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罪孽在身誰可逃
白沚感知到了人類的氣息，當他來到峽谷中看到的就是幾個人踏着輕功飛躍沼澤。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武林中人，那個中年人帶給白沚一種威脅的感覺。
而那一對男女彷彿是煉了某種合擊功法，二人聯手爆發出的力量也勝過他們本身。
至於後面那個瘦老頭身上混着許多古怪氣味，甚至某種感覺還讓白沚感覺到不安。
他幾經思量，選擇了敵明我暗的戰術。
白沚緩緩爬回山谷，一口氣吸滿體內氣囊，然後潛入潭水深處隱藏起來。
……
另一邊，四人小心謹慎的走入了一線天峽谷當中。
孫老頭在踏入峽谷中時，突然擺手道：“我感覺到了有誰在暗中窺視着我們！”
章彌心神一緊，忙掏出驅蛇粉撒向周身，水蟒吐出蛇信子瞬間感覺到一股生理本能上的不適，連忙調轉身軀遠去。
梅莊主鬆了口氣，語氣感激道：“多謝老先生出手，梅天超感激不盡！”
“嘿嘿，莊主此刻也急了？”孫老頭笑道：“莫急，山人自有妙計！”
張澤哪怕動用全身力量抵擋，也承受不住這一擊被打飛入水中。
“我也有所擦覺，確實有東西方纔打量了我們一會。”梅莊主面色微沉。
但那隻恐怖的蛇王竟然只是看了他一眼，吐出蛇信子嗅了嗅，然後就再次墜入水中掀起一陣巨大的水浪。
歐陽雪渾身也爬滿了羣蛇，但他忙一口服下防治毒蛇毒液的草藥，並且一身勁裝護住了全身上下，不似梅嫣然那般因爲是女子所以衣衫不束蛇都爬到了她的私密處
就在這時，忽然間數百條長蛇紛紛從幾人頭上落在他們身上，由於狹窄和昏暗的空間里根本無法躲藏，故而四人滿身掛着的都是蛇。
巨蟒只是身子一探，就消失不見，連帶着那必死無疑的師兄一同消失在了茂密的水草羣裡。
走入其中，窄道里頗爲潮溼畢竟終年不見天日，且十分狹小逼人，昏暗如黑夜。
“師兄！”
孫老頭怪笑一聲，：“這就對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爲了些師徒感情就拋棄一生的機會也太不值得了。
巨蟒蛇首一沉鑽入水中，蛇尾猛然甩出水面，轟然一聲抽向張澤。
“孫先生可有辦法找出那蛇王？或者大概的方位，以免我們進入一線天內遭到暗殺。”梅嫣然問。
孫老頭忙指着那顆巨大柳木道：“莊主快看，那柳木上。”
然而，下一刻，一隻碩大的舌頭再次破水而出，咬向張澤。
孫老頭再次拿出羅盤定位，指針一下子從北指向了南對着水潭搖晃不止。
定！”
甲乙東方木，南火是丙丁，
戊己中央土，庚辛西屬金，
壬癸北方水，五行方位真，
相位各有序，屬性分陽陰。
再過些時辰，我那些弟子也該突圍而出與我們會合了。”
最後又用金針扎遍了梅嫣然身上被咬的地方逼出了一攤攤毒血。
只見一隻巨大無比的白色蟒蛇揚起了頭顱和它那優美的白色身軀，而其口中卻咬着一個章彌的同門師兄，甚至那個師兄被整個人吞入了肚中，只剩下一雙小半截的腿留在蛇口外面劇烈的掙扎，那壓抑的慘叫聲正是這位師兄從蛇口中發出的。
“孫先生，快救救我女兒！”梅莊主驚聲道。
梅莊主打量着四周，只覺得寂靜的可怕。
一個年長弟子大聲喝道：“各位師弟都分散開來，不要聚集在一起，這些怪蟻雖然恐怖可也不能把這片沼澤地都吃光了。
他正小心謹慎的走着，眼睛一閃看到身旁一條兩三米長的水蟒向自己游來。
歐陽雪點頭稱是。
“不應該啊。”孫老頭沉思了一下，道：“我給伱那些弟子配備的驅蛇藥足足可以堅持到來回兩次，沒道理走到半途就用光了。除非，有不是蛇類的猛獸。
我們各自保持着一丈距離，帶好孫先生的驅蛇粉，加速前進向對岸進發。”
若今日助師傅取得百年蛇膽修成至功，那將來我等便是九陽山莊的功臣，金銀財寶，美酒佳人，功名利祿，無一不可！是被門派追殺還是享富貴日子，可都在各位師弟的一年之間！”
梅嫣然雖然及時拔刀防禦周身，砍斷了數十條毒蛇，可蛇類數量太多了，峽谷上在落下羣蛇，峽谷腳下也冒出一條條蛇類，甚至峽谷牆壁兩側都是攀爬的蛇類。若在峽谷外她一個二流高手絕不會被蛇爬滿了全身，可這是在峽谷里根本無處可躲。
章彌不再猶豫，他大聲呼喊了一句：“蛇大仙饒命！蛇大仙饒命，我不是有意打擾大仙清淨的，求大仙放我一條生路！小人一定在家中塑像焚香，請您爲保家仙！”
梅莊主點點頭，看向歐陽雪，關起：道：“歐陽，你怎麼樣了？”
