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不動聲色的看着銅盆裡的那隻小蛇,幽幽的開口道:“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來。”
青瓷點點頭,端着銅盆走了出去。
沐寂北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目光幽深,卻是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除了這剛回來的一幕,沐寂北在相府的日子卻是平靜了下來,倒是讓她好好休養上了一段時間。
天氣一天天變冷,偶爾會飄起幾片清雪,直到半個月後,這青國公主的長女沐海清回來。
沐寂北身披軟毛織錦披風,站在青國公主和老太妃身後,和沐海蓉一左一右,迎接沐海清歸來。
照理說這沐海清是不需要老太妃出來相迎的,但是這一併回來的還有吉王,也就是這沐海清的夫婿,所以從禮數上來說,老太妃也還是要出面的,沐正德去處理朝事了,否則,沐正德也是會出來相迎的。
輕輕掃過青國公主,青國公主倒是不若回來那日見面時那般嚴肅了,沐海蓉對她也沒有什麼懼意,更多的還是欣喜,所以看出這青國公主似乎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威嚴。
大概等了半刻中的功夫,一輛綴滿了黃色串珠的茶色馬車緩緩駛了過來,因着東西之前已經送了回來,所以身後只跟着幾個丫鬟僕人,倒是也不顯有多大的排場。
率先走下的是便是那吉王,沐寂北擡眸微微打量了一番這吉王,忍不住挑了挑眉頭,這吉王一身花哨的綠色緞子襖,上面刺繡着略淺一些的羽毛,頭上繫着一根金抹額,抹額中間是一塊白玉,看起來十分昂貴。
腰間垂着三五隻香囊玉佩,張揚且花哨,雙手背後,轉身的時候沐寂北瞧見手中竟還拿着把摺扇,十足的紈絝子弟,沐寂只是粗粗的掃過一眼這人的容貌,畢竟不好明目張膽的打量人去。
緊跟着走下來的便是沐海清,這相府的大小姐,更是青國公主的長女。
沐寂北同樣打量了一番這沐海清,覺得她倒是很有幾分她母親的做派,更是多出幾分高高在上,不可攀附的姿態。
“見過吉王,見過吉王妃。”一行人紛紛見禮。
吉王率先開口道:“老太妃快快請起,岳母大人快快請起。”
吉王的聲音帶着幾分輕佻的意味,沐寂北站直了身子之後,終於好好打量了一番這吉王和自己的大姐沐海清。
吉王的長相還算是俊美,只是多了幾分世家子弟的浮誇,眼神很不清明,似乎整日混跡於煙柳花巷,像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
據說這吉王的父親也是一名皇子,一直支持着現在的皇帝,後來更是爲了這皇帝身死,所以皇帝便讓這吉王的兒子繼承了王位,也就有了面前這個吉王。
而這沐海清的容貌也只能稱得上端莊,帶着幾分威嚴和尊貴,眼中更是流淌出幾分高傲,再看兩人之間的氛圍,可以想象出這吉王似乎多少有些懼怕這沐海清。
沐寂北微微擡眸掃過一眼的時候,爭氣啊吉王也以大量的目光打量過沐寂北,當瞧見那張堪稱國色的面容時,眼中閃過一絲癡迷和驚豔,不過卻極好的沒有表現出來。
“姑母,母親,五妹,六妹。”沐海清對着幾人紛紛打了聲招呼,點了點頭。
一行人這才走了進去,沐寂北依舊走在後面,那吉王走在前面,時不時不經意的回眸,甚至偶爾停下腳步同老太妃和青國公主交談幾句,只是餘光卻始終是落在沐寂北身上。
沐寂北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看這吉王可不是什麼好人,放到市井上去那便是紮在女人堆裡不肯出來的男人,穿上這一身好皮囊,那便是紈絝風流的皇孫貴簣。
虧得沐寂北感官敏銳,所有有所察覺,可惜其餘幾人縱然是發現了這吉王有些異樣,卻也不知所爲何事。
沐寂北隨着一行人走進了壽鬆堂,老太妃坐在上首,吉王坐在了老太妃身側,青國公主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上,其餘的人則是分次坐好。
