西,他走得太匆忙,我根本來不及做心理準備,就連最後一面都是他給我的冰冷溫度,更別說說話了。站在能有這款ipod,我更是珍惜!裡面的《You Are The One》就當他是有太多話要說,可卻和我一樣來不及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掙開雙眼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見地鐵沒有停,我看了看地鐵上的顯示地點。瞳孔放大,天哪,我過站了,看來得搭往返的地鐵。算了,下一站下吧,然後再買票回頭……這麼想着放鬆不少,本能地想拿ipod的耳機塞到耳朵裡聽那首歌,卻發現雙手空空的……
不會啊,我記得放在手上的,怎麼會沒有?慌張的打開包包,不顧其他人不解地目光,把包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在了地上,顫抖的繼續翻着包,結果還是沒找到……
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我像瘋了一樣抓着其他人的衣服,不停拽着,同時淚涌了出來,“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ipod?”
一些人顯然被我嚇到,在我還沒碰到他們,他們就躲到一旁。我覺得我快崩潰了,心裡空了許多……那裡原本滿滿的,後來還剩一半,現在全空了,失落已不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地鐵的工作人員給我報失了物品,他們也在遺失間找了很久,並沒有撿到或有檔案記錄。
渾身無力的離開地鐵站,我一籌莫展。隨着夜晚的降臨,路燈也亮了起來,我感覺它像是在嘲笑我,那道光明就是讓我看清失去他的事實,從而使我的內心更加難受……
擡頭突然看到對面電子商場,我彷彿看到了希望。因爲想到了那款ipod款式比較時尚,如果被人撿到,假如是一些急需用錢的人,會在二手市場轉手。我先後走了好多二手市場都沒看見那款ipod,隨着走的幾家,失望的心情越加的擴大。
我仍不想錯過,就連地攤也去看了,這下我徹底心寒了……只能懸着心決定賭一賭,去電子商場看能不能買到同一款ipod。
到每一個貨架都找了,沒有找到我需要的。我急的淚直打轉,一個商場逛下來,沒有,接着走了好幾家,還是沒有……
每個商場的營業員都告訴我,現在電子產品更新的快,時下年輕人都追求時尚張揚個性,風格獨特的設計,所以一般同款式的ipod也很少。
能找的都找了,不顧周圍異樣的眼光,我坐在路上大聲哭泣,冰冷的地面使我不覺得寒冷。想到俊秀留給我唯一的ipod我都弄丟了,唯一思念他帶有他味道的東西都沒了,心一陣緊縮,呼吸都很困難……
我不是故意的,很好,因爲大意現在真的失去了他的所有。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恨過自己,討厭自己,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自己,爲什麼每次我都要這樣呢?這次沒人幫我了……
以前任性他會包容我,什麼都依着我,會擔心我迷路,會總髮短信問我有沒有按時吃飯,會在早上叫我起牀,那麼好那麼體貼的一個人,怎麼說不在就不在了呢?
我們在公園裡一起唱那首歌,他爲我唱歌!我通宵做報告他爲了我而不睡覺陪我,夜裡會叮囑我多穿衣服,會怕自己睡着而抽從沒接觸過的煙,就爲早上能叫我起牀不想我遲到!明明白天是在抽骨髓,身體還很虛弱卻因爲不失守和我的約定而匆忙趕來陪我!明明也捨不得我走,卻裝作無事人一樣說等我的人……這些明明真實的場景彷彿發生在昨天,可現在怎麼就消失了呢?無論我怎麼找他都找不到,就因爲每次他穿白色的衣服像個天使,所以上帝纔要奪走他的嗎?還是因爲我沒說過我愛他的話,上帝就以爲我不珍惜他,所以帶走他了呢?不是這樣的,其實我是沒來得及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直都對他說,一輩子……永遠……對他說,我愛你!
可是上帝啊,他現在聽不到了啊,爲什麼還要殘忍的讓唯一帶有他溫度的ipod也要讓我丟失呢?那是個美好的回憶,不要這麼殘忍好嗎?請對我仁慈一點,你已經奪走他了,從我身邊奪走他了,不可以再將他所有東西,回憶從我身邊、身上抽離……上帝啊,不可以,我求求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他……
哭得沒有力氣可,仍不想起來,喧鬧的街上所有人都把我當成瘋子……我流淚苦笑,心都死了的人,留下軀殼有什麼用?拿出手機,照樣撥了那個號碼,裡面傳來關機的服務檯女聲音。
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