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的清晨,一間不大不小的柴房中,一個身穿夜行衣的女子靜靜的躺在擺放整齊的一堆木柴之上。
陽光透過窗臺照射進來,女子微微皺眉,單手遮擋住眼睛,忍不住發起抱怨的聲音“這令人羨慕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影響本姑娘睡覺。”
翻個身,眯上眼,繼續睡。
“咚”一顆石子砸在腦袋上,女子稍稍蹙眉雙手疊起擋在被砸的地方。
“哼,嫣紅姑娘好雅興,這麼硬的牀竟也睡的着。”
門外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嫣紅不以爲意,繼續假寐,懶洋洋的回答道:“閣下這麼厲害不如幫小女子一個忙如何?幫我打開門外的玄鐵鎖。”門外的男子,站了有一段時間了,肯定早已觀察過這個房間,而自己被下了十日軟筋散,別說玄鐵鎖,一把普通的鎖自己恐怕也打不開。
“不知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呢?”門外男子不慌不忙的回答,這個丫頭被困了這麼久,竟一點也不着急,她外面的主子可是急的團團轉。火燒雲來客棧;夜探絕仙閣密室;活捉絕仙閣老鴇等等。要不是早已調查過她的來歷,否則自己會一直懷疑這丫頭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
“當然有好處”嫣紅立馬起身,整理被弄散的頭髮,長長的頭髮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你若救我出去,我的主子定會賞你500兩銀子。”嫣紅驕傲的說,500兩還是值的。
“是嗎?可是我最近沒有聽說哪裡懸賞要救一個僕人啊!”男子故意把僕人二字說的很清晰,他不信,這人會無動於衷。那人可是說,此人是最有骨氣之人,最忌諱別人把她與僕人相比。
“撲通”一聲,嫣紅竟然撲倒在地,瞬間雙眼蓄滿眼淚,可憐的回答說:“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主子與我甚是親近,想來她定是以爲我又私自外出所以纔沒有大動干戈的找我,您大人有大量勞煩您救我一命,他日定當回報您的救命之恩。”
陽光照耀下,在屋外擦拭匕首的男子,剎時有一瞬間的凌亂。不想再繼續同這野丫頭理論。
“我可以救你,回報什麼的等你出去以後再說,不過我倒對你家主子的身份挺感興趣的,不如”
與此同時,嫣紅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立馬拒絕“不用了”。
“咔嗒”鎖也應聲而落。
男子打開房門,推開門,刺的嫣紅睜不開眼睛,前幾日,這個房門都被遮蓋起來,暗無天日。將玄鐵鎖放入懷中,又收穫一把鎖,心情很是不錯。
“我鎖都開了你才拒絕,是不是有點晚了。”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方便以後給你送銀子”跳過他的話題,嫣紅扶地起身,剛那一下本無意要跪,只是想試試有沒有力氣行走。
“本公子姓洛名寒,字允熙記得告訴你家公主。”說完一聲口哨吹響,施展輕功離開,嫣紅還沒反應過來,身後來人,剛轉身,被蒙面男子點住定身穴攔腰抱起,飛奔而去,嫣紅氣的翻白眼,這都什麼人啊。
嫣紅努力想從面具下面看清楚是什麼人,但是眼皮困的像打架一樣,睜不開眼,不應該啊!雖然近幾日沒睡好,應該沒這麼困吧!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而另一邊竹林外“卿府”門前,洛允熙站在府門外一顆高高的柳樹之上。
府門裡面蘭亭閣,冷寒一就在蘭亭閣門口躺在一張搖椅上,書生模樣打扮,一本書遮蓋全臉,唸唸有詞的曬太陽。
突然“嗖”的一聲,門外不對應該是空中射來一把箭,剪頭插着一封信,從冷寒一鼻尖擦過,把書本都撞掉了。冷寒一內心很是惶恐,武林高手,絕對是高手,偏一點點,腦袋都要射穿。
冷寒一迅速起身撿起書本,慢慢走向門口,迅速關門。走到旁邊箭失射中的地方,打開牆壁,開門一樣將牆壁開到裡面,取下信封再關上。
心中默默的思考:按照這支箭失的深度來看,敵人就在不遠處,而且這支箭做工精細很是不錯,說不定此射箭之人並無意取我性命,只是在試探我,怎麼辦,怎麼辦。
打開信封的手一直顫抖……這字體甚是熟悉,信上寫道:白銀五百兩,贖身。
贖身?給誰?誰被抓了?沒有呀!
