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基本沒有脫離羅凌的預測,邪屍和活屍,這兩個派系的戰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邪屍的統治者並沒有意識到一條可怕的鯊魚不但混跡在它的魚羣中,而且已經越來越近。。像往次一樣,統治者察覺到了活屍們的意圖後,積極佈置,將它沒有,但兵卻有的是,而且絕無臨陣退縮的憂慮。
活屍們選擇的切入點不錯,兩山之間的跨度7-8百米,4-5千的數量,倒也夠成一道略顯單薄的人牆,惟一的問題是,邪屍們不是港片中的蹦屍,門檻高點就能絆倒,邪屍們是野獸,可以撒着花兒的跑,腳不夠用就上手,撅着、四肢着地,照樣跑的很快。如此一來,除非是峭壁,否則是擋不住它們的步伐的。
如果邪屍們的數量可以看做是一團水,活屍們只能算是兩根牙籤,不管這兩根牙籤從什麼地方,邪屍們都能繞過它們,形成優勢合圍。邪屍的統治者就是要完成這樣一個簡單的迂迴包圍,其他它就不管了,就算邪屍們是鐵鉤子上掛着的冷凍豬肉,而活屍都是超級屠夫,這屠夫也架不住豬肉不停的順着滑竿快速的撞,總有刀揮不及的時候,周圍又缺乏騰挪的空間,於是就變成了真正的肉搏戰。活屍也就一張嘴,它咬兩口,邪屍一口總還是能咬出來的,這樣七七八八折算下來,在圍毆狀態下,平均一個活屍能拼死6-8個邪屍,那算是好RP了。
當然,各人有着各人的算盤,活屍們的指揮者也不傻,一看邪屍的意圖,立刻命令活屍們抱成團,由切割西線變成一枚大頭針,釘在並不算寬闊的道路上,用密集的攻擊和簡單的協調來抵抗邪屍們悍不畏死的撲擊。
一個釘子的作用並不明顯,但活屍一方並非一個,又一個3-4千,一個4-5千,兩個團隊加入了戰鬥,它們卡在1500米地勢相對狹長的區域,再加上藉助路邊的房屋廢墟,邪屍的洪流被阻成了九曲十八彎,如此一來,流水之勢變得不那麼流暢自如了,這直接導致最前線邪屍的攻勢開始顯現後力不濟之勢,而只要邪屍一退,給防線鬆一口氣的機會,之前死去的邪屍,至少有8成將成了打水漂的動作,這第一個回合的交鋒,就算是邪屍一方勢利了。
羅凌雖在藉着邪屍統治者不時下令的時機,尋找它的下落,對全局卻也有個的大致的感應。這一仗,邪屍缺乏精銳尖刀部隊的劣勢被對方發揮利用了,活屍組成的絞盤,有效的消滅着邪屍的有生力量,同時也卡住了邪屍大軍的喉嚨,使其浪潮之勢,變成了細流,減輕了堤岸防線的壓力。
如果邪屍們有支親衛隊級的強悍戰力,就能在普通的潮涌攻勢上,形成一個高揚然後拍落而下的有力浪頭,震散抱團的活屍,然後再利用數量優勢將之磨掉。
下風局似乎讓邪屍的統治者非常的惱怒,它的命令下達明顯頻繁了很多,而且這位統治者也是果斷之人,直接叫停了最前線的攻擊,轉而全力對付幾個‘釘子’部隊。
對方知曉了邪屍的新意圖,立刻向前拓展戰線,緊貼了上來,就利用幹掉的邪屍做新的壁壘,打了個反撲。哪知邪屍的統治者也不白給,玩了一出詐屍,等活屍一方以爲穩定了戰線,一票邪屍蹦將起來,亂了陣線,然後主力這邊也配合全力突進,一口氣吃掉了拓展戰線的活屍一方軍隊,如果不是後力不濟,趁勢突下後邊的重要防線也是很有可能的。
雙方你來我往打鬥的正酣,羅凌這頭大白鯊終於找到了目標。
“嘿!妹子,拍AV起家的?還是當自己是小月月?”羅凌衝離他咫尺之遙的一名女性邪屍說。
這邪屍統治者比羅凌想象中的要鎮定,對突然現身的羅凌視而不見,對其詢問更是置若罔聞。
沙……聖沙形成的風圈將範圍內的所有邪屍全部變成了風中的飛灰消散無蹤,而在這突然出現般的龍捲中間,卻是波瀾不驚。
邪屍統治者這回裝不下去了。翻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羅凌,“你怎麼這麼討厭?”