“此番吉王和海清回來,可是要多呆上些日子纔是。”老太妃一身磚紅色的松鼠夾襖,坐在主位上開口。
沐海清只是點點頭,吉王開口道:“這是自然,一直聽王妃說想念極了相府的親人,所以此番一定要一解愛妃的相思之苦。”
老太妃點頭道:“如此便好,青國,現在你打理府中諸事,一定要好好招待吉王,且不可有絲毫怠慢。”
“太妃放心。”青國公主點了點頭。
“大姐姐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沐海蓉看着自己的親姐姐開口道。
衆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沐海清的身上,帶着幾分關切。
沐海清笑笑道:“哪有六妹妹說的那般金貴,不過是這一路上有些顛簸,有些不適罷了。”
“那大姐姐可要多多休息,否則吉王殿下該心疼了。”沐海蓉再次開口。
那吉王多看了兩眼沐海蓉,似乎在有些驚疑這姐妹兩人完全不同的性子和樣貌。
沐海清點了點頭,擡頭看向沐寂北開口道:“五妹妹出落的越發漂亮了,聽聞還得到了陛下的賞識,被封爲永夜郡主,實在是讓姐姐欣慰。”
沐寂北看着沐海清開口道:“還是託了大姐姐的福纔是,姐姐貴爲王妃,纔給妹妹掙出了一條出路。”
沐海清對着沐寂北倒是也沒有板着個臉,或者拿出什麼架子,一副好姐妹的樣子。
可卻是這,讓沐寂北心中生出了兩分猶疑,記憶中這姐妹兩人並不親近,青國公主因着是平妻,常常是帶着自己的兩個孩子在自己的一片地界裡,柳芝蘭也不敢多找麻煩。
所以自己同這沐海清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焦急,所以她對自己也這般放下架子,實在是有些蹊蹺,這沐海清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很高傲的人,所以斷然不會因爲自己永夜郡主這個身份來討好自己,所以這莫名的關切實在是有些意外,畢竟按照沐寂北最初的想法,這沐海清應該是對自己視而不見纔對。
就在沐海清正要開口的時候,卻突然臉色發白的乾嘔起來,一手拿着繡着紅梅的絹絲帕子捂着嘴,一手扶着腰腹,彎着身子,微微側身,卻是嘔個不停。
“這是怎麼了,快,還不快請大夫。”老太妃神色之間帶着幾分慌張,趕忙站起身讓人去找大夫,婢女一瞧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走到門檻的時候還險些摔了跤。
吉王也緊隨着站了起身,走向沐海清的身邊,模樣似乎十分關切,眼中卻並不是很熱絡。
青國公主和沐海蓉也都很快的圍了上去,沐寂北自然也不會落後,這種面子上的東西她是從來不會差了的。
沐寂北瞧着沐海清的樣子,覺得她似乎是有了身孕,只是這種事情卻是不能隨便說的,只得等着大夫來了確診之後纔好說。
沐海清擦了擦嘴角,擡起頭對着關切的衆人笑了笑,開口道:“讓大家爲我受驚了,我只是身子有些不適罷了,近來總是如此,倒是也沒什麼大礙。”
老太妃皺着眉頭開口道:“可看了大夫?大夫是怎麼說的?既然身子不適就不要這麼急着回來了。”
吉王也應和道:“你身子不適怎麼能硬挺着,府中有着不少大夫,有沒有叫來瞧一瞧,回頭我向陛下給你討顆老參補補。”
沐海清卻是安慰道:“本是想着不會有什麼大事,就不必勞煩了衆人,卻不想到底是讓你們跟着受驚了,這讓我心中可是過意不去。”
沐寂北瞧着沐海清的樣子,眼色沉了幾分,這沐海清分明應該是個很高傲的人才對,那種高傲是從小高人一等的優越,是因爲有一個作爲公主的母親,並非是依一朝一夕就能夠改掉的,可是今日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擺出什麼架態,倒是讓沐寂北有些錯愕。
不多時,大夫便來了,單肩斜挎着個藥箱,一身棕黃色長衫,急急忙忙的便走了進來。
周圍了人很快便讓出了位置,讓這大夫給沐海清好好瞧瞧。
大夫將沐海清的手放在一隻軟墊上,凝神開始號脈,衆人都圍在一旁看着,空氣一時靜謐起來,沒有人出演打擾,都在等着這大夫的診斷結果。
