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遙不可及的懷抱

心臟的缺陷和致命的貧血令幻夜虛弱不堪,得知一切後他的精神陷入極度的絕望和抑鬱令病情迅速惡化,再這樣突破下去是會超出他的身軀負荷,靈魂和心臟隨時都會破碎!

讀取到木星最後的決定後,幻夜知道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於是悲傷絕望的幻夜忍受着靈魂和心臟的劇痛,一秒鐘也沒有停滯地堅持下去!

木星不知道小夜夜爲了他正不要命地突破,他又來到天璣神鏡的白色宮殿。這裡是天璣師父居住的地方。

問世的詛咒被葉小靈化解之後天璣不再受問世的束搏了。葉小靈取代了問世成爲天璣神鏡的主人,也即是天璣的主人。主僕關係確定之後,葉小靈並沒有召喚過天璣。那樣的見面實在太尷尬了。

雖然木星在彌留之際苦口婆心地向葉小靈解釋天璣的身不由己和苦衷,但葉小靈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天璣。

天璣是葉小靈和木星的師父,卻處心積慮騙了木星去滅絕藍魂族,到了最後還要向木星痛下殺手……

在沒有想好如何面對天璣之前,葉小靈不打算跟天璣見面。天狐秘境喜氣洋洋的,而白色宮殿卻冷冷清清。然而白色宮殿從來就不曾熱鬧過。

天璣一直把自己關在冰冷的白色宮殿裡,隔絕了外面的熱鬧和歡樂,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只不過,比起從前的冷清,現在的白色宮殿多了幾分悽慘和悲涼。

“滴答……滴答……”似乎是水珠滴落的聲音。由於這裡太寂靜的緣故,顯得格外清晰。

每一滴水珠彷彿都是滴入悲傷心湖中的眼淚,聽起來是那麼寂寞,那麼悲傷。

天璣跪在宮殿的神庭懺悔。他低着頭,垂下來的長髮遮擋了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眼睛和表情。

一滴一滴晶瑩的珍珠延着他的臉頰濺在冰冷的地面。原來不是水珠滴落,而是天璣的眼淚。天璣在哭,無聲地哭泣。

“師父……”看到天璣這樣,木星趕緊走過去,把天璣扶起來。

“星兒,我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沒有資格當你的師父。”天璣不願意起來,看到木星來了,他的心更加難受。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師父不但救了我,還養育了我,教我做人的道理和各種神通……沒有師父,就沒有我了……在我心裡,我早就把師父當成另一位父親……我爲什麼不能喚你爲師父了?”木星流着淚激動地說。

“可是我救你,養你,教你,是爲了騙你殺你的族人……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好好地對待過你,有的只是打罵……最後還害了你。我是如此無情無義的一個人。”天璣苦笑着,淚落不止,低頭不敢看木星的臉。

“師父,如果你不是把我當成徒兒,如果你不是愛護我的,現在爲何又要爲我落淚?我早就說過,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是不會怪你的……我知道這一切並不是你的意願。我覺得現在的結局挺好的,大家都沒事了……”木星挽住天璣的手笑道。

“可是星兒你……”天璣咽哽了。

“師父,我本來就是一個胎死腹中的嬰靈,是不該存在於世的。託師父的福,我能活了十八年,讓我感受到人間的溫暖,讓我擁有這麼多親人,我已經覺得很幸福,很滿足了。如果師父還要繼續爲這件事傷心,我也會傷心的。師父,你別這樣好嗎?這完全不像你。你認真地看看我,我像一個不幸的人嗎?”木星把天璣拉起來。

“星兒……”天璣憔悴地擡起頭,默默地流着眼淚望着木星。

木星笑得很豁淡,很幸福,眼神是那麼清澈而平靜,沒有任何的怨恨和悲傷。

這個孩子,遭受了這麼多磨難,還能綻放出這樣平靜幸福的笑容,怎讓天璣不心痛?

這一刻,天璣再也忍不住了,他把木星深深地攬入懷中,放聲痛哭,哭得撕聲裂肺。止不住的眼淚又撒落一串串。

一萬年了,天璣足足抑鬱了一萬年,此時此刻,他終於把所有的感情都釋放出來。

“星兒,是爲師對不起你……”

小時候,木星總是渴望着有那麼一天,努力做一個乖孩子,再苦的磨練也不是怕,只要是師父要求的他就去做,直到師父滿意,師父心情一好就會抱一抱自己了。

可是,自己無論怎麼努力,總是做不好,換來的只有師父的責備和虐打。師父溫暖的懷抱對他來說一直是那麼遙遠,直到他長大了,就更加遙不可及。

所以他看到天璣抱千焰,他就會羨慕,就會難過。爲什麼別人唾手可得的東西,自己總是遙不可及?

