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大婚(1)
衆人不太明白,爲何鳳傾城對御清遠這般疾言厲色,甚至有了點刻薄,可御清遠心知,那種事情,換成任何一個母親,怕是都難給他好臉色。
“鳳姑娘,御清遠從不打誑語!”
御清遠話落,揚手,鳳府上方,以肉眼看得見的地方,暴雨漸漸停下,又見朗朗夜空。
衆人震驚。
君羽玥瞬間明瞭,這是一個法陣。
走到御清遠身邊,“你可有辦法大方位破解?”
御清遠搖頭,“我不行!”
“爲何?”
“因爲我不是人!”
他只是一個鬼,軀體還未修煉成人。
就算有了軀體,他也只是一個少了精魂的半人半鬼。
君羽玥看着御清遠,心略沉思,“既然你不可,那你告訴我方法,我來試試!”
御清遠聞言,震驚看着君羽玥,他的確沒有想到,略懂法術的君羽玥。
點頭,並告訴君羽玥破解之法和緊要步驟,注意事項。
鳳傾城在一聽聽了,立即吩咐,“紅袖添香,背案桌!”
紅袖添香立即下去,歐陽浩,戴雲,林源,林風,牛虻也立即跟下去準備。
案桌擺在院中。
衆人後退。
君羽玥一人上前,叩拜三下,才說道,“羽玥願上蒼憐憫天下百姓,讓羽玥破解妖法成功!”
說完起身,捏決唸咒。
手指天,大聲喝,“破……”
君羽玥聲音落,暴雨驟停,烏雲散去,又是朗朗夜空。
遠處。
彎彎見自己陣法被破解,惱怒。連加三道符咒,她還真不相信,有人能夠婆了她的符咒。
意外,一定是意外。
烏雲瞬間有遮擋了朗朗夜空,眼看暴雨又要來襲。
御清遠開口提醒,“她又加了符咒,走第二部!”
君羽玥聞聲,點頭。
捏決唸咒,手指天,“毀……”
“唔……”
一口血從彎彎口中溢出,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被自己的陣法反噬了。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
彎彎一下子慌了。
“彎彎!”
彎彎聞聲回頭,見是大師兄姬光明,委屈的直哭,“大師兄,大師兄!”
姬光明立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彎彎,微微搖頭之後上前扶起彎彎,“彎彎,你可真傻啊!”
“大師兄,連你也這麼說彎彎!”
姬光明搖頭,“彎彎,不是大師兄說你,你可知道,但凡修煉法術之人,勢必要記住一點,切記不可用法術來殘害生靈,一旦你施下法術歹毒,有人設陣破解,哪怕他法術低,但若他打着拯救天下蒼生的旗號,你必敗無疑!”
“不,不,爺爺沒有告訴我這些!”
“是,師傅的確不可能告訴你這些的!”姬光明說着,暗自嘆息。
他們都是孤兒,被師傅撿回去,養育長大,可師傅對他們,很嚴苛,更不容許任何的反駁和背叛。
而彎彎亦然。
如果師傅真疼彎彎,那麼就不會讓彎彎亂了輩分,喚他們師兄,而是師叔。
“大師兄,你騙我的,對不對?”彎彎垂淚問。
她還是不相信,爺爺會害她。
“彎彎,信與不信,隨你,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以後的路,還是要由你自己走,大師兄可以幫你一次,幫不了你一輩子,彎彎,凡事多想想,你的初衷,不要被嫉妒仇恨矇蔽了雙眼!”
彎彎搖頭,“大師兄,你是要彎彎收手?”
姬光明不語。
彎彎搖頭,“不,大師兄,不可能,絕無可能,羽玥哥哥,彎彎非要不可!”
姬光明很想說,彎彎,君羽玥他,你彎彎要不起,你也沒有那個福分。
因爲你命格不夠。
不夠,此刻,姬光明什麼都不想說了,像彎彎這種人,從小被師傅可以教導的自私自利,刻薄陰毒,又怎麼聽得進他的勸說。
搖頭,姬光明飛身離去。
“明知道她死性不改,你何苦浪費脣舌?”姬光曜說着,從暗處走出,滿臉的不屑。
姬光明嘆息,“不管怎麼說,總歸是我們看着寵着長大的,這般毀了,心有不捨!”
“大師兄,你不捨,可人家未必領情!”
“領情也好,不領情也罷,我只要做到了該做的,心中無愧天地!”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小弟佩服!”