沐寂北亦是如此,可是卻在凝神的時候,發覺身旁忽然多出來一個人,微微側眸,是吉王!目光不由得深了起來。
吉王不動聲色的挪到了沐寂北身邊,面上卻是神情嚴肅的看着大夫和沐海清,只是身子卻是離沐寂北越發的近,倒是也不知是怎麼這般不動聲色的挪着的步子。
沐寂北看了眼湊近自己的吉王,正巧吉王也是轉過頭來,看向沐寂北的眸子中帶着幾分曖昧和暗示。
沐寂北挑挑眉頭,露出一抹笑意,吉王整個人卻是愣在了那裡。
沐寂北的腦子在快速的轉着,這吉王雖然一向風流,貪婪女色,但是由於他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好父親,更是一個爲了皇帝送了命的父親,所以這吉王雖然沒有什麼大權,卻也有一項足以讓衆人討好的權力。
那就是興修河道的發放權,如果有人想要興修河道,那麼一定是要經過吉王的點頭的,而沐寂北聽聞,此番吉王進京,似乎皇帝有意要興修帝都的河道,若是果真如此,這帝都的河道對於沐寂北來說,可就十分重要了。
而本該被看診的沐海清卻是微微擡了擡眸子,垂下的眼簾中閃過一絲恨意。
那吉王似乎還想要得寸進尺,更是湊近了一些,似乎想要貼在沐寂北的身上。
沐寂北狀似不經意間挪開了步子,吉王則是隱隱落空,可是即便如此,吉王依舊是能夠嗅到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氣,不由得覺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己。
不多時,那大夫終於收好了藥箱,站起身在衆人關切的目光下開口道:“王妃這是有了身子,再加上一路舟車勞頓,沒有好好休養,纔會有所不適。”
沐海清的眼睛一亮:“是真的麼?”
大夫點點頭:“這是自然。”
“那孩子有沒有什麼危險,一切可還安好。”老太妃帶着幾分關切開口道。
大夫想了想繼續道:“孩子倒是沒有什麼的大礙的,只是卻也需要好好休養,現在時候尚早,胎氣不穩,所以務必要好好調養纔是。”
老太妃點了點頭,讓晴姑姑給了大夫一錠銀子,開了副方子,便將大夫給送了出去。
“這可真好,我是要有小弟弟了麼?”沐海蓉似乎十分欣喜。
青國公主則是點了點沐海蓉的頭道:“休要胡言,那是你的外甥。”
沐海蓉吐了吐舌頭,也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那就恭喜大姐姐早生貴子了。”沐寂北笑着開口。
沐海清的臉上洋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對着沐寂北點了點頭。
因着沐海清突然有了身子,所以便早早的各自回房了。
沐寂北迴到房中一坐坐了半日,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總是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可又會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不過即便是沐寂北帶着幾分謹慎,可是相府卻依舊風平浪靜。
沐海蓉總是去探望沐海清,姐妹兩人的感情似乎極好,偶爾也會叫上沐寂北。
這樣的日子,幾乎讓沐寂北以爲自己真的是生活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甚至是生活在一個姐妹和睦的大家庭裡,這種安逸來的不踏實。
這日,沐寂北正在房中繡着衣裳,殷玖夜卻是不知從哪走了出來。
沐寂北立即將那衣裳給藏在了身後,爲了白竹這兩件衣裳,她可沒少被殷玖夜欺負,若是再讓他瞧見,這還得了。
殷玖夜只掃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危險,這個女人是要氣死他麼,給白竹縫衣裳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藏起來,不想讓他知道麼!