羅凌呵呵的笑,“你是不是用錯臺詞了?”
“你怎麼發現我的?”邪屍統治者又問。
“不管這裡有幾十萬人,我敢打賭,你是唯一一個眼睛黑白分明的。另外,你的人體彩繪不是很成功,大家都乾乾癟癟,你呢?胸脯太挺,又太翹。還有,你都脫的一絲不掛了,幹嘛要穿雙彈力運動鞋?光腳走硌腳丫?”
“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邪屍統治者翻着白眼。
“哈哈!”羅凌笑,這女孩的口氣像極了青春少女在街上遇到了小流氓,此情此景之下,實在很有個性。
面甲打開,羅凌露出了容貌,神色變得肅正起來。“你這人還算有點意思,有點小聰明,我給你個選擇的機會,做我的僕人,你至少還能保留軀殼和自我。”
“否則就灰飛煙滅?”邪屍統治者歪着頭問。那神情表達的潛臺詞是:姐現在還很淡定。
羅凌翹了翹嘴角,道:“你是覺得自己的魂匣藏在這邪屍大軍中,大不了換個軀體是嗎?”
這下,邪屍統治者再也保持不了鎮定從容了,她驚異的望着羅凌。羅凌所說的可以說是她最大的秘辛,她也是最近才跨出這重要的一步的。
“作爲一個巫妖,你的離魂之術用的太過粗糙了。”說着,羅凌並食指和中指,在邪屍統治者的額頭輕輕一點,速度快的帶起一溜幻影,之後,一個小小的蒼白色的光之魔印出現。
“不!”邪屍統治者哀號一聲。與此同時,三百多米之外,一頭邪屍突然爆體,其炸裂的胸腔中,還有個炸碎的香水瓶,一抹魂光自瓶中飛出,急急奔邪屍統治者而來。
招魂之術,便搞定了這頭年輕的巫妖,實在是因爲她與羅凌的技法差距有着天差地別,根本不在一個水準檔次。
羅凌控制領域力量,爲之讓開一條通道,這抹魂光迅速從魔印核心沒入邪屍統治者的額頭。
“還有什麼奢念?”羅凌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冷冽。他的右手食指遙遙的指着邪屍統治者的額頭魔印,僅僅是這一個動作,在魔法的運作下,神經系統會向意識傳達撕心裂肺般的劇痛,而這只是一種很輕微的懲罰,對於輕慢的懲罰。
邪屍統治者噗通一聲給羅凌跪下了,艱難的道:“請您,幫我殺一個人!”說完這句話,牙齦都因疼痛而被咬出了血。
羅凌的目光開始變得森然,哼道:“你居然在跟我提條件。”
“不,我是在懇求您。”邪屍統治者居然聲淚俱下,一臉悲愴。“只要您幫我殺了這個人,我願意做牛做馬,伺候您一輩子。”
這種套話,實在有夠噁心。以羅凌的多疑,自然不會相信一個統帥幾十萬邪屍的人物說這樣的話會是出於真心的。
“哼!”羅凌冷酷的一腳將邪屍統治者踹倒,然後用一個膝蓋壓在其頸上,右手一探,拇指摁在了那還在發光的魔印上。“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演戲,你就不是被抹殺那麼簡單了。”
不同的手指,決定了法的強度,同時也代表了不同的含義。
羅凌現在施展的術名爲‘靈魂刺探’。這種術脫胎於古修真的搜魂手,只不過羅凌掌握着靈魂屬性力量,運用的更爲精妙嫺熟,但怎麼說,對靈魂的傷害依舊是很大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粗暴的快速查閱。
嗬嗬……邪屍統治者就像得了羊癲瘋般渾身慄抖,口吐白沫、雙眼翻白。沒有辦法,她算是個自然成長起來的巫妖,雖然已經很天才,末世之後短短几年就有了三階中級左右的實力,並且有着控制邪屍的異能。但在羅凌這個有領域的五階中上面前,她還是顯得太過軟弱了,差距就像襁褓中的嬰兒和以殺人爲業的特種兵般巨大。
足足有六分多鐘,羅凌才鬆開了手。
站起身,蒼白色的光芒自羅凌的手中出現,嫋嫋搖搖的落入邪屍統治者的額頭,瞳孔已經開始擴散的邪屍統治者猛的一吸氣,緊接着大聲的乾嘔,不過瞳孔明顯凝縮,這口氣,算是緩過來了。
羅凌的目光落在聖沙風旋之外的那些邪屍身上。一張張猙獰的面孔,一雙雙森幽卻又空洞的眼,在風沙迷濛的夜,它們仍在執行着之前的命令,前進、前進!