姬光明搖搖頭。
離君羽玥成親還有五天,他可準備好了?
鳳府。
見暴雨再無席捲而來,君羽玥才鬆了口氣,看向御清遠,朝御清遠抱拳,“代天下百姓,謝過大恩!”
御清遠失笑,“不必言謝!”
“其實,我是另有所求!”君羽玥道。
“我知道!”
“那御公子的意思是?”
“自然是幫!”
“君羽玥謝過御公子!”
“攝政王,請!”
“御公子請!”
兩人直接去了鳳傾城書房。
一個說,一個執筆記下,時不時君羽玥詢問幾句,御清遠一一詳細解釋。
從黑暗到天明,御清遠說了幾十個陣法,如何解,如何布,需要什麼東西才能施法,什麼東西才能破解。
君羽玥孜孜不倦,學得十分興奮。
鳳傾城親自端來了補湯,在外面輕輕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君羽玥聞言連忙起身,開了們,接過鳳傾城手中的托盤,一手端托盤,一手扶着鳳傾城的腰。
“天色還早,爲何不多睡一會?”
“睡不着!”
“睡不着,也應該在牀上躺着!”君羽玥道,隨即又補充,“送湯這種事,你可不能做了!”
雖然見她親自送湯來,心中高興。
但,他君羽玥心愛的女子,根本不需要做這些瑣事。
“沒那麼嬌貴的!”鳳傾城笑道。
走到一邊椅子上坐下,拿起君羽玥所寫的陣法看了起來。
御清遠走到鳳傾城身邊,淡聲問,“能看懂嗎?”
鳳傾城搖頭。
這玩意,她還真看不懂。
看向御清遠,“你怎麼不喝湯?”
“我暫時還喝不了!”
鳳傾城啞然。
“御清遠,或許,我應該跟你道歉!”
“鳳姑娘,不必,真的,作爲茉舞的孃親,你所有的自私,我都懂,而且,你也不必跟我道歉!”
也許將來莫一天,他還的恭恭敬敬喚她一聲丈母孃呢。
鳳傾城看着御清遠,忽地朝御清遠伸出手,“御清遠,爲了茉舞,我們握手言和吧!”
御清遠詫異。
不太明白鳳傾城爲什麼忽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鳳姑娘,我或許不該出現的!”
“不,御清遠,或許,我們都不太瞭解茉舞,你有空多陪陪她吧,我以後,再不會阻止你們見面,不過御清遠,希望你記住一點,茉舞還小,真的還小,並不太懂男歡女愛,我希望你……”
“鳳傾城,謝謝你的信任,我御清遠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齷蹉之人,你放心,我會守護茉舞,像一個哥哥,如果將來茉舞大了,她也只是把我當着哥哥,那麼我便只是一個哥哥!”
御清遠說完,轉身離開。
鳳傾城瞧着,眼眶微微發紅。
“怎麼了?”君羽玥把鳳傾城擁入懷中,柔聲問。
“昨晚,茉舞哭了一夜!”
君羽玥愣,“怎麼回事?”
“因爲我不喜歡她的清遠哥哥,可是羽玥,我真不是故意的,而是……”
“沒事的,茉舞那麼懂事,肯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鳳傾城搖頭,“羽玥,或許茉舞很聰明,但是,很多時候,她還是太天真了!”
就拿御清遠需要茉舞的處子之血,才能真真正正變成人一事,鳳傾城不敢告訴任何人。
就連君羽玥,她也不敢。
這種事情,叫她如何啓口。
饒是御清遠口口聲聲的保證,她亦不敢真正讓御清遠陪在茉舞身邊。
“傾城,御清遠等了茉舞千年,他其實,比我們更愛茉舞,雖然這麼說,你會覺得我幫着御清遠,但是作爲一個男人,我更深信,如果真愛一個女子,是一丁點都捨不得傷害她的!”
“而且,若是御清遠要帶走茉舞,我們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鳳傾城聞言,微微嘆息。
“是啊,他若是要強行帶走茉舞,我們都阻止不了,與其不讓他們見面,我還不如放手成全,希望御清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會明白的!”
御清遠的確是明白的。
他從來不知道,鳳傾城的擔憂這般大。他一直以爲,只要他說了,鳳傾城就會相信他,可他錯了。錯估了一個母親的愛女之心。
一步一步走出書房,御清遠就看見不遠處,紅着眼眶的茉舞。
心驀地揪疼。
“茉舞……”快步走向茉舞,蹲下身,柔聲問,“對不起!”