沐寂北自然知道瞞不過男人的目光,帶着幾分討好的笑了笑。
殷玖夜卻是伸出手,冷聲道:“拿來。”
沐寂北心中鬱結,這殷玖夜難不成是有心靈感應還是如何,怎麼每次她一繡他便知道,導致到了現在,竟然連個角也沒有繡完。
沐寂北吞吞吐吐的不想將東西給了殷玖夜,這白竹也不是好答對的,現在白竹身居要職,武功又奇高,以後少不得還是要打交道的,她可不想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繡出的這麼點東西,直接交代在殷玖夜手中。
可是瞧着殷玖夜那越來越冷的眸子,沐寂北還是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挪了過去,不是很情願的將手中的東西交到了殷玖夜的手中。
殷玖夜瞧着一件白色的衣袍上正繡着一片青翠的竹子的圖樣,不過這繡活似乎纔開始,不過繡了一節而已。
看着半個月才這麼點成果,殷玖夜的心情不由的好了起來。
看了眼站在一旁帶着幾分心疼的沐寂北,終究是沒有捨得將她辛苦的成果毀去,卻是也不看女子,自己翻了翻桌子上的笸籮,找出了針線,竟然有模有樣的開始繡了起來。
沐寂北站在一旁,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殷玖夜在繡花?
沐寂北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男子那修長有力的大手,此刻正拿着一根繡花針在穿針引線,不由得覺得十分好笑,看看男子那臭着的臉色,緊抿的雙脣,就知道是有多麼不悅。
沐寂北走過去,站在男人身後環住了男人的脖子,在殷玖夜的臉上淺啄了一口,殷玖夜神色微微好轉,卻依舊冷聲道:“以後不許給別人繡。”
沐寂北點點頭:“好。”
殷玖夜沒有理會她,這個女人答應起事情毫不猶豫,可是他實在是太瞭解她了,常常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
沐寂北靜靜的看着那雙拿刀的手,卻因爲不願意讓她給別的男人繡東西,竟然親自拿起針線,心頭一暖。
可是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未持續多久,青瓷便在門外開口道:“主子,老太妃說明日府中辦宴會,讓人提醒一下您不要忘了。”
沐寂北點點頭:“知道了。”
沐寂北仔細回想起來,這青國公主一家對自己倒是沒有半點說不過去的,一時半會她倒是還沒看出什麼端倪。
這青國公主歸來,吉王和吉王妃又入住在相府,於情於理,這相府都是該爲此舉辦一場宴會,畢竟這青國公主走的可是將近兩年,而非是短短几天,甚至是一些人也想要試探試探青國是什麼態度,對於西羅的皇位之爭是否有什麼看法。
次日清晨,相府裡便已經忙碌起來了
粉色絨衣的婢女們在庭院中穿梭,賓客們早早就到了相府的前廳,青國公主和沐正德則是在忙前忙後的招待着,因爲府中沒有長輩,所以老太妃便撐着場面,同一些有身份的人交談着。
沐寂北到的時候人還未滿,不過卻也已經坐了大半,前廳的兩側擺放着一盆盆常青樹,巨大的天青色彩瓷裡的黑泥散發着淡淡的泥土的香氣,從前廳的大門一直到院落的門前,鋪陳着四米多寬的紅毯。
從院門前一眼便能瞧見裡面大敞着的四散紅木大門,上面精細的鏤空圖紋彰顯着相府的尊貴氣派,順着房門,一眼便能前廳裡面。
正對着的牆面上掛着一幅福壽延年的圖,青山綠水環繞,飛鷹雄霸蒼穹,猛虎蟄伏山林,半邊天空清透,半邊則是滾起黃沙,隱隱有一種低沉隱忍的霸氣,似乎一場大戰在即。
數張圓桌接連擺放在一起,每一張上面都鋪陳着玄米色的桌布,上面精緻的雪絨花,遠遠看去正折射着光芒。
桌面上則是一些精緻的器皿,七彩琉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雖然瞧不見都裝了些什麼,但是那泛着水光的晶瑩卻是莫名的引起人的食慾,讓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沐寂北正要進去,卻瞧見了沐海清一身橘紅色長裙走了過來。
“大姐。”沐寂北只好停下來開口道。
沐寂北一身海藍色芙蓉銀月襖的沐寂北,腳上則是一雙藏藍色的鑲玉雕花的小靴,十分精緻,沐海清眼中露出一絲讚歎,點了點頭:“五妹妹可真是明豔照人。”
沐寂北笑着走在沐海清一側道:“哪裡比得上姐姐氣度非凡,我這不過是小家子氣罷了,同姐姐是比不得的。”
沐海清只是笑了笑,沒有再開口。