“我寧願你的過去只是一個謊言!”之前的一點點好心情,在探知過這個名叫初露的女孩的記憶後,變得蕩然無存。
感同身受,探索他人的記憶就有這麼一點不好的地方。它不想聽別人講故事,有個聽與不聽,帶入感的問題,這種靈魂記憶的碰觸,就像單方面的神交,就算羅凌的意志堅韌,揹負另一個生命的全部痛苦也絕非舒服的事。
又是一個悲劇,一個慘劇,一個至親之間殘害的生動事例。這種事往往會像最鋒利的刀,戳痛羅凌心中僅剩的柔軟。這柔軟連接的是一個宏願,方舟計劃。太多的陰暗,太多的卑劣,太多的邪祟,動搖着這個宏願的實施決心。
“人類,真的值得拯救嗎?”這個問題很沉重,而且越來越沉重。有時候羅凌感覺自己就像仙水,他不敢以守護者自居,但他真的已經看到過太多的黑暗。
“我們註定都要下地獄,因爲你生活的世界已經腐爛。十年之後,不,以你之能,也許用不了那麼久,今天你所深惡痛絕的,那時將親手操持。這不是一個詛咒,而是預言……”
當年,一個在那時來說BOSS級的對手,在最終嚥氣之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這話在如今已經應驗了,生命改造實驗,羅凌當初就是受害者,而現在在他手上,卻成爲了最爲犀利的手段。
自己的心是最難欺騙的。羅凌在想,當‘人類’這個字眼不再顯得親近,不再代表那些美好的東西,不再像陽光或溫水、帶給他溫暖和舒適。那麼今日施加在惡魔身上的手段,來日會不會轉向人類?難道告別人類過去的方式,就只能是親手撕碎最心愛的畫卷?這就是破而後立?
“總有些美麗值得去守護,值得成爲永不褪色的回憶珍藏。請用真實告訴我,這不僅是一句停留在書面或嘴上的漂亮空話!”羅凌很想大聲嚎叫,來宣泄自己的鬱悶。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一種更爲解壓的方式,殺戮。
殖裝的面甲閉合,掌心和腳心下光芒涌動,呼嘯而起,直飛就近的一個被邪屍包圍的活屍圓陣,對準地面,60秒施法。一根1000標準單位的火元素結晶外帶500標準單位的土元素結晶被消耗一空,地面上,一個超級巨大的魔法陣似緩實快的醞釀着、閃爍着。
下一個目標,又是一根1000準單位的火元素結晶和半根土元素結晶。羅凌像個挑選花朵的蜜蜂,六個活屍組成的圓陣,每個上空都只是懸停一會兒,也不下落,便又飛走了。
活屍的指揮官也借活屍看到了這個鋼鐵俠,他並不曉得羅凌在搞什麼飛機。因爲這是工程魔法第一次正式的在這個世界露出它的猙獰。由於魔能都是消耗自己的,所以在施展速度上,工程魔法相當的快捷。
就像現在羅凌施展的這個‘高壓極溫噴虹’,從魔法陣的角度講,絕對是一個超大型的複合型魔法陣,若是一般的施法者施展,爲了調遣足夠的魔能,需要在那裡哼哼唧唧至少15分鐘,而且周圍一定會出現異象,也就是東方修仙者所說的‘天兆’,大量的魔能被瘋狂調集,必然會引動空氣對流加速、魔能對流加速等等問題,‘天兆’也就出現了。
但現在,羅凌全額負擔了魔法陣所要使用的能量。於是表面看起來,是風也平來浪也靜,而在這表面之下,魔法陣程序組卻像鐘錶的精密齒輪般飛速的咬合轉動着,地面那明明滅滅的光之法陣頻率越來越快就是唯一的表象,感覺就像呼吸,從平穩到極喘,當極速到一定程度,就是猛然的一滯。
