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楓,很多事我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依蝶轉過身,緩緩踱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的空曠侃侃而談,“這七年,你的陪伴,讓我有了親人的感覺,你對逸梵的好,我很感‘激’,也很感動。你的救命之恩,我願意用一切來感謝你。”
望着依蝶的背影,若楓沒來由地一陣心涼,她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冷淡疏遠,這樣的詞語從來不存在於他們之間的關係中。但是這一次,依蝶只留了背影給他,冷硬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竟讓他的心,痛了起來。
他要的是她的感謝麼?他做了那麼多,爲她做了那麼多,只是爲了要她的感謝麼?一句陌生的感謝,就抹殺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誼。
若楓自嘲一笑,沒有出聲。
“可是,我不傻,也不是笨蛋,你對我的好,有幾分真,幾分假,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她從來不會說這樣傷人的話,因爲若楓陪伴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因爲他真的把逸梵當做自己的孩子在寵着,這個男人,真的在盡力對她好,她能感覺得出來。
有時候,依蝶也很痛恨自己的清醒,如果她是個單純又容易滿足的人就好了,也許她就不會走到如今這樣的艱辛,不用走到現在這樣互相傷害的地步。
“你是什麼意思?”若楓往前走了幾步,和依蝶並排站着,一起看着窗外。如果不是深夜,也許依蝶能楓的臉‘色’,蒼白地幾乎沒有血‘色’,讓他本就冰冷的表情更是冷峻一片。
“原本你並不支持我回國,甚至以斷‘交’來反對。但是爲什麼,只是一個晚上,你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我願意相信你的理由,你是因爲不想我不甘心,你想我心甘情願地留在美國,你希望我有機會重新生活。”依蝶偏頭,嘴角微微翹起,彷彿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可是,若楓,你瞭解我,我也同樣瞭解你。你這個人,固執己見,你認定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即使是我,也沒有自信能改變你的決定。你突然讓我回國,只有一個原因,因爲你也要回國。”
若楓猛地一驚,迎上了依蝶平淡的目光,向來冷靜的他猛地一震,別開了眼,竟是逃避了她的質問。
“你不理會任何人,你只聽一個人的話,所以我可以肯定你是因爲司徒伯伯纔會回國,而你的目的是,駱氏。”依蝶的話說得很慢,她仔細地注視着若楓,他的自制力可以讓他面無表情地面對她的質問,但是她卻是個敏感聰慧的人,即使他只是微微蹙眉,她都可以猜到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