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歌看了紙鶴一眼,知道是一種特殊的傳信秘法,慣用於家族血親之間,方便長輩尋找救援晚輩。
不過片刻功夫,一羣人便出現在燕趙歌等人面前。
爲首者乃是一箇中年男子,魏朗見到他,便有些羞愧的叫了一聲:“二叔……”
中年男子看了看燕趙歌等人,再看看魏朗,嘆息一聲:“朗兒,大哥和我都很擔心你啊。”
魏朗連忙說道:“累爹爹和二叔憂心,是我的不對。”
他看了看燕趙歌,見燕趙歌神色如常,便爲介紹說道:“燕兄,這位是我二叔,名諱上雲下盛。”
“二叔,這位是燕趙歌燕兄,他方纔救了我。”
魏雲盛聞言,朝燕趙歌拱手爲禮:“多謝閣下救了小侄。”
燕趙歌微微一笑:“魏先生客氣了。”
魏雲盛看向張千鬆,魏朗訥訥說道:“二叔,張先生受了傷……”
“你呀……”魏雲盛搖了搖頭:“之前便跟你說過,不要跟着幽暗宗的人胡鬧,他們在鸞相洲待不下去,大可以一走了之,我魏家卻能走到哪裡去?”
魏朗低聲說道:“二叔,玄賊一貫霸道,咱們魏家也深受其苦,被剝削壓榨,如今玄賊失了天數,正是推翻他的大好時機。”
魏雲盛言道:“你還是年輕,沒了大玄,也會有其他勢力稱王稱霸,輪不到咱們魏家。”
魏朗嘟囔道:“總不會比被大玄騎在頭上更差了……”
魏雲盛看着張千鬆沉思不語,又看了看燕趙歌等人一眼,傳音問道:“這些人又是爲什麼要救你們,僅僅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其實,他們主要應該是想救張先生。”魏朗老老實實答道:“這位燕兄,並非皇笳海本地人,而是護送一位幽暗宗前輩的遺骨返鄉歸宗,但不知道該如何聯繫幽暗宗的人。”
“您也知道,幽暗宗的總壇神秘莫測,外界少有人知。”
魏雲盛沉吟片刻,嘆息一聲:“罷了,既然如此,帶他們先回勞風城吧。”
魏朗聞言,反而有些惴惴不安:“帶他們回家族的話,會不會給家族帶來危險?”
讓他自己去拋頭顱灑熱血,他沒二話,但家族有老弱婦孺,萬一被大玄王朝盯上,後果他不敢多想。
魏雲盛說道:“有我周全你們,反而不容易露了行藏,否則你們在外漂泊,萬一被大玄王朝的人抓住,仍然會牽連到家族。”
魏朗有些赧然:“謝謝二叔。”
他去跟燕趙歌說了,燕趙歌倒也不在意,當即點點頭:“既如此,叨擾了。”
一羣人在魏家武者遮掩下,快速跋山涉水。
走在路上,燕趙歌等人這時纔有心思仔細感受界上界的一切。
擡眼望去,這裡的靈氣脈絡在天空中縱橫交錯,幾乎憑肉眼就清晰可見。
湛藍晴空,並非單純的藍色,而是看上去呈現一種淡青色澤。
白天和夜晚,並不是那麼分明。
到了夜晚,也不像八極大世界等地方那樣,可以看見璀璨星空。
夜空並非全黑,而是彷彿罩上一層朦朧的白紗,看起灰濛濛的一片。
時不時,會突然有極爲璀璨的星光劃過天際,雖然不似太陽大日那般普照天下,但星光也極爲明亮耀眼,只是轉瞬即逝,彷彿同世界交錯而過。
“彷彿,我們就置身於星河之中。”封雲笙喃喃說道:“就算不是,也緊挨着銀河星海。”
燕趙歌微微一笑:“這就是界上界。”
比不得大破滅前的九霄天庭,但也不再是一般世界。
行了幾日,一座雄城出現在地平線上,一半挨着陸地,一半臨着滄海,受海浪拍打巍然不動,氣勢頗爲雄壯。
燕趙歌遠眺城池,知道這裡就是勞風城,皇笳海鸞相洲上的重城之一,魏朗、魏雲盛出身的魏氏家族是這裡的主宰者。
族長便是魏朗的父親,魏雲盛的兄長魏雲昌。
魏雲昌目光微微有些嚴厲的看着魏朗,魏朗被他看得擡不起頭來。
不過當着燕趙歌的面兒,魏雲昌也沒有責罰魏朗,只是招待燕趙歌一行人,感謝其救下魏朗的恩情。
燕趙歌等人被安頓着住下,張千鬆也有專人照顧。
在燕趙歌的手段下,張千鬆的傷勢開始漸漸復原,並很快甦醒。
“樑志超?那是我師祖一輩的人物,傳聞昔年去了下界,但之後卻再無音訊。”張千鬆臉色蒼白:“這麼說,樑師叔祖真的隕落了?”
燕趙歌一手拿着那建木摺扇,另一隻手輕輕揮了揮,道道清氣包裹下,一副白骨骷髏出現,身上衣袍,樣式同張千松類似。
張千鬆掙扎着將手指搭在骸骨上,自身罡氣注入其中,感知片刻後,黯然說道:“雖然不能確定是樑師叔祖,但確實是本宗傳承無疑。”
他向着燕趙歌拱拱手:“感謝閣下高義。”
燕趙歌微笑:“無需客氣,說來我能遇見貴派前輩,也有些巧合,卻是跟這皇笳海另一方勢力有關了。”
張千鬆眉頭一揚:“哦?敢問是哪家?”
燕趙歌言道:“光明宗。”
張千鬆頓時冷哼一聲:“光明宗,哼!”
燕趙歌笑道:“閣下不要誤會,我和我的師門同光明宗沒什麼交情,相反,有仇怨結下。”
“不知鄧森、孫顥、劉峰、楊展華、晉傑這幾個名字,閣下可有印象?”
張千鬆悚然而驚:“全部是光明宗的武聖長老,三個嫡傳,兩個客卿,張某如何會沒聽過?其中鄧森更是武聖四重境界的強者,放在整個皇笳海來看,也是有名有號的大人物。”
燕趙歌露齒一笑:“貴宗不覺得,有段日子沒聽過他們的消息了嗎?”
張千鬆怔住,半晌後反應過來,神色卻更加震驚:“他們死了?和你的師門有關?”
燕趙歌微笑說道:“其實,應該還有三個武聖三重境界的人,可惜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而且他們剛死沒多久,貴宗可能還來不及接到消息。”
張千鬆倒抽一口冷氣:“敢問閣下師承何門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