在崩發的前一瞬,天兆終於出現了。時間彷彿停了一秒,在這一秒鐘,終日狂嘯的風沙都停止了它們的呼嚎,整個世界都變得異樣的安靜,那種感覺,就好像走在人生鼎沸的商業街上,突然所有喧囂聲都沒了,所有畫面也都定格了,你甚至可以伸手將面前一隻路過的蒼蠅捏下來。
然後,在巨大魔法陣的核心,一個連火柴頭大都沒有的原點猛然炸裂,帶起10000度高溫所產生的電漿內籠罩魔法陣所轄的全部區域,之後猛烈的向上噴發,轟咚咚!就這樣的聲音,就彷彿是大地在開炮。
極溫從來都不是燒出來的,羅凌的這個法術,就是模仿地心的高壓原理,那個爆炸點,其實差不多就相當於星體內核中的一團極溫物質,當它忽然被從幾千公里深的地下提到地表,瞬間卸去所有壓力,效果就是這樣。
這並不算華麗的電漿噴虹只能維持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但其瞬間範圍內殺傷力比核彈都可怕,六道噴虹之後,活屍全部飛灰湮滅,有兩萬餘邪屍也被波及,一齊被淨化。
地面上燒出一個個巨大的硫化坑,就像巨人用超級石彈在地面壓了那麼幾下,幾頭邪屍不小心落入坑中,瞬間起火,3秒內燒成了灰,而圓坑咫尺之外的邪屍,卻是一點熱都感覺不到。
這就是魔法程序組所帶來的好處,能量釋放精確計算,爆發的同時相互限制,光是範圍內的瞬間對衝之力,就足以將一輛主戰坦克撕成碎片。
能量即是生命。對上數量多但單兵實力不夠強大的敵人,羅凌已經不用再想以前那樣提着鐮刀殺的血染徵袍了,從表象來看,他就像鋼鐵俠那般的高科技武器,轟擊,釋放一顆黃金炎爆彈威力比戰斧巡航導彈只強不弱,9米厚的鋼筋混凝土壁壘,輕易熔穿;掃射,高溫切割射線看起來就像一道紅色的激光鐳射,而實際上工程魔法施法出的高溫高壓炎力,所過之處,大地就像沸水一般冒起滾滾土煙,這切割線比戰鬥機的航炮射擊還要嚴密、強力,在這條線上的存在,除非是四階中級往上,否則想要完好無損就一定得佩戴抗元素器物。
轟擊、掃射,再加上蜂鳥般的靈活和戰隼般的速度,銅川四中一線構築的防線連2分鐘都沒堅持到就已是炎光處處。這時,羅凌以‘布霧’結束了戰鬥,就像是螺旋槳飛機低飛、慢飛給田地灑農藥,羅凌灑的是火元素和燃素。
燃素是火焰的主要組成部分,這種東西即使在地球的火山中也能提取,是次於火元素的能量。這兩種混同能量一灑,就彷彿是超級凝固汽油彈投放,一條300多米寬,千多米的燃燒帶形成,二十米高的火焰讓那些所謂的森林大火見了都得掩面而去。
淨化!當提到這個字眼、並且涉及到深淵,聯想到的不是光,而是火。大火燒盡污穢,循環重新開始。解放靈魂、淨化污濁,掌握了極溫之火後,羅凌覺得,自己這個深淵之子,是該乾點本份事了。
邪屍統治者初露此刻就覺得一陣陣犯暈,她這次算是理解了什麼叫一將可抵十萬兵了,前後總共也沒有十分鐘,敵對勢力二萬多活屍,連帶防禦陣線全部瓦解,雖然這裡邊多少有邪屍圍住那些活屍,使其動彈不得的原因,但那也強悍的有些離譜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些都是魔法手段,可擴散的魔能殘餘在無聲的訴說着,這就是如假包換的魔法。
作爲一個巫妖,初露對靈魂也是相當敏感的,她發現了,羅凌的大火所過之處,真可謂燒的乾乾淨淨,那些幽魂,竟然無一逃脫,全部消散而去。如此強的淨化之力,可不是一般存在所能擁有的,她很快的想到了一個可能。“這世界第一位深淵王子,擁有強大戰鬥軍團和太多秘密的傳奇人物,羅凌!”