“清遠哥哥,你,你……”
“茉舞,是清遠哥哥讓你傷心了!”
茉舞緊咬紅脣,眼淚汪汪的看着御清遠。
“茉舞,別哭,清遠哥哥最捨不得茉舞哭,清遠哥哥只要茉舞開開心心的,其他,清遠哥哥從來不求!”
鳳茉舞聞言,抱住御清遠的脖子,“清遠哥哥,你別帶茉舞走,茉舞想留在孃親身邊,清遠哥哥,你也別走,茉舞也希望清遠哥哥留在茉舞身邊,清遠哥哥,你答應茉舞好不好?”
御清遠伸手抱住茉舞,點頭。
“茉舞,清遠哥哥答應你,不會帶你走,也不會讓茉舞傷心,茉舞,別哭,別哭,你一哭,比殺了清遠哥哥還難受!”
鳳茉舞聞言,擡頭,淚眼汪汪看着御清遠,“清遠哥哥,你不許騙茉舞,不然,茉舞會恨你的!”
“嗯,清遠哥哥絕對不會騙茉舞!”
文思公主府。
文思公主砸了手中的茶杯,“沒用的東西,指望她,還不如指望一隻狗!”
奴婢太監個個不敢吱聲。
文思公主心思微轉,“你們過來,按照我說的去做!”
不出一個時辰,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說,丞相府嫡長女鳳傾城不知廉恥,當年和府中長工私奔,還珠胎暗結,如今居然不要臉不要皮,帶着孩子回來嫁給攝政王。
龍一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壞了。
連忙騎馬到鳳府找君羽玥,卻在鳳府門口和歐陽浩撞在一起。
兩人都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深交不多。
“你……”歐陽浩凝眉。
“龍一!”
“歐陽浩!”
兩人抱拳,相互介紹。
“龍侍衛,你是來找攝政王的?”歐陽浩問。
龍一點頭,“是!”
“爲流言一事?”
龍一訝異,隨即點頭,“是!”
“那龍侍衛不必找攝政王了,攝政王已經離開了!”
“王爺真走了?”龍一問。
歐陽浩點頭,“的確已經走了,龍侍衛放心,曾經,我們雖然各爲其主,但四天之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哈哈哈,歐陽大總管說的時,以前各爲其主,有所摩擦是正常的,以後還望歐陽大總管在王妃面前,爲龍一多說說好話!”
“好說,好說!”
“那歐陽大總管,龍一告辭!”
“龍侍衛慢走!”
送走龍一,歐陽浩才笑了起來,紅袖從屋子裡走出,站在歐陽浩身側,“不就是一個侍衛長,你何苦對他那般好臉色?”
“話可不能再這麼說,他是攝政王身邊的一等侍衛,咱們跟他又沒有私仇,何苦糾結曾經,紅袖,小姐將要嫁人攝政王府,不僅僅要攝政王疼她,寵她,愛她,更要王府所有人敬她,懼她,愛戴她,她纔不會寸步難行!”
紅袖聞言,心一頓,“歐陽,我明白了,是我糊塗了!”
歐陽浩呵呵一笑,看着紅袖嬌顏,心柔的快要滴出水來。
紅袖臉一紅,怒瞪歐陽浩,“還看,流言的事兒處理好了嗎?”
歐陽浩笑,“攝政王說了,這事,他自有主張!”
何止是自有主張。
流言第一天傳播的非常快。
大街小巷,茶樓酒肆,人人都在議論。
鳳傾城佯裝不知道,該怎麼着,還是怎麼着。
第二日。
京城城樓上,吊着十幾個人,男男女女,有的口中流血,有些斷手,斷腳。
邊上貼着一張告示。
告示上面寫着,這些人便是散播謠言者,並警告百姓,誰若是膽敢在議論一句,下場邊上如此。
當下百姓譁然。
文思公主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人,一個沒回來,還被抓住,實施了酷刑掉在樓上,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起身進宮去找自己的母妃。
卻在出門的時候,發現君羽玥騎馬,帶着侍衛軍過來。
鐵蹄聲滾滾。
文思當下愣住。
君羽玥騎在大馬之上,一身戎裝,雙眸冷酷無情至極,手指向文思公主,“來人,給本王把這散播謠言者抓起來,本王要當着京城百姓,給本王未來王妃一個交代!”
