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懇求
作者：聿米山
這段時間，莊子樂也一直在四處求職，可求職過程卻不太順利。
原因有兩點。一是薪水。完全滿足不了他現在的開銷。畢竟，樂楚嫣還沒有實質性的賺到錢，還他錢的事還得繼續往後拖。
二是路程。有一個公司薪水很誘人，但上班地點實在太遠了，單程就要花費將近兩個小時車程，他自己開車可能會快些，可惜他沒有車。
每天要這麼長距離往返，他的精力會跟不上。而他也絕不可能把這裡房子退了，到那裡去租房。
這麼一來，眼下最理想的方案還是留在頂點公司。
粗略一算，他大概有十幾天沒去公司了，而且那次塗嵐已經給他下了通牒，他還有留下來的可能性嗎？
想來想去，既然正式的離職手續還沒有辦，他就還算是公司裡的人。
爲此，莊子樂私下裡給老周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公司裡的近況。
倒是跟之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大家都忙着在做嵐霧山溫泉山莊的工程。而塗嵐的全部精力都花在這個工程上，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暫時沒時間處理他離職的事。
老周給他透口風，說他到塗嵐那裡去求個情，應該還有迴旋的餘地。因爲據他觀察，塗嵐剛招來的幾個員工，專業水平並不是太行，有兩個已經被塗嵐辭退了。實際上，公司現在還是挺缺人幹活的。
聽到這裡，他精神一振。就像加了治療術的魔獸戰士，狀態從空血回覆到滿血。
他已經構思好了劇本，準備給塗嵐上演一場抱大腿痛哭的苦情戲。
“塗經理，我錯了。我真的是錯了！求你原諒我吧。我捨不得離開啊，我捨不得頂點的每一個人。我真心懇求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爲您效犬馬之力吧。”
晚上，莊子樂給塗嵐撥通了電話，好一會她才接，說道：“莊子樂，有什麼事？”
他小心翼翼地說：“塗經理，您好。我病已經好了，希望來公司上班。”
“那你來吧。”
“以前的事，我做錯了，向您道個歉……”
“我現在很忙，有什麼事明天來說吧。”
塗嵐急匆匆地把電話掛斷了。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但他也能感覺得出來，塗嵐對他之前的過錯似乎並不十分介意。這也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第二天天沒亮他就爬起來，對着鏡子刮鬍子整理髮型，挑了件自認爲最帥的衣服穿上，他知道塗嵐一貫很看中員工的儀表。到公司時做清潔的阿姨還在拖地，其他人一個人都沒來。
在他記憶中，自己似乎從沒有這麼早來過公司。（通宵加班不算。）
辦公桌上都是散落的圖紙，他隨手拿起來一看，幾乎全是嵐霧山溫泉山莊的設計方案。看來，這個單子，已經佔據了公司的全部人力了，是個結結實實的大工程啊。塗嵐之前跟他說的，一點都沒吹牛。
看了一會圖紙，陸陸續續有員工進辦公室了，不過他們也並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莊子樂正看得出神，突然有一隻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說：“一大早，這麼認真學習。”
他擡頭一看，原來是老周。
老周笑眯眯地說：“樂樂哥，你的假放完了？”
莊子樂苦笑道：“大哥，別拿我開涮了。”
老周又小聲說：“塗嵐，你已經搞定了?”
“沒有哦。他這前途未卜哦。”莊子樂嘆了口氣。
“加油。爭取留下來。你要是走了，我們還挺想念你的！”老周拍了拍他。
大概是工作任務繁重，老周沒有像往常那樣和他繼續聊天，簡短地鼓勵了幾句，就坐電腦前工作起來。
沒過多久，塗嵐穿戴整齊地來到了了公司。莊子樂正想上前跟她答話，可她壓根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直接進了辦公室，打起電話就沒個完。
好容易把電話打完了，她又讓老周把易大師等骨幹設計師叫來，到她辦公室開了起了小型會議。
她辦公室小，人多，莊子樂也不好擠進去湊熱鬧。
等這個會議散了，她的電話又一個接一個地打起來，整整一早上，他發現塗嵐連上趟衛生間的時間都沒有。
好容易熬到吃午飯的時間，塗嵐又趴在辦公桌上睡起來。
他自然也不好去打擾她這個大忙人的午休，只得躲到一旁，悄悄地觀察她的動靜。
可能是連日來的工作，讓她非常疲勞，她這一睡，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才醒轉過來。
到底是之前細心照顧過樂楚嫣，積累了不少小經驗，莊子樂今天對塗嵐的一舉一動觀察得特別仔細。中午吃盒飯時，可能菜不太對她胃口，她只吃了幾口就沒吃了。
他記得往日若是出現這種情形，她通常會在下午點一份點心。他記得沒錯的話，她喜歡吃提拉米蘇和奶茶。今天可能工作太忙了，她似乎並沒有點外賣。
瞅準這個時機，他在醫肚餓上點了一份提拉米蘇和奶茶。醫肚餓的騎手小哥夠敬業，十分鐘後就給送過來了。莊子樂示意他直接給送進塗嵐的辦公室裡，自己則在外邊悄悄觀察。
塗嵐對這份外賣頗感意外，向騎手小哥詢問是怎麼回事，小哥給她解釋了一番，用手往外一指，然後放下盒子走了。
塗嵐把目光投向辦公室，莊子樂怕她看到自己，趕緊閃到辦公桌後邊躲避。
他想，這件事最好做得不着痕跡最好，以她的聰明才智，應該很容易猜到是誰幹的。
好容易熬到下班，待同事們陸陸續續走光後，他才決定進塗嵐的辦公室。
走到門口，發現她此時半靠在辦公椅上，因爲背對着自己，不清楚她是否又在休息。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敲了敲玻璃門。就聽到塗嵐叫了聲：“進來。”
他推門而入，塗嵐也立刻轉過身來。他心裡正在快速地排練着即將上演的苦情戲。
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一切準備就緒，說道：“塗經理，這些天我已經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行爲，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我決定好好地改過自新……”
他正說得起勁，發現塗嵐眼睛並未注視着他，眼神遊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和她平日裡談話時目光如炬的神情大不相同。
他只得止住了話頭，眼光不自覺地在她辦公桌上一掃，發現給她買的提拉米蘇她並未吃完，而那杯奶茶還剩着大半杯。
再看看塗嵐，一臉疲憊，雙眼無神，嘴脣還有點發青。
“塗經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莊子樂問。
“嗯，是有點不舒服。這些天實在太累了。”塗嵐緩緩地回答。
以他之前照顧樂楚嫣的經驗，感覺塗嵐並非疲勞那麼簡單。
“塗經理，你可能有點發燒。你有沒有量體溫？”
“沒有。”她搖搖頭。
莊子樂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摸摸你的額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