此刻,對羅凌來說,戰鬥並沒有結束,他從初露那裡瞭解到了足夠的信息,他很清楚自己要去哪裡、並且做什麼。
黃堡鎮,這個總面積只有方公里、盛產粘土的銅川市王益區南大門,在這個普通的夜迎來了終結的命運。難以計數的活屍在下面的屋脊、樓頂、街巷中奔走亂竄,縱掠如飛,卻也只是如飛,而不是真飛,一次次跳躍劈斬,就像躍出海面的金槍魚試圖用那錐刺刺破天空,而它們獲得的只能是失望,然後在地心的引力作用下,落入那可將鋼鐵都燒扭曲的火海中。
大火,像浪潮般在地面席捲,襯着乾燥,藉助風勢,它們幾乎是一登場就成了這裡唯一的主旋律。一幢幢房屋在烈火中發出吱吱扭扭的呻吟、繼而轟然倒塌;那些乾枯的樹,更是成了風中的火焰大旗;蒸騰的熱浪扭曲了空氣,也扭曲了視線中的一切景物。
奔跑着焦枯、跳躍中燃燒、躲藏中被火舌吞沒……活屍們用各種死亡剎那詮釋着淨化一刻的震撼和它們的不甘。
除了活屍,還有不少人類,在烈焰中呼嚎着死去,或被殉爆的彈藥炸成碎片,到也有站在烈焰中向羅凌開着槍直到徹底壯烈的,但那只是徒勞,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英勇用錯了地方。或者,稱‘它們’更準確一些,這些人類已經失去了人類的靈魂,它們就像被奪心魔完全控制的奴僕,剩下的只是人類的軀殼和完全被腐蝕的靈魂,它們甚至連痛苦都沒有權力選擇,而只能在別人的支配下沒有自我的活着。而這一切,都始於一個男人,初露的父親。
嘭!兩扇半尺厚的金屬大門在扭曲凹陷中飛了出去,將數名趕過來堵門的職業者砸到在地,轟然的震響之後,是伴隨着慘嚎聲飄蕩的血腥味。
長廊,大理石的臺階,水泥的牆面,壁燈將廊道中的光亮調節在一個非常令人舒服的程度。
咔嚓嚓……啊!哦!聲音是不舒服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這是羅凌踩在了金屬大門上的聲音,下面是被壓扁的職業者。
羅凌在前進,殖裝已褪去,植裝化灰飄散,黑色的永不會反光的死神戰袍出現在身上,有着讓人望之膽寒的優美曲線的嚎魂出現在手中,後面、門外,是燃燒的熊熊烈焰,前面,是衝來的色厲內荏的職業者。
鉛灰色的沒有任何光澤的灰燼、如鵝毛般簌簌落下,掩去燈光、抹去電花、吸走熱能、剝去牆壁、地面、頂壁的光澤,絕望氣息、荒頹、死寂、森寒,開始隨着腳步的深入而緩慢但又堅定的蔓延。
呀!壯着膽子衝上來的是一名甲士,顫抖的聲音顯示了他內心的驚慌和恐懼。不同於外面的那些職業者,這裡的這些人是有自我意識的,他們是所謂的中層,是能夠享受糜爛生活的一羣人,墮落的早就掏空了他們的身體,更主要的是腐蝕了他們的靈魂。
噗!匹練般的灰白顏色在虛空中閃得一閃,這甲士動作定格,然後如沙土般簌簌落着塵埃,並迅速的消失無蹤。
這樣的人,是連救贖的機會都沒有的,它們將在嚎魂中以幾千年的時間慢慢死去,不斷的釋放痛苦,以裝點死神的威嚴,這是真正的懲罰。
一頭屠戮獸狂嚎着、伴隨着火球和冰錐衝了過來,然而飄着死亡灰燼的十米範圍就是天塹般不可逾越的溝壑,那火球以看的見的速度爆着火花熄滅,冰錐則好像彗星般,釋放出冷氣、崩裂出碎片不斷消融,那屠戮獸更是冒起淡綠色的生命光芒,尚未衝到羅凌面前,已經從精壯變成了老朽,繼而成了灰燼軀殼,鐮刀的柄一碰,便酥碎了。
低階職業者和高階職業者最大的區別就是對能量的利用率低下,同樣的魔法能量攻擊,結構鬆散,激發度也不夠,在領域內無數看不見的能量交鋒中,向河堤的泥土般被水流不斷的帶走,直到完全消散。
噗!啊!……淒厲而短促的慘嚎聲不時的響起,死亡的恐懼,折磨蹂躪着所有活人的心臟,不可避免,無法逃脫,子彈停止、魔法消散、生命化作塵土,沒有人能衝過那下着灰燼之雪的就疆界,而在這疆界之後,是徹底的黑暗。
啊……終於有人崩潰了,扔掉武器,抱頭鼠竄。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死……”有人痛哭流涕,軟到在地、苦苦哀求,然後在死亡灰燼的領域中被奪去生命、熱這兩種能量,化成泥沙塵埃。
抵抗的力量迅速的消逝,活着的人在慌亂中逃避死亡的命運,然而,另外一條路已經被封死,而躲藏則沒有任何意義。
華麗的地下殿堂,有綠色植物、有人造陽光、有潺潺流水、也有豪華的裝飾和傢俬,但現在,這一切都在腐朽着,連同那些房間中躲避的、試圖逃過一劫的生命。
“放過我吧!您可以任意享用我的一切,我願意爲您做任何事!”