文思嚇的呆住。
她聽出來了,君羽玥對鳳傾城的維護,哪怕這般流言蜚語下,他依舊相信那個女子,連問都沒有去問一句她,流言蜚語可有一句屬實,她可有解釋。
而是鐵血般,直接自己出手,把那些散播謠言的人,係數抓起來,嚴刑拷打。
而她,怕是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的確。
君羽玥的確沒有給文思公主任何的解釋機會,當街設置大堂,文思公主被押跪在地,剛想哀呼,卻見她的母妃,亦被押了過來,按跪在地。
再接着,她母妃的爹孃,兄弟,族人,係數被押了過來,足足三百多人,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文思,你這個害人精,心思毒辣,你不是人!”
“你就應該去死,你活着都是浪費糧食,浪費空氣!”
“去死,去死,爲什麼你不去死啊!”
他們在罵她,各種難聽,各種惡毒,各種和她撇清關係。
文思公主看向她的母妃,只見一向疼愛她的母妃面容清冷,眸子內冰冷刺骨。
母妃在怪她,是在怪她啊。
“母妃……”
“文思啊,你錯了,錯的離譜,你可知道,你的惡毒,害死了這麼多人!”
他們原本只有一點點小錯,如今卻被君羽玥揪出來,無限放大,無限加罪,最後變成死罪,不可饒恕。
誰也救不了他們。
雖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偏偏君羽玥給他們扣了罪名,卻不給他們任何一個解釋的機會,誰要解釋,直接當街斬殺。
所以,那些罪名,他們必須背了。
“母妃……”
也不知道是誰,先撲上來,捶打文思,緊接着,又好幾個同年齡,平日以文思馬首是瞻的表姐妹撲上來,撕扯她。
而君羽玥就那麼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冷眸掃過大街百姓。
“你們都給本王記住,這一生,你們可以不信神佛,不孝奉爹孃,但你們勢必不許議論本王愛妃鳳傾城一句不是,誰若是膽敢議論,並惡言,那麼他們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將來!”
“本王爲攝政王這幾天,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更對的起天下蒼生,黎民百姓,讓百姓有衣穿,有飯吃,有屋子住,有田地可以耕!”
“若是你們不惜福,偏生要來挑釁本王的底線,那麼本王告訴你們,本王既然可以讓你豐衣足食,亦可以讓你們瞬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老百姓被君羽玥的話嚇傻了。
好多人情不自禁顫抖,然後跪下,匍匐在地。
甚至不敢言語。
是,攝政王處理朝政以來,貪官少了,欺壓百姓的惡霸少了,攝政王雖手段毒辣,殘酷無情,但對百姓來說,他是一個好攝政王。
至少,他爲百姓着想。
君羽玥指向文思公主一行人,“文思公主,斬!”
“其他人,發配邊疆,永世不得歸來!”
對於君羽玥的下令,哭喊聲,求饒聲不絕於耳,百姓們跪在地上,不敢擡起頭來看一眼。
文思公主嚇暈了過去,任由人拖着她去了菜市口,那裡是她最後魂歸的地方。
文燕公主府。
文燕站在院中,紅着眼眶。徐世峰上前,擁住文燕。
“相公……”
她好心疼君羽玥,好心疼。
“哎,雖然手段殘酷了些,不過殺雞儆猴,效果很好,不是嗎?”
文燕公主聞言微微嘆息,“哥哥孤獨這麼多年,如今難得有那麼一個人入了他的眼,得了他的心,他勢必會費盡心機保護!”
徐世峰笑。
何止這些啊。
要說君羽玥,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陰謀家。
爲了這段感情,他付出了多少,別人不知道,他徐世峰卻是知道的。
當日。
君羽玥又頒下聖旨,四日後,七月初七,所以文武百官,需身着朝服一起去迎娶鳳傾城。
此聖旨一頒佈,滿朝譁然。
文武百官議論不止,幾個親王面面相覷,卻沒有一人願意上前觸君羽玥黴頭。
就連君羽裳也擡頭朝君羽玥看去。
這麼多兄弟裡面,只有他和他名字有羽,而他和他也長得最爲相似。
但,也僅僅只是相似,他君羽裳,比不了君羽玥的謫仙容顏。
更沒有君羽玥的氣魄,和鐵血手腕。
比殘酷,他君羽裳更勝一籌,但,比謀略,比計謀,他君羽裳自愧不如。
所以,君羽裳一直想法就是,只要君羽玥在朝,他便不造反,因爲毫無勝利把握。
鳳傾城在得到君羽玥所做之事時,只是笑了笑。
“小姐,你不感動嗎?”紅袖問。
“感動啊!”
