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感寬慰的是,莊子樂剛纔悄悄檢查過,小筱的腿上和褲子上並沒有任何男性溼痕。他返回倉庫的時候,大黑痣甚至連褲子都還沒來得及脫。也就是說,得虧他回來的早,小筱還未遭受這爛貨實質性的侵害。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將小筱送回去。這個大倉庫已經成爲她的噩夢了。但最擰巴的是,沒有大黑痣的車,他如何將自己和小筱送到丘寧市去呢?工地上雖然還有別的車輛,但一來他和那些司機不熟,二來未見得明天就這麼巧有車去丘寧。小筱也絕對不能再在工地上待下去了,最遲明天,他一定要將她給安全送回到楚源。
實在不行,他將老劉的電動摩托給借過來用。
莊子樂將所有的衣服全疊好,放進旅行包裡。牙刷、臉盆、毛巾這些東西不好帶,都不要了。最貴重的物品是塗嵐的平板電腦和筆記本電腦,他都小心翼翼地給包好,放進旅行包裡。順帶把摔壞的手機也一併塞進包裡。
收拾妥當,就等好好睡一晚,明天一早就出發。
受了驚嚇的小筱,夜晚一個人不敢在控制室睡覺。
莊子樂拿了椅子和小凳子,放在牀邊,坐在小凳子上,將頭和胳膊枕在椅子上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突然聽到倉庫外傳來一陣汽車開動的聲音,心想這夜晚有誰會來卸貨呢?
他走進大倉庫間,還沒來得及去開燈,就聽外邊傳來腳步聲和談話聲。這些聲音夾雜在一起,聽不清說什麼。
很快,腳步聲走到倉庫門口,外邊的人用力地拍門。這門是鐵做的,在靜寂的夜晚聽起來十分響亮。
從他們急促地拍門聲中,莊子樂嗅到了一絲危險,站在大門後不敢吭聲。
只聽一人說:“大哥,裡邊反鎖了。打不開。”
另一人說:“用錘子砸。”
又一人說:“不要砸,砸壞了要賠的。我去找人來開門。”
莊子樂一聽到最後那人說話,頓時嚇壞了,是大黑痣的聲音!心裡頓時雪亮,這爛貨絕不是來送貨的,肯定是帶人來找自己復仇來了。
聽這動靜,外邊至少有三四個人,他一個人如何能保護得了小筱!
莊子樂來不及細想,趕緊回到控制室,把熟睡中的小筱給拍醒。
小筱迷迷糊糊地問有什麼事嗎。
他將嘴巴湊到小筱耳邊,輕輕地說:“大壞蛋帶人來報復我們,他們正在倉庫外邊。”
小筱立刻睡意全無,忍不住尖叫起來。
莊子樂早有防備,立刻捂住小筱的嘴巴,說:“別怕,門鎖了。他們進不來。”
他不敢去開燈,黑暗中,感到小筱身上在瑟瑟發抖。在牀邊摸到小筱的旅遊鞋,憑藉微弱的LED燈,幫小筱穿好鞋。
小筱緊緊牽住莊子樂的手,兩人把打包好的旅行包都提在手裡,輕輕地走到大倉庫裡。
門外的幾個人早已等得不耐煩,不停地用腳踹門。每踹一下,兩人的心都會劇烈顫抖。
這時,只聽一個人說:“我有鑰匙也沒用,裡邊把插銷擴上了。你們明天早上再來吧。”
聽聲音是倉庫保管員老吳。原來大黑痣夜晚把他叫來開門。
大黑痣說道:“不行。裡邊有小偷進去了。”
老吳驚訝地說:“怎麼可能呢?那個姓莊的小夥子每天住裡邊,怎麼可能進小偷呢?”
大黑痣說:“小偷就是那個姓莊的給帶進去的。”
莊子樂心中大怒,這爛逼說謊的能力比老子還厲害。
老吳半信半疑地說:“不會吧。小莊是從楚源來的,一直都是一個人,怎麼會認識小偷呢?”
大黑痣很不耐煩,說:“倉庫裡丟了東西,你敢不敢負責?”
畢竟將倉庫借給莊子樂住,是他和老吳私下的交易,若工程部追究責任,老吳當然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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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立刻就認慫了,說:“好好好,我來幫你們叫門。”一邊拍門一邊喊:“小莊,小莊,我是老吳,開門啊……”
莊子樂拉着小筱躲在倉庫的木料堆裡,哪敢有半點回應。
大黑痣見老吳叫了幾聲沒回應,狠狠幾腳踹鐵門上了,說:“看見沒?小偷就在裡邊,看我們來了,都不敢迴應。”
老吳說:“別踹門,讓我來弄。”說完鐵門外就傳來一陣鐵器摩擦聲。莊子樂猜測是老吳用工具撬門栓。心中大驚,能確保他和小筱安全的全仰仗這扇大鐵門。如果被老吳撬開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全身冷汗直冒,怎麼辦?怎麼辦?他在地上尋了根木方握在手裡,咬咬牙,待會他們進來了,老子就一通亂打,讓小筱趁亂跑出去。
突然一回頭,看見木箱子映照出一抹淡淡的月光。順着那月光望去,發現倉庫的牆壁上有一個小透氣窗,月光正是從那裡射過來。他心中頓時一亮,牽着小筱的手走過去。目測那小窗有四五米高,如果他們能爬上去的話,應該可以鑽出去。
趁着老吳還在撬門的檔口,莊子樂趕緊叫小筱和他一起搬動地上的木箱。這牆邊本身就已經摞好了一人多高的箱子,只要他再往上摞兩口箱子,是絕對可以夠得到那個小窗口的。
這些木箱裡也不知是裝了什麼東西,異常沉重,小筱力氣又小,他倆費了好大勁,才摞好一口箱子。小筱歇了口氣,使出吃奶的勁,他們終於把第二口箱子摞上去。莊子樂讓小筱去拿了個椅子來,憑藉椅子當踏板,他輕鬆地攀爬到摞好的箱子頂端。
他站起來身來,那小窗口才到他胸口的高度,這意味着待會小筱也能夠得着。他縮開小窗的玻璃,將頭伸出去試了試。他的體型可以較爲輕鬆地出去,那小筱這體型更是不在話下。
莊子樂從上邊跳下來,站在基層的箱子上,抱住小筱雙腿,扶她爬上頂層箱子。小筱膽小,蹲在箱子上,不敢站起身。
他的計劃本來是讓小筱先跳出去,他在後面斷後。可現狀逼迫他得迅速改變計劃。他必須先給小筱做個示範。
莊子樂將小筱從上邊抱下來,自己再次爬上去,將身子探出窗外。看着外邊黑漆漆懸空的地面,饒是他膽大,心中還是有些膽寒。他估摸了一下,就這麼直接往下跳,身體會承受不了下墜的力量,搞不好會斷腿。靈機一動,有了主意。他用雙手牢牢抓住窗戶邊緣,蜷縮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鑽出窗外,緊貼着倉庫外牆壁的鐵皮,再將全身放鬆,雙腳懸空,這樣他就像抓單槓一樣,成功地將自己掛在了倉庫外牆上。算上他手臂的長度,他全身展開至少有兩米了,成功的將下墜高度縮小到三米以內。
莊子樂猛吸一口氣,心中祈禱,老天爺,請保佑我和小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