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齷齪的過去

至於七殺這個小娃娃?木星讓他玩水去了。魂池之水,可粹煉靈魂和體質,甚至直接提升修爲,木星希望自己的寶貝徒兒的修爲能更上一層樓。

“老大,這樣說話方便嗎?”骷髏望了幻夜和魂凌一眼。

它要說的,可是的古神界的大事,不是閒雜人等有資格旁聽的。

“哥,那我回避一下。你跟紫凰先生好好談一談吧!”幻夜微微一笑。

“阿夜,你不必迴避。”木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事也跟你有關,你有必要了解。”

見骷髏一面疑惑,木星便解釋:“紫凰,你不必避忌,阿夜是自己人。他不但是我的二弟,還是魔界的支配者。至於魂凌,他是魂池的器靈,你就放心吧!”

“好吧!”骷髏望了魂凌一眼,心裡十分驚訝。境界這麼高的一個人,居然是器靈?那這件法寶到底有多高級啊!

骷髏生前是一個九階天神巔峰的存在,連它都看不得魂凌的境界,那只有一個可能!界王神之境!而魂池,就是界王神器。

難怪木星說能復活自己,手中有融煉生靈的界王神器,擁有一千億平方公里的魂池水域,的確可以做得到……

對於木星的二弟幻夜,骷髏的疑問更多了。

“我只知道魔域,沒聽說過魔界。一萬年以前魔域的支配者是吸血鬼女王納麗塔,不知她跟你是何關係?”骷髏問幻夜。

“納麗塔女王是我外祖母的姐姐,也即是我的姥姥。一年之前,我參加了魔界武術大賽,僥倖得了冠軍,從納麗塔姥姥那裡繼承魔王之位。”幻夜如實回答,並沒有作任何隱瞞,態度十分謙虛。

骷髏的反應跟最初看到神核寒玉一樣,一聽到納麗塔的名字十分氣憤,當聽聞納麗塔不再是支配者時,他又激動得仰天狂笑!

一個骷髏在狂笑,真的是相當詭異的畫面。幻夜小時候生活在光怪陸離的魔界,見怪不怪,但木星就受不了。

“紫凰,你到底在笑什麼?你再這樣笑,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木星黑着臉警告。

“老大,不要啊!冰天和納麗塔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聽聞他們失去支配者的資格,所以我便高興過頭,有點得意忘形。非常抱歉,失禮了。”骷髏道。

不共戴天的仇人?冰天和納麗塔的仇家真是多啊!木星額頭全是冷汗,不爽地說:“我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外孫和外甥孫,你還高興得了?”

骷髏看着木星笑道:“你們不是奪得了他們的支配者之位嗎?我當然高興!這是他們做盡壞事的報應。就算是親人,也不見得是同一夥的。老大,你的雙親被冰天所殺,冰天是你的仇人。”

說完木星,骷髏又話鋒一轉,望着幻夜,道:“至於這位吸血鬼小兄弟,身爲吸血鬼王族的一員,卻嚴重貧血,身患隱疾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從小是被折磨着長大的吧?而且是拜納麗塔所賜。我跟納麗塔認識了幾萬年,她的脾性我還不瞭解嗎?像你這樣的混血妖怪,你的血可是補品中的珍品。她一定是把你當成藥材,每天吸取你的血,直到把你榨得油盡燈枯,沒有價值爲止。”

聽聞骷髏的一番話,幻夜的身軀不住地顫,臉色白得發青。骷髏說中了他的過去……

一幕幕悲慘的回憶在腦海中浮過掠影,那些被鎖在籠子裡的可怕記憶!

他是一個野種,剛生下來就被納麗塔抱走。納麗塔把他當作小野獸般關在籠子裡,用生靈的血來飼養他。需要血的時候,就吸他的血。

當沒有價值的時候,就被納麗塔像扔掉,然後他又落入其他人手中。等待他的,只有無盡的侮辱。他像一件漂亮的玩具,遭人任意欺凌褻玩,沒有尊嚴可言。

他整個童年,除了絕望和痛苦,就沒有別的。這樣齷齪的過去,就連他自己都會嫌棄自己。他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純潔,全身早就髒透,比腳下的泥還賤。如果不是小白死皮賴臉地拉他回來,他就早成了流影河上的一縷孤魂。

他的人生灰暗而絕望,是小白一次又一次救了他,溫暖他,給他希望。在小白的溺愛和呵護之下,他享受到從小都不敢奢望的平靜和快樂,快樂填充了他人生的一切,即使生命將不長久,也沒有遺憾了。他快把不堪的過去忘記了,然而今天紫凰狠狠地掀了他的傷疤。