“可是小姐,爲什麼我見你還是神色如常呢?”
鳳傾城樂了,“紅袖,難道,你希望我又哭又笑,然後直接去找君羽玥,說我好感動,此生非他不嫁,如何,如何的嗎?”
紅袖聞言,面色一紅。
這種事,她家小姐還真做不出來啊。
“你看,連你都覺得好笑,我又怎麼可能去做呢?”
“可是小姐,攝政王他做的,真的很感人!”
鳳傾城又笑了,“是挺感人的,而我亦沒有說不感人啊,紅袖,我覺得,你是不是因爲愛情了,所以智商也退步了!”
紅袖聞言,面色緋紅,微惱,“小姐,咱們明明是在說攝政王的事兒,你幹嘛又扯到我身上?”
鳳傾城笑的開心,挑眉,“蒼天明鑑,是你一直在提醒我,往你身上扯的啊!”
鳳傾城說完,見紅袖臉色難看之極,哈哈哈笑的直顫抖。
臉皮厚果然有好處,可以專門欺負臉皮薄的,讓她們連還擊的力氣都沒有。
“小姐,你看誰來了?”添香說着,走進屋子。
身後跟着四個人。
鳳傾城眯眼看去。
邱海音,李三一家三口。
邱海音的來祝賀的,鳳傾城從不懷疑,倒是這李三一家三口。
鳳傾城笑了。
“鳳姑娘!”
四人行禮。
鳳傾城擺擺手,“好了,好了,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多禮,快坐下說話!”
邱海音笑,遞給鳳傾城一個包袱,“鳳姑娘,這是我孃親自給小孩子做的肚兜,老虎鞋,帽子,來是時候,我娘就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終於送到你手裡,我這一顆心啊,如今可以放回肚子裡,安心喝喜酒了!”
鳳傾城伸手接過,打開。
拿起大紅娃兒肚兜,仔細打量,手細細摩挲,“你孃的繡工可真好!”
邱海音笑,“我娘還擔心你不喜歡呢!”
“怎麼會,先別說這繡工,單說你娘,身子不好,眼睛也不怎麼好,還想着給我腹中孩子繡個肚兜,這份心,比什麼都珍貴!”
而且,她離開都縣郡時間不長,邱夫人怕是日日夜夜都在熬夜做這些東西。
希望,邱海音能夠趕得及帶到京城來。
邱海音眼眶一紅,“鳳姑娘,不瞞你說,當時我和我爹爹都在糾結,給你送點什麼好,我娘就說,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你樣樣不缺,缺的就是有人能夠真心爲你做點什麼,所以我娘就着手繡這幾個肚兜,鞋子帽子!”
“好海音,其實你應該帶你娘一起來京城!”
邱海音又笑了起來,“鳳姑娘,你不知道,我娘和我爹爹,感情深厚,她才捨不得離開我爹爹呢!”
鳳傾城聞言也笑了起來,“那感情好,把你爹爹調到京城來,到時候我們見見也方便,而且,我還想請你娘,多給我腹中孩子做幾件衣裳呢!”
“別,鳳姑娘,千萬別!”
“爲什麼?”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麼。
“鳳姑娘,我娘說了,都縣郡剛經過大劫,我爹爹是都縣郡縣主,萬萬不可以拋下都縣郡百姓的!~”
“你娘早猜到我會這麼說?”鳳傾城驚訝的問。
邱海音點頭。
在李三夫人送上肚兜之後,鳳傾城不得不誇獎,這邱夫人的聰明。
鳳傾城依舊對李三一家表揚了一番,更讓添香帶他們下去休息。
就連邱海音也一併帶去,瞧着並無太多的異樣。
待人走了之後,鳳傾城把兩個包袱遞給紅袖,“悄悄拿去給舒慕白瞧瞧,可有什麼不妥,還有,派影衛暗中跟着李三一家三口,不管他們去做什麼,只需要跟着就好,不要打草驚蛇!”
紅袖點頭退下。
不一會,滿臉怒容走了回來。
“小姐,你說,這邱海音是不是太會做戲了!”
鳳傾城瞧着,心知已經確定了。
“怎麼了?”
“舒慕白說了,邱海音送的肚兜,老虎鞋,帽子,繡線都浸毒,會通過皮膚,滲入血液,而且,用水洗上三五遍,根本洗不掉,這邱家好生惡毒!”
鳳傾城卻笑了。
“你氣什麼呢,若是邱夫人真有心害我,又怎麼會讓海音千里迢迢親自把東西送來!”
