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着張教練一起練車的學員，一共有三個。
除了微然外，還有兩人，男的叫小柏，女的叫小婭。
現在聽微然的口氣，小柏似乎也出事了？
“怎麼回事？”我一邊將她從棺材裡拉出來，一邊問她。
微然聲音顫抖：“剛纔……小婭打我電話，說小柏昨晚上……出車禍了！”
又是車禍！
這事情，顯然不正常！
判官一聽，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拍手：“走，看看小柏的屍體去。”
我安慰微然幾句，告訴她，只要有判官在，這事情肯定不會發生到她的身上，同時讓她重新聯繫下小婭。
其實小柏的屍體很好找。
距離我們不遠，就在市街道上。
這裡有條街，叫作一二一數碼街，專門出售數碼電子產品，比如電腦三大件，顯卡、主板、cpu，以及各種鼠標、音響、手寫板等。
小柏的屍體，已經被移走，街上圍滿了圍觀的行人。
小婭就在這裡。
找到小婭時，她正躲在一個角落裡，雙手環抱渾身發抖，眼神極爲警惕的盯着路過的人。
我和微然、判官我們找到她後，她發現是我們，這才失聲痛哭出來，緊緊抱住了微然。
微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小柏似乎回憶起什麼極爲恐懼的事情：“我……見到了他！”
“誰？”
小婭的聲音變得極度驚恐：“那個攔路的鬼！就是他，害死了小柏！”
我和判官對望一眼，覺得她現在有些神經質，只能讓微然先將她帶到了一處茶吧裡坐下，判官又使了一點安魂定魄的小手段，這才讓她安穩下來。
然後，事情一點點從小婭的嘴裡敘述出來，傳入我們耳中。
昨天，在張教練出事後，微然除了聯繫我之外——因爲我的電話卡直到下午纔開通，所以這之前，微然也有聯繫過小柏和小婭，將前晚上見到，張教練車後廂上趴着那個攔路鬼的事情告訴了他倆。
他倆當時都以爲微然神經焦慮引起的胡思亂想，根本就沒有在意。
相反，兩人都忙着學駕照，所以沒有跟微然一樣去查看張教練的屍體，反而重新去駕校練車。
一直練到了下午。
接着，兩人因爲一來二去的比較熟了，再加上孤男寡女的，總在一起相處，多少會產生那麼一點點情愫，所以……
下來的事情，就是小柏請小婭吃了頓飯，又去看了場電影，接着又請小婭去ktv嗨了一把。
一直嗨到凌晨，兩人這才作別。
當時，小婭是看着小柏騎上摩托車的——沒錯，小柏就是騎着那種燒汽油的掛檔摩托車。
然而就在小柏發動摩托車，自以爲瀟灑到極點、好似風一般的男子絕塵而去的瞬間，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出現了！
在小柏的摩托車後面，忽然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就好像趴在後座上一樣，露出半張側臉，正是當初在山路上遭遇“鬼攔車”的時候，他們所見到的那個人！
小婭想要追上去喊小柏，已經來不及！
等她追過來後，就見到了小柏的屍體，已經倒在血泊中，摩托車直接撞到了橋墩上，整個人都撞得飛上了天橋。
然後，現場很快就被警方包圍，被圍觀的路人圍的水泄不通。
小婭這纔想起微然昨天的話，就聯繫了微然。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我們幾人聽完，都陷入了沉默。
既然微然和小婭都見到了那個“人”，這事情就顯而易見了。
判官把玩着手裡的茶杯，頓了頓，打斷沉默：“按照你們的說法，可能這個東西，還會繼續害人，而目標，就是你，或者她！”
這事情不用說，大家也心知肚明，要不然，微然和小婭也不會這麼驚慌失措。
畢竟在普通人的眼裡，凡是跟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扯上聯繫，不信是不信，一旦信了，本能就會產生巨大的恐懼。
未知的，往往纔是最可怕的。
小婭和微然對視了一眼，小婭當時又抽噎起來。
在絕對死亡的面前，沒有人能夠淡定。
還是微然的自制力強點，在稍微冷靜一下後，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我和判官，問：“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判官的臉色有些凝重：“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的意思，是要強行跟那惡鬼剛上。
“不，”我提了個建議：“我覺得，我們還是要看看小柏的遺體，我想知道，會不會……出現和張教練一樣的變化。”
那天晚上在教練車副駕駛的時候，我是親眼見到從右手邊出現的那輛車。裡面的人，個個都是面容枯竭，只剩下皮包骨頭，就好像張教練屍體上所出現的情況。
如果小柏的屍體也變成了那種模樣，就可以很確定，微然和小婭也逃不脫。
“難。”判官搖了搖頭：“既然是直接死亡的，現在他的屍體估計已經到了公安局，我跟公安局的人不熟，沒辦法去見他的屍體。”
公安局？
我想起來，公安局我還認識一個人呢。
就是那個趕屍門的傳人，張小非。
說不定可以找他確認下。
這事情本身就有些蹊蹺，再加上張小非這種身懷特殊本領的警員，在局子裡肯定是負責詭異非人案件的，說不定他就能從這屍體上找到什麼線索。
想做就做，我立馬告訴她們三個，我去公安局一趟。
“鑰匙給我，我們去你家等你。”判官對我伸了伸手，說。
……
事情還算順利。
在登記了姓名、找人原因等後，我找到了張小非所在的刑偵科。
辦公室裡，張小非正打開着烤火器，一邊脫了鞋，正在烤他的臭腳丫子，還一邊用手搓。
見到我後，他一愣，然後想起我的身份：“姜老闆？”
一邊把腳伸到旁邊的皮鞋裡，就伸出手過來跟我握手。
我：……！
見我沒有握手，張小非看了看手，這纔想起來，自己摳過腳丫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把手在褲子上搓了搓：“那坐，坐。”
我倆沒扯幾句閒話，就說到了正題上。
“我想看看今早一二一數碼街上出事的那具屍體。”我說。
這話一出口，張小非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你也……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