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沒多久，楚窈就被南離帶走了。
路上，楚窈問起南離發生了什麼事，後者也僅僅是回答了一句：“王妃去了便知道了。”
等到了殘王府，楚窈便看到了疼得打滾的老頭和一旁散發着冷氣的蕭郴。
“醉容顏？”
她瞬間明白了。
這老者身上有醉容顏，此毒每逢月圓之夜便會承受噬心之苦，現在，應該是毒發作了。
“是，窈窈可有辦法緩解他的痛楚？”
聽到蕭郴沒有直接提讓楚窈解毒，只是讓她減輕痛苦後，楚窈挑眉。
“當然可以，如果想解毒也是有法子的。”
誰知蕭郴卻冷笑一聲，道了一聲不必。
就連疼得打滾的老者也制止了楚窈的解毒的提議。
楚窈只能出手，暫時止住了老者的疼痛。
“滾吧！”
等到老者的痛呼聲停了下來，蕭郴才冷着臉讓他滾。
楚窈眨眨眼沒說話，雖然這兩人是親人，但目前看來，似乎有些不對付。
她想到了老者昨晚的哭訴，再想想蕭郴這麼多年受的罪，似乎猜到了什麼。
“謝謝你了小丫頭，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承受的住，身上痛了，心裡就沒那麼痛了……”
老者一邊喘氣一邊絮叨，年輕俊美的臉上滿是痛楚。
“說完了嗎？南離把他丟出去！”
蕭郴冷聲打斷了老者的話。
“小丫頭還在這兒呢，郴兒你……”
老者話還沒說完，南離已經把人帶了出去，分明武功高強，卻是一點都沒反抗。
再看看蕭郴分明是關心老者，偏偏又裝作一副鐵石心腸冷酷無情的模樣，楚窈嘆息一聲。
也不知道這爺孫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窈窈可覺得本王做錯了？”
蕭郴早已猜到楚窈會知曉兩人的關係，直接開口問道。
楚窈搖了搖頭。
“不，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所以無法判斷你們誰對誰錯。但是他的確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而且，他很懊悔。”
現在想來，這醉容顏應該是老者，也就是蕭郴的外公自己給自己下的毒。
或許是瞭解月圓之夜的痛苦，故意以此折磨自己。
是以，先前他纔會說出身體痛了，心裡的痛纔會減輕很多。
蕭郴沒有說話，他早已想明白了一切，當年之事誰都沒有錯，只是誰都耿耿於懷。
外公自責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他自己何嘗不是痛恨年幼的自己無能爲力。
“本王聽你的，等下次，本王不會對他這麼兇了。”
楚窈：“……”
她說這個了嗎？
“今日刺殺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想到了當時的猜測，是蕭郴所爲，但細細想來，若真是他做的，那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皇帝，更不會讓寧王脫身了去。
蕭郴聽她分析完，在她嘴上輕啄一口，誇讚道：“窈窈真聰明！”
楚窈推開他，沒好氣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晉王自導自演？”
說完她又很快否定。
“不可能！就他那樣子，估計只有滿腦子黃色廢料。”
蕭郴：“……”
“黃色廢料是何物？”
“額……”
楚窈解釋完，就聽到耳邊蕭郴說道：
“窈窈似乎很懂這些，不知是從何處聽聞？”
楚窈：“……”
蕭郴輕笑一聲沒有再追問，心裡想着或許該讓人好好查查，嘴裡卻吐出一個令人意外的名字。
“是太子做的。”
楚窈張了張嘴，眼裡滿是訝異。
“他？”
她記得這個太子似乎總是笑眯眯的，對皇帝也是恭敬有加，沒想到背後之人竟然是他。
此刻，楚窈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對蕭郴是如此信任。
蕭郴聞言輕笑，收緊手臂。
“是，衆所周知當今皇帝疑心病重，無論誰都不能得到他全身心的信任，就連太子，也只是空有名聲無實權。”
皇帝之所以立他爲太子，無非就是爲了安撫好太子母家一族。
但太子如今即便是處理奏摺，也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心裡自然對皇帝生了幾分不滿。
“他這次鋌而走險，一是想借機試探能否刺殺皇帝成功，二是想借機除掉晉王。”
“所以被你攪和了？”
楚窈暗道這人真黑，恐怕現在太子還不知道是何人識破了他的計劃。
“是！那個替皇帝擋刀的丫鬟是本王的人，她若是活下來，便能很好地插在皇帝身邊當眼線，若是不幸沒了，皇帝自會厚葬她那，本王也會善待她的家人。”
楚窈啞口無言。
蕭郴問道：“窈窈還想知道什麼？”
“那寧王……”
“他？本王選他當替死鬼窈窈心疼了？”
楚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王爺有沒有聞到一股很酸的味道？是誰的醋罈子打翻了？”
蕭郴懲罰似的輕咬了她一口耳垂。
“是本王如何？本王就是見不得他看你的眼神！”
“王爺，你看不到吧？”
“本王能感覺的到！”
楚窈：“……”
“那個丫鬟是燕肆易容的。”
她轉移了話題，蕭郴也沒有繼續提寧王。
“是他？可本王聽南離說，那丫鬟滿臉麻子，小眼睛，皮膚黝黑，所有人都傳言寧王眼光獨特。”
楚窈想到當時的場景，也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但還是警惕道：
“的確，這人心機城府極深，又殺人如麻，雲氏醫館那麼多人都被他殺了，還能將自己身形縮小，隨意變換容貌，若非我看人只看面骨，也會被他騙了去。此人不得不防。”
蕭郴應了一聲。
他的人早已查到寧王跟此人合作，只是這些就不必告訴窈窈了，以免她擔心。
“昨晚我喝醉之後，沒說什麼胡話吧？”
想起南榮說蕭郴昨晚在她屋裡呆了許久，她有些躊躇。
她是典型的一杯倒，喝醉之後胡話連篇，每次醒來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麼。
蕭郴立刻想到了昨晚的事，當時滿腹心事，根本無暇其他，如今想起來，卻滿是懷中人的嬌軟馨香。
他紅着耳根輕咳一聲。
“沒說什麼，只是不停地訴說對本王的思念，還說本王這張臉深得你心。”
楚窈咬着下脣思考。
她昨晚真把心裡話全說出來了？看他這樣應該是沒說出只跟他先談個戀愛試試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