“小姐,你?”紅袖訝異。
“添香,你沒見過邱夫人,所以你不知道,邱夫人身體不好,眼睛更不好,她根本不可能繡什麼東西給我!”
“那這些東西?”
“必定是邱夫人或者海音知道有人要在孩子的衣服上做手腳,而我們總會有一疏忽,所以,他們纔想了這麼一出,邱海音一見到我,沒有過多的問候,而是直接送上這些肚兜,鞋帽,並且告訴我,這是她娘繡的。
而她娘,我見過,手微微有疾,根本不可能刺繡!”
“可是這繡線,又怎麼說的過去?”
“那這就要問李三一家子了!”鳳傾城冷聲道。
怕是邱海音一家早已經準備了賀禮,卻因爲意外得知了什麼,才臨時做了決定,要繡這肚兜,鞋帽。
結果,有人偷換了她們的繡線。
看來,這幕後的黑手,手伸的很長很長。
“可是小姐,既然你說,這邱海音不知情,那麼她接觸了繡線,爲什麼沒事?”
“暗處的人,不會讓邱海音出事,因爲,那幕後黑手似乎知道,我對邱海音不錯,也很信任!”
別人送來的東西,她肯定不會用,但是邱海音送來的,她多少會讓孩子穿上一二次。
這人似乎還很瞭解她。
那是誰呢?
攝政王府。
君羽玥坐在諸位,趙媒婆一邊說着迎親那日的流程,說到踢轎門時,君羽玥出聲打斷,“踢轎門有什麼含義嗎?”
“回王爺,踢轎門是爲了表示以後男不局內,妻子會對丈夫百依百順!”
君羽玥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一句。
七月初七。
七夕。
一大早,攝政王府就忙活開來。
不,早在君羽玥確定了迎娶鳳傾城之日,就忙碌起來,朝暉樓裡裡外外打掃,擦拭,所有東西,全部換新,更是由上了年紀老嬤嬤親自動手,不允許任何年輕男子,女子進入朝暉樓一步。
朝暉樓內,紅綢飛揚,喜慶吉祥。
紅綢鋪地,一直蜿蜒而出,直到攝政王府大門,紅綢之上,不允許任何人行走。
君羽玥換上大紅衣服,人逢喜事精神爽,眉角飛揚,嘴角一直掛着笑意。
攝政王府門外,文武百官早天未亮便已經過來等候,十六人擡着華麗至極花轎。
最前方。
高頭大馬之上,君羽玥騎坐在大馬之上,等着吉時到來。
鞭炮響,文太傅大喊一聲,“吉時到!”
君羽玥笑,駕馬前行。
後是十六人擡奢華花轎,再後是滿朝文武百官,兩邊,是從未出動過的龍騎禁軍,街道兩旁百姓圍滿。
都要看看,這浩瀚王朝第一娶,會是如何盛況。
鳳府。
鳳傾城依舊睡得香甜。
門外,紅袖添香花襲人急死,眼看吉時就要到了,而且君羽玥已經快到。
三人在屋子外,直跺腳。
房間內,鳳傾城起身走到內間,沐浴更衣,看着那一身大紅衣裳,鳳傾城眼微紅。
想不到,她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了。
坐在銅鏡前,鳳傾城獨自梳妝。
從今以後,她鳳傾城的命運將和另外一個男子栓在一起,他榮她榮,他損她損。
不,她不會讓他損,只會讓他越來越富貴。
笑,美若天仙,素手輕描紅妝,今日,她鳳傾城是最美的新娘。
一切一切的,她從未操心過。
君羽玥會打理好,紅袖添香,歐陽浩會打理好,但,今日,這描眉梳妝,她想自己來。
戴上沉重鳳冠。
鳳傾城起身,上前,輕輕開了房門。
“吸……”
陣陣抽氣聲。
她,絕色傾城,豔若桃李,宛如百花盛開,芬芳四溢,就那麼含笑,靜靜的立在門口。
萬千風華不言,就已經讓所有人深深臣服。
龍無憂站在一邊,看着鳳傾城。
一步一步上前,把手中紅蓋頭輕輕蓋住鳳傾城的臉,“妹妹!”
鳳傾城驀地紅了眼眶。
龍無憂在鳳傾城身前彎腰,“我揹你出門!”