孫老頭迅速打開身上的包裹，然後取出八九種瓶瓶罐罐給梅嫣然服用下去，再接着用他獨特內力遊走女子體內周身靜脈。
孫老頭擺擺手，：“即便保下了她的性命，可是沒有三五月修養怕是無法恢復了。”
至於餘下二人可就沒有這般好受了。
那冰冷的瞳孔，那如玉般的神秘鱗片，那粗壯的身軀，那一口能吞下整個人的血盆大口，讓章彌想起了家鄉村子裡老人的傳言，蟒蛇化龍！這蛇王，已經不是凡蛇，而是妖了！甚至很有可能是他祖父祖母口中的蛇大仙！
章彌渾身冰冷，他不想死，不想死在這一個人都沒有荒郊野外，更不想死在那張血盆大口的蛇王嘴裡。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家鄉，死了也要讓魂有所歸，不至於做孤魂野鬼！
身後，完好無損的孫老頭緩緩走了出來，而歐陽雪面色發青的最後艱難走出。
說着，孫老頭從布袋裡拿出了一把藥粉一股腦的倒入了潭水中，藥粉在水潭中化開一層層淡黃色擴散向水潭更深處。
還有十幾名親傳弟子仍在催促着這些人向沼澤進發，可一旦有人走了，這人心就散了。
“啪～”
“罷了，想來即便是什麼猛獸也要不了四五十人的性命，還是老夫自身的機緣要緊。”梅超天嘆了聲氣。
他一馬當先的走入一線天窄道里，梅莊主掃了二人一眼緊跟着邁入其中，梅嫣然第三個，歐陽雪斷後，四人小心謹慎的闖入其中。
章彌只覺得血液都要凝固了，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蛇王！一定是那百年蛇王！”
有些弟子焦急不已的關係着張澤的安危，可更多的弟子已經在偷偷的跑了。
“多謝岳父關心，我倒是無甚大礙，提前服下了孫先生的避毒粉。”歐陽雪答着。
衆人順着目光看去，只覺得狹長黑暗的一線天裡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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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名弟子偷偷落在了隊伍最後，然後有模有樣的學着章彌大喊大拜蛇大仙保佑、蛇大仙恕罪，頭也不回的跑了。
梅莊主提着孫老頭直接踏水越過潭面來到了山谷內側。
羅盤搖晃不停的指針瞬間定住，指向了一個方位，而那個方位正是一線天。
“孫先生，看來谷外的弟子出了些問題。”梅莊主面色難看道。
孫老頭道：“走吧，那蛇王正在這峽谷之後。”
但這時，孫老頭口中地聲道：“
卻不料他的劍砍中蛇頭卻彷彿砍在了鐵塊上一般，震得他手臂發麻，驚駭間張澤不息逆走真氣爆發出遠超本身的功力，雙腳一踏身子就翻滾而出躲過了巨蟒的這一口咬。
梅莊主沒有多問，他終於取出了懸在腰間的長劍，小心謹慎的戒備着，等待潭水中可能會突然冒出來的巨蛇。
在見到了這片沼澤的詭異後，他們一個個都心寒膽顫，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警惕萬分。
……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彷彿被壓抑着的慘叫聲。章彌忙擡起頭看去。
她的頭上，衣服裡，腳上，腿上，到處都是滑膩膩的蛇類，甚至有蛇鑽進了她的內衣貼到了她的身體，那冰涼的觸感是冷血蛇類的獨特感覺。“爹！爹！救我！救我！”
章彌走了，可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同他一般能看得開，能棄師恩而不顧。
梅莊主仔細看去卻發現那枝葉茂盛的柳木間有着一條條痕跡，仿若有什麼東西長久盤桓在樹上產生的。
梅莊主一掌九陽神功內力至剛至陽鎮死了盤纏在其女嫣然身上的諸多蛇類，然後抱起她極速衝向一線天峽谷的出口。
“啊～”
“在這水裡！”他興奮道。
讓他們繼續去送死？張澤身爲大師兄一身內功都已經二流了，還是一下子就死了。他們這羣三流功力的雜兵不是去給人家填飽肚子的嗎？
章彌爬出了沼澤，不顧身上的泥濘和渾身溼透的衣服，跪在地上向南山砰砰砰的接連磕了幾個頭，就毫無留戀的跑向山外，他決定不再回九陽山莊了，惹怒了蛇大仙哪怕是名震一方的武林高人一流高手又如何？
章彌穿着特製的防水皮布鞋，踩入泥濘的沼澤中，一踩下去腿便陷入了小半截，導致視野被奇高且茂密的水草遮擋。
