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委的三位領導一齊起身，帶頭鼓掌。
在熱烈的掌聲裡，方天明宣佈會議結束。
陳子濤當然沒走，他站在門口等着地委領導。
地委書記郭本青來到陳子濤面前，微笑道：“小陳，你這把火燒得旺嘛。”
專員餘向陽留下了兩個字，“不錯。”
地委副書記張英乾脆不說話，但伸出了大拇指，大家都看見了的。
其他領導沒有當衆表態，路過陳子濤面前時，只有禮節性的點頭。
陳子濤知道，自己不僅是點起一把火，簡直就是扔出了一顆巨型炸彈。
果然，午飯過後，不等午休時間過去，陳子濤的辦公室裡就迎來了副處長趙強。
“小陳處長，你讓我做工作總結報告，讓我露了一回臉，我謝謝你啊。”
趙強滿面紅光，說的是心裡話，他從縣長崗位貶到工業處，從來就沒揚眉吐氣過，不追逐權力並不意味着追逐其他，陳子濤又搶了他的二把手位置，本來但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但上午他在主席臺上找回了當縣長時的感覺，對陳子濤的些許敵意也一掃而空。
“老趙，你太客氣了，我剛來上班，根本不瞭解情況，讓我做工作總結報告是名不正言不順，難以讓下面的人信服，所以處長主持會議你做報告，是理所當然天正地義，老趙，這事不提了。”
趙強嗯了一聲，不但沒離開的意思，反而搬過藤椅坐了下來。
知道趙強有事，陳子濤主動問道：“老趙，你想跟我說我上午燒的那把火吧？”
點了點頭，趙強道：“小陳處長，你不是在放火，你是在捅馬蜂窩呢。”
陳子濤笑道：“真有意思，你說我捅了馬蜂窩，楊清來副處長說我是扔了一顆炸彈，你倆想到一塊去了。”
趙強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和老楊能想到一塊去？不，我是替你擔心，他恐怕是唯恐天下不亂正在幸災樂禍吧。”
兩人果然有矛盾，陳子濤問道：“老
趙，那你認爲我該怎麼做呢？”
趙強思忖着道：“既然在大會上說出去了，這把火是肯定要燒的，不能小燒也不能大燒，我個人認爲關鍵是把握火候，比方說你一下子搞七十五人，這個打擊面忒大了一點。”
“老趙，你繼續說。”陳子濤不動聲色。
趙強道：“我找劉思紅了解過了，這七十五人，十八個遲到和五十七個缺席，遲到和缺席總是不同的吧，而缺席的人裡，有一小部分是五十五歲以上的老同志，本來就處於半退休狀態，有的出差在外，有的請了病假，所以，我覺得還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那你有什麼具體建議呢？”陳子濤問道。
趙強道：“我個人建議咱們縮小打擊面，竟然有五家企業的全部幹部缺席會議，咱們應該對他們下手。”
想了想，陳子濤道：“有道理，有道理。”
趙強也是點到爲止，客氣道：“我只是建議，僅供參考，僅供參考啊。”
陳子濤笑了笑，“老趙，我也有一事，可否請教？”
“你問，我知無不言。”趙強想跟陳子濤搞子濤搞好關係，當然也很爽快。
陳子濤問道：“咱們這位辦公室主任，就是劉思紅，是個什麼來頭啊？”
趙強輕輕一笑，笑得意味深長，“你來之前，真沒有做過功課？”
陳子濤搖頭道：“沒有，什麼都不瞭解，兩眼一抹黑。”
“噢……據說，是據說啊。”趙強看了看門的方向，小聲道：“劉思紅是周暢副專員的人，年輕的時候，周暢副專員在天州縣城郊公社當書記，劉思紅是上山下鄉的插隊知青，兩個人搞上以後，劉思紅當上了公社團委書記，後來周暢副專員一路升遷，劉思紅也跟着一路風光，無奈劉思紅初中都沒畢業，難以勝任更重要的工作崗位。”
陳子濤笑道：“劉思紅看着也不象個美女，周暢副專員怎麼會看上她呢？”
趙強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講，王八對綠豆，
百貨中百客，情人眼裡出西施嘛，周暢副專員是泥腿子出身，劉思紅是城裡姑娘，再說年輕時也是有幾分姿色的，兩個人擦出火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們，他們現在還有那種來往嗎？”陳子濤刨根問底。
“現在沒有了。”趙強很肯定地點着頭道：“周暢副專員已經五十幾歲，都是當爺爺的人了，當然不會再與劉思紅保持不正當關係，但工作上還是很照顧劉思紅的，他當上分管工業的副專員不久，就把當鄉長的劉思紅調到了工業處當辦公室主任，在工業處工作雖然難以出彩，但起碼是安逸無憂吧。”
陳子濤呵呵一笑，“沒有了？老趙你能肯定嗎？”
趙強衝着方天明眨了眨眼，“肯定，因爲有人接替了周暢副專員，替他老人家繼續在劉思紅身上履行必要的義務。”
“誰啊？”陳子濤很感興趣。
“咱們的方天明處長。”趙強低聲道。
“這，這不會吧？”陳子濤真的有點不信，方天明搶了趙強的處長位置，所以他懷疑趙強說的話。
“哈哈，你一定認爲我是因爲沒有當上處長，才故意造謠編故事吧。”趙強笑道：“你放心，我沒有這麼小氣，我在青石縣當縣長時犯了錯誤，上面又沒人罩着我，所以我想通了也徹底明白了，我不再有雄心壯志，方天明當處長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他是從軍隊轉業來的幹部，再怎麼着我也得尊重他，再說讓他當處長是組織的決定，我是個黨員，我得服從組織的決定，所以我和方天明處長之間沒有問題。”
陳子濤笑道：“我有點小人之心，老趙，你別誤會啊，你繼續說。”
趙強道：“方天明剛轉業來的時候，老婆孩子還沒過來，一個人難免容易發生問題，周暢副專員從中撮合，劉思紅主動進攻，方天明很容易就上了套，所以這事還真怪不得方天明，至於現在，方天明和劉思紅互爲需要，基本上是難以分開嘍。”
陳子濤問道：“這個劉思紅工作能力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