鳳傾城點頭,趴在龍無憂的背上。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
媒婆一聲喝,君羽玥朝鳳府大門口看去,只見龍無憂揹着鳳傾城而來。
但見她穿着繡金鳳大紅喜服,雖不見她的臉,但那背影,那氣息,君羽玥知道,就是她,就是她了。
此生再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子,像她這般,給予他這種衝動喜悅。
嘴角笑意更濃。
轎子前端壓下,鳳傾城把鳳傾城放入花轎中。
鳳傾城輕輕丟下手中摺扇。
“新娘起轎!”
前方紅綢鋪地。
君羽玥踩在紅綢上,花轎起,漫天火紅花瓣從天空落下,百姓擡頭,才見屋頂之上,無數白衣女子,手提花籃,素手芊芊,從籃子中拿出花瓣,撒落。
百姓們紛紛伸手去接,接到手指,才發現,這花瓣是用絲綢剪出,一片片跟真花似的,捏在手中,香氣四溢。
花轎前,君羽玥神采飛揚,笑意盈盈,時不時纏綿繾綣看向花轎,花轎內,鳳傾城嘴角含笑,手捧蘋果。
花轎後,文武百官,再之後,便是一百貌美少女,再後面是擡着嫁妝的送嫁人。
不是一個個箱子,而是一張張裱好的地契,房契,鋪子契,還有各個錢莊的存銀票據,再後面纔是二人一擡的箱子。
一直從鳳府擡出,更是把各色寶貝亮出,讓百姓瞧個夠。
百姓們驚呼,這攝政王府好豐厚的嫁妝,單這一嫁妝,便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丞相府
慧娘看着跪在佛像前的袁氏,“夫人,奴婢不明白,你爲何不去送小姐最後一程?”
袁氏聞言,眼眶一紅。
哪裡是她不肯去,而是鳳傾城派人來說,叫她不用去了。
“阿彌陀佛!”
慧娘急,卻也只能乾着急。
攝政王府前。
花轎停下。
君羽玥跳下馬,走到花轎前,所有人都在等君羽玥踢花轎。
就連花轎內,鳳傾城也等着君羽玥踢花轎之後,還以一腳,表示男不懼內,女不示弱。
卻聽得一陣驚呼吸氣聲。
鳳傾城訝異。
輕輕的掀開蓋頭,撩開轎簾,卻見君羽玥單膝跪與地,一字一句說道,“傾城,我君羽玥今生今世能娶你爲妻,是我十世百世千世修來的福氣,我君羽玥發誓,此生定不負鳳傾城,傾城要天下江山如畫,我君羽玥拼了命,亦會奪來,雙手奉上,只換傾城一笑,若傾城要肆意瀟灑四海爲家,我君羽玥洗去繁華,捨身相配!”
“傾城,我不太會說話,亦不太會哄你開心,但我會學,一年學不好,就十年,十年學不好,就一輩子!”
“一輩子,我君羽玥都會把鳳傾城當作手心寶,傾城好,君羽玥便好!”
“敢欺鳳傾城者,殺無赦,敢辱鳳傾城者,殺無赦!”
花轎內。
鳳傾城早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可這一刻,面前這個浩瀚王朝最尊貴的王爺,當作滿朝文武,天下百姓的面,跪在地上,對她告白。
她真的忍不住。
幸福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個不停。
“羽玥……”
“從今天起,君羽玥便是鳳傾城的夫,鳳傾城定會遵守三剛倫常,三從四德,此生至死不渝!”
君羽玥笑。
面對鳳傾城的迴應,他笑了。
什麼三剛倫常,三從四德,他都不在乎,最最最在乎最後一句,此生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
她愛着他的。
是真真正正愛着他的。
朝花轎內伸出手,“傾城……”
鳳傾城輕輕把自己的手放在君羽玥大手中。
才發現,他的手心早已經汗溼一片,握住她手那一刻,也微微的發抖,手微微一番,與他十指相扣。
走在君羽玥右側。
“傾城,要跨火盆了,小心些!”
君羽玥說完,彎下腰,給鳳傾城拉嫁衣裙襬。
在繼續牽着鳳傾城往牽走,“傾城,跨門檻了,慢一些!”