這是他這一生以來師父第一次抱他。原來比他想象中更溫暖,更舒服,更幸福。如果真正的木星能感受到就好了。

“師父,我真的覺得現在很幸福。”偎在天璣懷中,木星滿足地笑了。

看到木星這麼容易滿足,天璣更加心痛了。爲何自己從前就那麼狠心,爲什麼從一開始就不對星兒好一點?

“真正的星兒,會原諒我嗎?”天璣哭泣着問了一句。他是天璣神鏡的器靈,他知道天璣神鏡裡發生的一切……

“他從來就沒有怪過師父,何來原諒?其實是他讓我來的,他知道師父會爲他傷心,所以才讓我告訴師父,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的感受,就是他的感受……”木星垣然地笑道。

聽木星說完,天璣再次失聲痛哭。

天璣很想騙自己,眼前這個人就是他那個可憐的徒兒木星,可是他不能!

眼前這個木星,只不是木星用還影玉佩變出來的複製人!

當時木星爲了拖住藍女王,幫葉小靈爭取時間把三界的生靈收進天璣神鏡,他一共制復了三個自己,前兩個已經被藍女王轟成粉齏了,這一個當時沒有用上才存留到現在。

真正的木星在葉小靈成爲世界掌控者的一瞬間就死了。

爲了成就葉小靈,爲了拯救太陽系,爲了拯救所有被詛咒的藍魂族人,木星融化了自己靈魂和身軀讓葉小靈吞噬。死得比永不超生,屍骨無存更慘……

用還影玉佩複製出來的人與本尊之間既心靈相通又能獨自思考,時差是七小時。

也就是說,本尊消失了,複製人在七小時後同樣會消失。而現在剩下的時間連半小時也不到了。

可憐的星兒,在被自己收養的這十八年裡,得到的只有冷落、責罵和虐打,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得不到自己的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句溫柔的話語。

可這個孩子就算離開人世了,還惦記着自己,怕自己傷心,還特地讓複製人來安慰自己……明明害死他的人是自己啊!

好溫柔,好傻的孩子!但自己卻從來沒有珍惜過他……想到這裡,天璣後悔莫及,恨透了自己。

天璣還想跟木星多相處一會,但木星要走了。

“師父,再見了……”木星微笑着慢慢放開了天璣。

“星兒!星兒!不要走!”無論天璣如何呼喚,木星再沒有回頭,天璣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木星單薄的背影消失於白色宮殿。

葉小靈不想見天璣,天璣就不能離開白色宮殿。空蕩蕩的白色宮殿再次地剩下天璣孤伶伶一個人。

這一別,就是永遠的錯失。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找醜妹子。本尊最放不下的人是她呢……還好,我已經編好了最美好的道別理由。”木星嘴角帶着一絲悽楚的微笑,向水晶小窩那邊飛過去。

這個時候,葉小靈差不多已經回去了吧?慶典雖然還沒結束,但木星離場之前曾經向葉小靈悄悄傳訊,半小時之後在水晶小窩不見不散。

水晶小窩。

葉小靈的心臟跳得厲害!

跟木星相識、相戀已經一年多了,木星很少主動跟她約會的,這次不但主動約她,還不見不散?會讓人產生無限遐想呀!

難道天劫過後,他終於肯跟自己好好過日子,想自己幫他生娃娃了?想到這裡,葉小靈不能淡定了!

對木星,她始終懷着那種初戀般的憧憬和熱度,儘管他們之間已經太“熟悉”了。

“小星星!”看到木星的第一眼,葉小靈的眼睛裡閃着星星,一臉笑嘻嘻的,開心地抱着他,就想親嘴了。

木星避開了葉小靈,臉色十分凝重。

葉小靈怔了一下,覺得小星星好冷淡,而且表情怪怪的。每當小星星出現這種表情,就一定有很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葉小靈不敢再兒戲,收起笑嘻嘻的表情,認真地問:“小星星,發生什麼事了?”

木星嘆了一口氣,若得若失地說:“醜妹子,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了。”

“你要去哪兒?”一聽說木星要走,葉小靈的心就沉下去,好不容易纔化解了天劫,兩人相處在一起的時間連半天也不到啊!這又要走了?

“我聽到了聖道之音,被聖道強者看中了,他們要帶我去聖界歷練。聖界是宇宙衆多小世界之上最高級的界面。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木星躊躇地說。

隨後,他把在龍界遇到司南和小望,以及有關聖道強者的事告訴葉小靈。

聖道強者,就是界王神之境以上的最後三重大境界,分別是聖君、聖尊和聖祖。

系主是聖君之境,域主是聖尊之境,宇宙之主是聖祖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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