原來什麼都沒有改變。傷還沒好,還在滴血。自己還是那個自己,髒得不能再髒。但大哥和小白卻裝作不在乎,把自己當成手掌心的寶貝……

幻夜的臉色越來越差,只能用慘白來形容。他的確是吸血鬼,他還想起了自己陷入瘋狂的狀態,當他恢復意識時,方圓幾公里的生靈已經被他吸枯了……

他已經很久沒喝血。血,那種最原始的本能彷彿被激活了一般,全身越來越難受。他的指甲都發白了。

見幻夜越來越不對勁,木星瞪了骷髏一眼,怒道:“紫凰,夠了!你閉嘴!不要這樣!阿夜跟納麗塔不同,他是無辜的。”繼而又將幻夜抱入懷中,心痛地安慰他:“阿夜,沒事的,都過去了。”

木星後悔莫及!哪裡會想到紫凰會口不擇言,真不該讓幻夜跟紫凰見面的。

幻夜很快就鎮定下來,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喘着氣對木星道:“哥,不用擔心,我沒事……”

他把木星推開,木星靠得太近,是會發現自己的異常。是不能再讓哥擔心自己了,自己拖累哥夠多的。他把本能硬生生抑制下去,其實這樣對這副軀殼並不是好事。

木星憂心忡忡地凝視着幻夜。他的身軀的確沒再抖了,但聲音還有些抖,而且蒼白髮青的臉頰,冷汗滲落,看起來很不妙。

看到木星如此維護幻夜,骷髏看傻了眼。

因爲納麗塔的緣故,骷髏不喜歡吸血鬼,甚至極討厭。他的老大是木星,並不是幻夜,他沒必須顧及幻夜的感受。所以看到幻夜的第一眼,怨恨了吸血鬼一萬年的骷髏便忍不住奚落了幻夜幾句,他是瞎扯的。

其實看到幻夜痛苦的樣子,骷髏挺爽的,覺得向吸血鬼報了仇一樣。

但自己也就說了幻夜幾句而已,老大用得着又摟又抱地安慰嗎?老大是不是對幻夜保護過頭了?真是一個弟控狂啊!

不過幻夜的反應太大了,骷髏又豈會想到自己瞎扯的全中了?咳咳,這隻小吸血鬼的人生也太杯具了。自己的話的夠說重了。沒錯,幻夜不是自己的老大,不必聽他的命令,更不必顧他的感受,但自己不能不顧老大的感受。傷害小夜夜不就等於打老大的臉嗎?

想到這裡,骷髏有些過意不去了,是指對木星過意不去。

骷髏在內心自嘲:一萬年沒有跟人說話了,都忘記說話要有藝術性。看看自己口直心快闖的禍,剛認了一個上司,就把上司的老弟得罪了,唉!如果再不醒目點,以後還怎麼混下去?

骷髏是很講道理的,做錯就認錯。於是他開始向幻夜道歉:“無意傷害了你,非常對不起。”

“我沒怪你。你沒有說錯,那樣不堪的經歷就是我可笑的過去。既然是事實,我就不會逃避。正因爲有那樣的過去,所以我特別珍惜現在每一分一秒的日子。”幻夜苦笑。

他已經快坐不穩了,身軀很快就要傾斜下去。他想穩住身軀,以便能更好地跟骷髏談下去,但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腰使不出力。

細心的魂凌注意到了,體貼地扶幻夜坐好。

“魂凌,謝謝你。”幻夜溫柔地衝着魂凌一笑。

像天使一樣美的笑容。

身爲一個器靈,魂凌看到這種笑容,也會臉紅,他結結巴巴地說:“陛下,您別跟我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魂凌,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稱呼我?如果你不嫌棄,叫我阿夜就可以了。我們是朋友呢!”幻夜笑道。

看着幻夜天使般的笑容,這剎那,魂凌又想起了藍苑皇子。

“魂凌,你能不能叫我的小名,小苑可以嗎?”有一次,天真的藍苑小皇子這樣要求着。

“殿下,我只是一個下人,不敢冒犯你。如果被別人知道就不好了。”那時候的魂凌古板地回答。

“那……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可以嗎?”藍苑小皇子委屈地低聲要求着:“魂凌,你是我在皇宮裡唯一的朋友,我不想我們之間這麼疏遠。”

“不行呢,親愛的殿下。”無論小皇子懇求了多少次,魂凌總是拒絕了,他一次次看到那天使般笑容底下的寂寞和失望。拒絕這個稱呼等於拒絕了成爲朋友。

直到後來藍苑認識了問世,問世成了藍苑人生中第一個朋友。魂凌不止一次看到,問世喚着“小苑”時,小皇子幸福的笑容。那個畫面是如此美好。

然而,美好的東西卻沒有永恆。魂凌覺得自己欠藍苑的永遠都無法償還,這是一種永遠錯失而不能挽回的痛。

“魂凌,你不願意跟我做朋友嗎?”見魂凌盯着自己發呆,自卑幻夜失望地小聲問。

那種失望的眼神刺痛了魂凌的心。他已經讓藍苑很失望,他不能再讓幻夜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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