那是一對璧人,雖看不清女子容貌,但,男子俊美無雙,舉世絕無,尤其那一份小心翼翼,貼心伺候,羨煞了多少女子,震驚了多少男子。
他們不懂,爲什麼一個男子,能夠爲了一個女子做到這個份上。當作那麼多人的面,單膝下跪,只爲告訴她,這一生,有她作伴,無悔。
裴逸站在遠處。
自問,若是他,能不能做到君羽玥這般,能夠當衆下跪,並那般小心翼翼的刻意討好。
只爲女子那一句此生至死不渝的承諾。
不,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或許,他最大的心願便是把鳳傾城娶回家,娶回家之後,怎麼過日子,他並沒有想好。
但,很明顯,君羽玥想好了。
若是鳳傾城要天下江山,他勢必金戈鐵馬征戰四方,若鳳傾城要江湖四處瀟灑肆意,他君羽玥定會拋棄權貴繁華,與她四海爲家。
他輸了,輸的徹底。
徹徹底底。
他比不了君羽玥,真的比不了,無論從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比不了。
裴逸站在門口,聽着裡面傳來高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裴逸只覺得眼睛那麼澀,心口那麼疼,那麼疼。
一步一步蹣跚往前,卻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大廳內。
鳳傾城,君羽玥夫妻對拜之後,本應該送入洞房。
君羽玥卻忽地抱住鳳傾城的腰,隔着那大紅龍鳳呈祥紅蓋頭,低頭吻住了鳳傾城的紅脣。
滾燙的眼淚滴滴落下,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鳳傾城先是一愣,再感覺到君羽玥的情緒手,擡手環住君羽玥的腰,淡淡迴應。
這一吻纏綿繾綣至極,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纔敢把鳳傾城擁入懷中,告訴她,這一刻,他的喜悅。
從今天,這一刻開始,他就可以明目張膽對她好了,哪怕是把她寵的上天入地,都有了正當的理由,誰也不能多說她一句。
“鳳兒……”
一個男子忽然從大門口瘋瘋癲癲跑進來,頭髮散亂,渾身瘦的只剩皮包骨,雙眸悲傷至極,見鳳傾城被君羽玥抱在懷中,絕望至極跪在地上,嚎嚎大哭。
“爲什麼,爲什麼,鳳兒,爲什麼,爲什麼?”
君羽玥一下子還真沒有認出跪在地上好好大哭的男子,直到外面一個男人急急忙忙走進來,抓住封子書,萬般歉意對君羽玥說道,“攝政王,抱歉,子書他精神失常,跑了出來!”
“封子君?”君羽玥低沉着嗓音問。
濃濃的不瞞,也攬緊了鳳傾城的腰。
那種理所當然,很霸氣,也很理所當然。
鳳傾城依舊蓋子紅蓋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如今又見封子書來鬧,又聽得他哥哥的話,鳳傾城忽然間懊惱。她當初真沒有跟封子書表白過,更沒有給予他任何的希望。
“是,攝政王,正是小的!”封子君說着,拉緊封子書,不讓他掙扎着上前。
這幾個月,封子書情緒一直不穩定,不吃不喝,每日躲在房間內,呢喃着鳳兒,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了他什麼,他忽然跑了出來,他一路追來,哪裡知道,他是要鬧攝政王的婚禮。
君羽玥看着封子書,又看了看封子君,再看了看鳳傾城,“封子君,把你弟弟帶回去,好生看管,今日,便如此算了,本王絕對不允許有第二次!”
“是,是,攝政王放心,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封子君說着,拉着封子書朝外面走去。
封子書卻死活不肯走,“鳳兒,鳳兒,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當初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鳳兒,鳳兒!”
字字哀慼,看得出來,封子書很傷心,很傷心。
年少時的執念,很深很深。
鳳傾城本想開口,後又想到君羽玥,今日可是她和君羽玥大婚,她要是開口了,置君羽玥於何地。
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封子書依舊被拉走,卻一直掙扎,一直喊着鳳兒,鳳兒。
執着的讓人心疼。
文太傅嚥了咽口水,立即大聲高呼,“禮成,送入洞房!”
祝賀聲氣,鳳傾城君羽玥卻沒有太多高興。
因爲,真真正正的危機還未到來。
“逍遙派弟子姬光明奉師傅之命,帶逍遙派十師弟前來爲小師弟君羽玥祝賀,還請小師弟親自出來接禮!”
君羽玥聞言,握住鳳傾城的手,“傾城,爲夫在這掀開你的蓋頭,可會委屈,可願意?”
“我願意!”
君羽玥眼眸微澀,擡手掀開鳳傾城的蓋頭。
嬌豔紅脣,修長柳眉,巧笑倩兮,風華無雙。
君羽玥握住鳳傾城的手,“傾城,走,我們一起出去迎接這份賀禮!”
鳳傾城笑着點頭。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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