同兩人一同走進前廳,好似親密的姐妹。可是不想,走進院子之後下臺階的時候,變故突生,沐海清突然一個趔趄,整個人滑了一下,整個人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沐海清反射性的一抓,長長的指甲一把掐住了沐寂北纖細的胳膊,可卻因爲情況太過突然,沐海清沒有抓住,終究是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沐寂北皺了皺眉頭,看着滾落下去的沐海清,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被抓破的幾道血痕,神色有些不愉。
殷玖夜最是忌諱自己身上留下這些傷痕了,每一次都少不得要跟她氣上幾天,不過這沐海清還真是夠狠的,看看自己手臂上這血痕,可真是夠深的,只覺得一股火辣辣的痛。
“啊…”沐海清發出尖銳的叫聲,隨着她的跌倒在地,漸漸變成痛苦的低吟。
沐海蓉這時候不知從哪跑了出來,一把推開沐寂北開口道:“你爲什麼要推我姐姐!”
沐寂北眸光一緊,她就說這青國公主連同這姐妹倆都怪異的很,難道說如今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沐海蓉這不分青紅皁白的一句可是足夠人懷疑的了,剛剛她同沐海清站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是相攜而入,少不得會讓人懷疑這沐海清摔下臺階是自己所爲。
老太妃立刻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了過來,身後也跟着不少來參加宴會的人員,似乎有些瞧熱鬧的意思。
老太妃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何只要有沐寂北在的地方就永遠不得安寧,莫非這孩子天生就是個惹禍包,還是說這孩子天生就易遭人算計?
“怎麼樣?海清覺得怎麼樣?”老太妃神色之中盡是焦急,蹲在了沐海清的身旁。
沐海清的臉色本就蒼白,此刻更是緊緊的扭成了一團,雙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眼中更是閃爍着淚花,似乎十分痛苦。
沐寂北瞧着沐海清的樣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中劃過一抹精光。
“大夫呢,還不快請大夫!”老太妃對着下人開口喊道,畢竟這可是吉王的孩子,出了事也不知這吉王是否會追究,若是真的讓吉王懷恨在心,這河道的事情相府以後怕是佔不到邊了。
沐正德同青國公主很快就得了消息,匆匆忙忙的從門前趕來,正巧瞧見沐海清一身狼狽的坐在地上,不由得十分掛懷。
“怎麼樣,怎麼回事。”青國公主神色焦急的開口道。
沐海清似乎因爲太過痛苦沒有開口,可是那橙紅色的裙子上卻漸漸出現一片發紫的血紅,同那橘紅交相輝映,似乎在攀比着誰更豔麗一些。
“姐姐,姐姐!”沐海蓉焦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看着那裙子上蔓延開來的鮮血,神色中盡是慌張。
老太妃和青國公主的臉色也白了,沐正德則始終是不動聲色。
老太妃回過神來,目光中帶着擔憂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沐寂北,開口道:“怎麼樣,胳膊可有事?”
沐寂北微微錯愕,搖搖頭道:“有勞姑母掛懷,還是先以大姐姐的事爲重。”
沐正德見此也開口道:“還是先回去包紮一下吧。”
沐寂北正要開口,可誰知沐海蓉卻是發了瘋一樣的衝了上來,開始推搡着沐寂北,一面流着眼淚一面開口道:“都是你,都是你推的我姐姐,若不是你推的我姐姐,我姐姐好端端的怎麼會摔下臺階!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沐海蓉的聲音越發尖利,推搡着沐寂北的雙手更是毫不留情,多虧了青瓷動作敏銳,將其緊緊的攔在了身後,否則沐寂北少不得是要被推搡個趔趄的。
沐寂北看着沐海蓉的目光深了一些,這個沐海蓉向來乖巧,從不惹事,可是如今看來似乎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還是說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後操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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