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猶如玻璃罩被打碎的聲音響起，玄武的防禦龜殼，再次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隙，即將被羣屍擊破。
眼見局勢已經不可逆轉，玄武只能重重嘆息一聲，伸手拔起小黃旗，收回了光罩。
李瓶兒一揮手，只見剩餘三隻肉山屍的身軀一陣扭曲，隨後砰然坍塌。
在他們倒下的時候，黑氣陣陣，身上的屍氣，全都被李瓶兒用摺紙給抽離了出來。
然後摺紙一卷，捲起了地上那些陷入昏迷的士兵。
李瓶兒看着眼前的玄武：“看在綠珠姑娘替你求情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你走吧。”
玄武有些神思恍惚的四周掃了幾眼，也不說話，拖起步伐，踩着屍山血海，轉身離開。
很快，就消失在了薄霧中，看不見身影。
綠珠倒是沒想到李瓶兒還真答應了她的這個要求，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了聲謝：“多謝。”
“不用謝我。”李瓶兒的目光，落向遠處看不見的薄霧裡：“這人身上還有法力，他如果把龜旗的力量收回，就是爲了自保，這些普通士兵，已經成爲棄子。”
經李瓶兒這麼一說，我也發現，好像還真是這樣。
如果玄武把之前的光罩收回，用來防禦自身的話，在防禦面積縮小几十倍的情況下，他想要撤退，並不是什麼問題。
我有些奇怪：“那他怎麼還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演戲唄，”李瓶兒笑了笑，目光看着我：“也許，他在害怕你。”
“害怕我？害怕我什麼？我之前就說過，兩不相幫。”
“當然是擔心你和我聯手了。光憑我，沒辦法擊破他的防禦，他可以從容離開，但如果你幫我的話，他想要離開，可就難了。
至於你之前說過的話，你覺得，人類會相信一隻殭屍的承諾麼？正因爲不相信你，所以他才趕緊跑路。”
額……
好吧。
玄武離開的表情有些浮誇，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我有些意興蕭索：“隨他去吧。”
李瓶兒也不再多說，而是指揮手下的殭屍，開始破壞這高臺建築。
失去了玄武的法力保護，沒用多久，這個高臺就直接被拆毀，露出了一條通道。
正是通往水電站機房的通道。
李瓶兒指了指下面：“你和我一起下去麼？”
“你真要破壞這電站？”
“不然我攻打這裡做什麼？不過，”李瓶兒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銅像：“這是夫人的命令。並不是爲了破壞，而是爲了充電。接下來，我還要去佔據好幾個發電站呢。”
充電？
我仔細一看，那銅像約莫巴掌大小，容貌軀體，都被輕紗遮掩，正是白骨夫人。
難道說，白骨夫人想要研究雷電的力量？
不管她什麼打算，反正我也要去崑崙山，正好見見她。
我當即與李瓶兒作別：“既然這樣，我們就此別過，我預計這幾天內，會去一趟崑崙山。”
“好。”李瓶兒翻動手指，一幅畫像出現在我的面前：“目前中原大地，有5個屍王，受夫人的控制。風花雪月中的月隕落後，夫人又找來一人，代替月的位置。”
我往這畫像上一瞥，當即驚住：因爲出現在畫像上的女子，雖然容貌已經大變，但眉目之間，依稀可辨。
居然是……白小舞！
她怎麼會……
轉念一想，我當即明白。
白小舞，也是使用過我本源屍血的人。
既然張純陽在使用了本源屍血後，不得不加入白骨冰宮，那白小舞，也很有可能屍化。
許久不見，以前那面黃肌瘦、瘦弱至極的白小舞，已經完全改變了容貌，面目變得豐盈起來，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不得不說，這蒼穹之上，好像還真就有那麼一雙大手，將一切的因果，給聯繫起來，形成了一張網。
所有人，都在這張網的裡面，掙脫不得。
我苦笑：“她既然變成了殭屍，她哥還好麼？”
李瓶兒咯咯一笑：“你去見夫人，就知道了，夫人說，會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我心中一緊，問她：“難道，白小昭也被白骨夫人屍化成殭屍了？”
李瓶兒守口如瓶，堅決不說：“沒有，他不是殭屍。反正，你自己去崑崙山看看，就知道了，多的我可不說。”
這……
我有些無奈，但也拿她沒辦法。
“對了，你不是說五大屍王麼？就算白小舞代替了月的位置，成爲第四個屍王，那還有一個是誰？張純陽？”
“不是，另有其人，你見過的，白骨門下，可只有你一個男殭屍，張純陽是你的手下。”
我：……！
“你還記得道門那個叫作牡丹的道姑？她被夫人抓到，又從新納入門下，就是第五個屍王。”
牡丹？
原來是她。
當初她詐降白骨夫人，逃出了白骨冰宮，重新歸於道門之下，甚至還和張純陽聯手對付我呢。
結果她可沒想到，張純陽最終也變成了殭屍。
這就是命呀。
命裡註定她就是殭屍，跑都跑不掉。
“五大屍王，都認識你。所以你放心，如果被人類逼得走投無路，就往殭屍多的地方跑。”李瓶兒笑着，與我揮手：“那大師兄再見，我去完成任務了。”
……
作別李瓶兒，我和綠珠穿過大壩，重新下水，按照記憶中的地圖路線，進入南河。
避水獸在水中的速度極快，幾個小時候，就已經到達了南河的盡頭，順勢上岸，進入了一片廣闊的林區。
如果我記憶的地圖沒錯，這裡就是神農架了。
避水獸畢竟是靈獸，即使離開了最擅長的河流，只在樹林之中穿行，論起速度，那也堪比虎豹之流。
令我奇怪的是，依我們所見，目前大多數的區域，都有黑暗生物侵入的現象，雖然還只是小型生物，可相信不久之後，在獸神、樹神那個級別的生物帶領下，地底生物，很快就會大範圍的入侵地表。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神農架這一片區域，居然絲毫沒受到地底生物的波及，舉目望去，甚至連大屍潮造成的屍霧，都無法侵入這片森林。
很獨特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到，手背蠱紋的一陣悸動。
小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