百米距離，不過短短片刻他就抱着女兒走了出來，由於收勢不穩差點掉入潭水中。
衆弟子都應聲稱是。
“看來這頭蛇王經常會呆在這顆百年柳樹上。若沒有你那幾個弟子壞事，此刻蛇王說不定正在這裡等着我們呢！”孫老頭略有些不滿道。
畢竟，人類的恐懼大多來源於未知。誰也不知道峽谷中藏着什麼樣的可怕蛇王。
孫老頭沉思片刻，在灌木叢中走走停停，不時還用鼻子嗅一嗅，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類似羅盤的東西，又從懷中取出幾種顏色各異的粉末物質調和一起，最後取出一滴滴在了羅盤指針上，他把剩餘的古怪液體都紛紛收好。
張澤的這番話倒真激起了不少弟子的鬥志，紛紛揚言要不畏前行，助師一臂之力。
梅莊主也不動怒，笑說：“孫先生再找一找這蛇王的具體方位吧。
“如此就好。歐陽你就留在這裡守着嫣然。我跟孫先生去谷中一探究竟！”
孫老頭一臉不成器的看着她，也不再怒言，只顧自的向前加快速度。
身前水面猛然被分開，一隻碩大的巨蟒探出頭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他，章彌心中恐懼萬分差點就要哭喊出來。
梅嫣然見此拿出了一團火摺子燃起，瞬間窄道上空一羣棲息的飛鳥被驚動四散奔逃，撲棱棱的翅膀聲音傳遍山谷。
雖然他表面上很恭敬忠誠於九陽山莊，但到了如今這鬼怪的地方章彌心中可對他的莊主師傅一點好感都沒有。拿他們當誘餌，哪怕不是送死，也不會讓人心裡舒服點。
然後孫老頭拿着羅盤轉了足足九圈方纔停下。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折身而退，再見到沼澤裡一條條蛇類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章彌心中興奮與恐懼交織，生的希望與死的恐懼在他的大腦裡來回翻轉。
歐陽雪疑惑道：“難不成是那條蛇王？”
梅嫣然恐懼不已，甚至被蛇咬了七八處傷口，中了七八種蛇毒，她撕心裂肺的慘叫着，卻絲毫辦法都沒有隻能用力去一條一條的扯開掉到身上的羣蛇。
他決定回家了，一個三流功力的小嘍嘍在爾虞我詐的江湖裡註定被刀光劍影所殺，章彌再也沒有一顆闖蕩江湖的心，這些年在門派裡積攢了百多兩銀子回家做個富家翁平安一生罷了。
昏過去的梅嫣然面色才由黑轉紅變得正常起來。
孫老頭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也幸虧是我在她身旁，但凡拖延一兩個時辰，就沒救了。”
“大師兄！”
章彌死裡逃生，他驚喜萬分，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流下了眼淚，“蛇大仙慈悲，小人章彌定永生銘記您的大恩！”
蛇王應該過不了多久便出來了，是在這裡守着還是回去救你的弟子，莊主自己做決定吧。”
“啊～”又是一聲悽慘的叫聲傳來，又一名師兄不見蹤跡。
歐陽雪等的不耐煩了，小聲嘀咕道：“裝神弄鬼。”
因爲身前不遠處，一位弟子身上爬滿了無數的黑色螞蟻，萬蟻噬人，那場面實在令人心寒。
張澤大驚，忙運起全身內功持劍斬向蛇頭。
梅莊主走上前兩步打量着這方水潭，眉頭緊皺：“孫先生，這蛇王如果一直躲在水中我們拿他怎麼辦？”
我且先佈置一二，等那蛇王出來時好做準備。”
谷外，沼澤地中，數十位九陽山莊的弟子驚恐萬分，他們紛紛四散逃去不敢再聚集一起。
而梅莊主周身內力一震直接震死了趴在其上的幾條毒蛇。
一道悽慘的聲音從山谷外傳來，山風陣陣吹來沁人心寒的涼風，那包含着極大恐懼與痛苦絕望的聲音令人心驚。
張澤見到這一幕又驚又怒，他大喝道：“各位師弟，萬不可生出逃跑之心，臨陣逃脫，這些人回去也只能是被師傅被九陽山莊追殺至死！
孫老頭絲毫不懼，只見掉到其身上的蛇紛紛嫌棄般的跑開。
“呼啦啦～”
衆人紛紛向四面八方逃去，激起沼澤湖中無數浪花。
但他們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無數條水蛇蜂擁而上圍堵着四周，即便這些弟子爬上岸了，也會有無數只食肉蟻等着他們。
這一日的萬蛇山，註定是一個殺戮之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