立刻冷寒一就明白過來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明擺着的詐騙!立馬感覺渾身燥熱,火氣一觸即發。推開門,朝着箭失來的方向,小跑助力,飛身躍向府門外,看到柳樹上有一閒雜人等,洛寒也沒想到,她會如此這般動作,頓時啼笑皆非的看着柳樹下邊的人。不知作何解釋。
“呃,我只是,不對,我叫……”
冷寒一沒理會他的辯解,直接往前走,看着面前的一朵小花一腳踩下去,突然柳樹下移,一張網掉落下來,洛寒剛伸出雙臂想要離開這棵有古怪的樹,就從樹上掉進網裡了。
“喂,冷一一,你這是什麼意思。”
“錯了,我叫冷寒一”冷寒一頭也不回,直接走回府內,銀鈴響,府門開。
“銀鈴響,府門開,三十年,獨往來。難道說的就是這個地方”。洛允熙突然感覺這次來值了,朝冷寒一喊道“難道這就是冷寂教你的待客之道,還是說是卿昭濘教你的。”
聽到這兩個名字,冷寒一有些生氣,怒吼道:“這關他們什麼事,我就是我,跟他們無關,再說一句廢話,我割了你的舌頭。”說完,向洛允熙投去一記冰冷的眼神。
“怎麼,你以爲你離開那個地方,你就跟他們沒關係了,那不可能,別忘了你身上始終流着他們的血,遲早身爲公主的你還得爲他們的天下去做犧牲,沒有公主命,還是要隨公主命,呵呵,看看你,多可憐。”洛允熙故意想要激怒她,想要確定一件事。
冷寒一很生氣,突突突的跑到他跟前,狠狠的踩兩下小紅花,網袋收緊,像蛇一樣纏在洛允熙身上,網袋慢慢往下垂,冷寒一忘記了防備,直接去揪洛允熙的耳朵,兩隻手一直揪緊不放。
“讓你說我,我父皇不是不要我,母妃也不是不要我,他們沒有不要我。”
“放手,放手,冷一一,你揪我耳朵幹嘛,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作爲一個階下囚,你有談條件的資格嗎?”冷寒一不聽的揪他耳朵,然後揪肉肉,揪胳膊,拽頭髮。
“啊”別,別,別”“求你了別揪了好痛,還不如給我一刀”。要不是她謎一樣的的癡兒行爲,自己也不至於掉以輕心,早就逃走了,這網收的這麼緊有力氣也施展不出來啊!洛允熙在心裡極度抱怨。
當面具男跟着記號找來時,看到一個在網中一個在網外,瞬間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停下了腳步,這時的嫣紅要避免追蹤,被人來回轉的暈頭轉向,剛剛睜眼就看到弓綠兒急忙從府門內出來,面具男又急忙藏了起來,瞬間什麼也看不到了。
來時的弓綠兒看着自家主子幼稚的行爲一掌劈向冷寒一的後腦勺,冷寒一應聲倒下,柳奕連忙接住,攔腰抱起,往府內走去。
洛允熙看着被抱走的目標,想要說些什麼,忽然一陣頭昏腦漲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冷寒一被柳奕抱回蘭亭閣內,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牀上,蓋好棉被。這時李嬤嬤進來端了盆清水,放在牀邊。“公子,您休息會吧!讓奴婢來侍奉主子就行。”
“不用,我自己來。”頭也不回的拿過李嬤嬤遞過來的毛巾。“嬤嬤,最近她又吃了什麼東西?行爲有點反常。”
嬤嬤仔細回想,“最近幾天倒沒吃什麼特別的東西,之前我去安排做其它事情了也不太清楚。”
門外弓綠兒待命,不敢進去。
“弓綠兒進來,說說你家主子最近吃了什麼?”柳奕很是生氣,前幾日讓她們送個信,被抓,這幾日爲了救她們差點連主子都被抓,看來,她們得好好鍛鍊鍛鍊了。
“吃了十日忘憂散。”弓綠兒剛在門外想看很久,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還是如實招了吧!立馬特別恭敬的趴在地上,雙手奉上剩餘的藥。
柳奕拿過藥,袖中拿出一把小刀,絹布,攤在桌邊桌子上,李嬤嬤瞬間明白要做什麼,拿來一壺熱水,一個瓷碗,柳奕把切開的藥融入水中,氣味散開。看着牀上的人透露出寵溺的眼神,又忍不住嘆氣:“唉,老這麼胡鬧,真是小孩子氣。”
“弓綠兒,這個就賞給你了,剛纔我又加了點東西,你主子醒來以後,剛好能看到。”柳奕剛走出門隨即磁性又冰冷的聲音傳來“人找齊以後,去雲來客棧老地方集合。”
聽到雲來客棧,弓綠兒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端起藥水立刻喝了下去,心裡在想,該怎麼解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隨即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還在腹誹:這哪裡是加了一點,不然藥效怎麼這麼快……
李嬤嬤也很是無奈的看着倒在地上和躺在牀上的兩個人,主子的藥效是服下五天後也就是五天前才見效,而弓綠兒是立刻,這玩弄醫術的差距,主子怎麼趕得上呢,而且主子的副作用是失憶哪是忘憂啊!
五天前從絕仙閣回來第二天醒來以後,突然間也不去找嫣紅了,也不說去教訓絕仙閣的媽媽了,突然在家養起花來了,還把呂老爺家師母的愛寵雪中送炭貓偷了過來,這幾天真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忘的乾乾淨淨,小孩子乾的事情一點沒少。
要不是及時通知少閣主,估計嫣紅就沒救了,爲了懲罰她,確確實實也關了好幾天了。
等明天醒來,看看主子怎麼說吧!
而柳奕離開之後直接抓了洛允熙,扔進了地下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