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馬丁是一個相當負責的施工管理人員，再三確認那些看似無用的結構都不能改動之後，很快便轉身離開，繼續按照圖紙上的設計要求進行施工。
目送他漸漸遠去的背景，張芷突然開口試探道：“能告訴我那些奇怪的結構究竟有什麼用途嗎？要知道這可是額外增加了八百萬到一千萬美元的投入，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抱歉，這關係到一些尚未註冊專利的生物技術，您最好還是不要打聽的比較好。最重要的是，等這裡建成之後，我不僅可以爲您提供充足的寧神花，還可以陸陸續續提供一些其他非常有價值的植物。”
透露自己建造一個大型奧術花園的想法和原理？
張誠只要還沒傻就不能答應，只好用利誘的方式轉移話題。
他明白，這位控制慾極強的母親八成是覺得，這種涉及到公司命根的技術有百分之五十掌握在一個外人手上，內心之中總有一股不安，所以迫切想要弄到手。
雖然這樣做並不意味着立刻翻臉結束還算愉快的合作，但有一個保險跟沒有保險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
事實上根據張誠掌握的情報，自己這位名義上的母親早就私下裡建立了一支技術公關團隊，日以繼夜研究如何培育寧神花。
但遺憾的是，由於缺少了富含奧術能量的井水，那些種子無一例外都沒有發芽，更別提生長了。
畢竟這個世界的魔法能量，遠比奧術能量更加複雜，也更難以被利用，除非進行轉化，否則根本可能被艾澤拉斯世界和費倫大陸的魔法植物吸收。
也正是這一點，讓她更加堅信，一旦徹底掌控培育技術，自己野心勃勃的商業帝國計劃最後一片拼圖就算是完整了。
因爲只要一天無法破解培育技術，競爭對手就一天無法獲得原料，更沒有辦法向已經佔據的市場份額發起挑戰。
壟斷！
多美美妙的詞彙！
凡是資本家就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沉吟了片刻之後，張芷擡起頭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問：“關於生物實驗室的實際控制權，你究竟掌握了多少？能確保那個合作伙伴不會被別人拉攏走嗎？”
“請您放心，我已經獲得了全部的相關技術，而且那個傢伙去了危險的亞馬遜雨林，我保證他永遠也不可能再活着回來。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實驗室就完全屬於我了。”張誠抿起嘴角，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哦？你派人幹掉了他！”張芷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很顯然，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兒子一直有點軟弱、善良，基本不太可能做出這樣的行爲。
張誠笑着搖了搖頭胡編亂造道：“幹掉？不，不，不，我只是收買了一位食人族出身的導遊，他會把我天真的合作伙伴引到一些比較危險的地方。至於那個可憐的傢伙是會被野獸咬死，還是被食人部落抓走吃掉，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因爲這是命運的安排，而不是一場可怕的謀殺，我的手上沒有染過任何人的血。”
聽完這句話，張芷眼睛裡裡閃爍着一樣的光芒，足足一分鐘之後纔開心的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感嘆：“幹得漂亮！我親愛的兒子！老天！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知道嗎，我以前總覺得你性格有點像你的父親，有點迂腐、有點愚蠢、有點天真，但現在看來，你更像是我。”
“我可以理解這是一種變相的讚美嗎？”張誠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當然！你要明白，美國的法律從來都不是爲保護弱者制定的。恰恰相反，它是專門爲了保護有權有勢的富人。想想那些有趣的保釋金制度、陪審團制度、取證制度、頂級律師的昂貴費用？有哪一項是窮人負擔得起的？在這個國家，犯罪從來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你是不是有錢、做的是不是乾淨，是不是值得。”張芷面不改色說出了一番“駭人聽聞”的言論。
“所以您並不介意我犯罪，甚至是殺人？”張誠突然間有點明白自己這位名義上母親的思維方式。
毫無疑問，對方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望子成龍”的母親，而是一位希望兒子能夠成爲合格的資本家，將來能夠真的加冕爲王，繼承她創立的龐大商業帝國的“狼媽”。
張芷輕輕點了點頭：“對！記住，在這個國家，當一個合法商人永遠不可能有出頭之日。想要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狼羣一樣，不斷殺死獵物，吞噬它們的血肉壯大自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很幸運，有你這樣一個出色的兒子。只要我們母子攜手合作，用不了多久便會打破天花板，正式躋身於真正的上流社會。”
“我需要做什麼？”
“你需要做的就是給我源源不斷提供像寧神花一樣具有極大商業價值的植物。作爲回報，我未來的一切最終都將屬於你，你會是我所有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如您所願，母親。”
……
伴隨着母親與兒子不同尋常的談話落下帷幕，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工地上轟隆隆的機器仍舊在不眠不休的工作。
大概兩三分鐘過後，張芷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想你的父親嗎？”
“嗯？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張誠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不，沒什麼。據我所知，他前兩天剛回到紐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去看看你。”強勢的母親強作鎮定解釋道。
“聽上去像是個好消息？”張誠有些不確定的摸了摸下巴。
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究竟是應該表現出高興，還是應該表現出厭惡。
因爲原則上這位便宜老爹在很早以前就已經離開家，差不多三四年纔會回來一趟，鬼知道這種詭異的狀況會導致父子之間關係產生什麼裂痕。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不知道波爾曼當初修改記憶的時候，是否包括這個離家多年的老男人，要是穿幫纔有意思呢。
“你覺得這是個好消息，那就是個好消息。雖然在我看來，他除了提供過一顆精子之外，根本沒有對你的出生和成長做出任何貢獻。但不管怎麼說，你們在基因上有着天然的親近。不過我有點好奇，他要是知道你變成現在的樣子，究竟會作何反應？來找我大發雷霆？還是變得更加頹廢？光是想想都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