“我年輕、我美貌、我有傲人的身材、我會各種技巧……”
“我是無辜的、我是被迫的、我如果不做、他們就用各種方法虐待我,真的!英雄!謝謝你來救我……”
窮奢極欲,在這裡可以看到最原始、最骯髒的景緻和過着比糞蟲更讓人作嘔生活的生物,在這裡沒有未來,只有現在的每一刻,只有被和墮落完全扭曲了的軀殼,現在他們想尋求憐憫和寬恕,羅凌冷酷的揮落了鐮刀。
咯吱吱!哐當!內宮的大門被打開。這是一個名叫淫邪的區域,奢華和糜爛都比外面更爲震撼。黃金、珠寶、玉器,就是最普通的裝飾,紗幔之後,一具具還在扭動糾纏,空氣中彌散着催情的異種香氣還有那交媾特有的淫穢氣味,喘息聲和呻吟、粗野的低吼以及狂放的尖叫在這裡組成一種特殊的和聲,不斷的刺激挑撥着人的神經。
只是一個基礎,還要加上血浴、肉池、活虐等很多助興節目,魔法塑造了很多的不可能和光怪陸離,一個後背皮肉都被撕去、森白的脊柱都露了出來的女人在那裡灌着酒笑;另一個男人在享受剝皮瞬間的痛快淋漓的感覺;只要神經足夠迷幻,胳膊上擰菸頭可以變成燒紅的鐵釺子在大腿上穿孔;還可以玩OO版的老鷹抓小雞而趣味橫生……
人類比惡魔更具創造力,當用在墮落領域,他們能拿諸位面最權威的創意獎。眼前的這些人,身體力行的告訴羅凌,他們可以多麼的不可救藥,這樣的個人愛好、羣體意願,所作所爲,形成一股無形的巨力,將羅凌向種羣淨化的意識深淵再推近一大步。
“是誰?是誰敢未經允許就闖進極樂神宮?你將會遭受凌遲處死的命運!”渾厚有力的男聲自地宮的極深處響起,當最後的話音落下,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已經跨越百多米的距離,出現在羅凌五米之外。在他身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八爪魚般纏着,抖動着白膩豐滿的,賣力的聳動着,嘴裡發出一些根本沒有意義的囈語。聽中年男子這麼說,接口嬌聲道:“什麼討厭爬蟲,要是長的還算入眼,就賞他個痛快死法!”說着,還千嬌百媚的回眸一瞥,然後,神情瞬間凝固。
這女人羅凌居然認識,末世前走清純路線的一位偶像派紅星。宣傳的口號是:一生只愛一次!
中年男子猛的一挺下身,他身上的女人如同被一劍入腹、同時飲下鴆毒般一臉極度驚駭和痛苦,雙手想要撫弄胸腔,整個人卻像漏氣的氣閥般迅速乾癟了下去。啪嗒!幾秒鐘前的豐滿美女,幾秒之後成了乾癟的枯屍,那滿身的色素斑、灰白的頭髮、呲牙咧嘴、四肢抽抽蜷縮的樣子,充分的詮釋了紅粉與骷髏之間的聯繫。
咯咯咯!中年男子身上的肌肉劇烈的蠕動、筋骨同時暴漲,渾身冒起粉白色的光焰,變身後的形態,比120%的戶愚呂弟形態都誇張。
“我,是無上巨力的主宰者!是所有生命意志的掌控者!是萬王之王,之神……”中年男人的聲音變得渾厚了數倍,而且有着極爲強悍的穿透力,就彷彿是黃鐘大呂在震響,他向前逼近羅凌,每走一步,漢白玉的地面便被踩出一個帶着無數龜裂的坑,整個地宮都在微微晃動。
羅凌說出了今晚殺戮一來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你就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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