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跑回自己的宮裡,立即脫掉了那雖然襯氣質,卻穿着累死人的鳳凰霓裳。
“王后娘娘,您獲冊封,這是大喜事,要不要打賞一下離宮偏殿的人?”連珠上來小心地問她。
月季花點了點頭:“打吧,全打賞,伺候吃住的多雙倍。”
連珠笑了笑:“好勒,娘娘可真大方。”
月季花拿了自己的筆紙出來,趴在案上做畫,她的漫畫已經畫了不少張了,記載的都是她在宮裡的生活。
許多不能對人說,不能抒發的情感,都藏在這些畫中間了。
大約畫了一個時辰,連珠來問她要不要午歇,她纔將畫本給小心地收起來。
這東西絕對不能讓君天歌給看到了。
一覺睡了起來,連珠來稟報她外面的情況。
“大王今天賞了不少大臣,犒賞他們這次選秀用心了。”
哪能不用心呢,給他送了這麼美若天仙的一個容妃。
想來君天歌應該是極爲喜歡容妃的,還沒冊封就開始先召了侍寢。
原來以爲他會趁這次大力打擊一下外戚,可到底還是美色誤事。
爲了美人,他倒是放過了這麼好的一次機會。
大王對外戚,這一局,美人勝。
月季花扯嘴笑了笑問:“宮宴在什麼時辰?”
“酉時三刻,娘娘要不要先填填肚子。”連珠恭敬地問。
月季花點了點頭:“嗯,來一碗玉米粥,一盤如意卷。”
“是……”連珠應聲退下。
月季花站到窗邊,隱約能聽到前宮傳來的喜樂聲。
心裡思索着君天歌說晚上要她伺候的事,總有些感覺不妙。
現在也只希望容妃能把他給迷住,讓他不用往她這宮裡來。
見過他和容妃那樣的親密無間之後,她真的無法容妃他再碰她。
月季花走到梳臺邊翻了一個首飾盒出來,在頭頂多釵了兩根簪子,特意選了比較俗氣的。
將一支比較尖利的簪子放進了雲袖裡,這才坐下來,給自己畫起妝來。
今天她可不想出衆,最好是能讓君天歌看到她就提不起興趣。
所以她要讓這張和欣兒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有點變化,讓他把興趣完全轉移到容妃的臉上。
對於化妝,月季花是有自信的,化得好,完全可以把一個人易容了。
她儘量把自己往濃妝豔抹上搗騰。
可憐的連珠打賞完婢子們進來,差點沒把自己主子認出來。
“娘娘?”連珠狐疑地喊了一聲。
那銅鏡裡的美人,是她那個淡雅如菊的王后娘娘嗎。
這簡直就是一朵絢爛的牡丹,豔得奪了人的眼球。
“是我,不要懷疑你的眼睛,這宮宴怎麼說我也是主角,自然要打扮得驚豔世人一點。”
連珠嘴抽,她很想說,娘娘乃這不是驚豔世人,是有點驚嚇世人!
臉上的胭脂塗得跟唱戲的一樣厚了啊。
不過饒是這樣,還是很美,只是卻有點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娘娘,您怎麼不吩咐連珠給您弄,哪能讓您自己動手。”
“自己動手放心,馬上就好了。”
連珠很想開口告訴她,娘娘你頭上的那隻簪子配在一起,太俗氣,大王不會喜歡的。
可是看着銅鏡裡月季花一臉高興得意的模樣,她又實在說不出口。
娘娘以前是婢女,品位自然是比不得世家出來的貴女們。
她一開口,豈不是傷了她的自尊。
大王可讓她老實伺候,不許惹王娘娘生氣來着。
於是連珠忍了。
月季花吃了碗玉米粥,又一邊看書一邊吃完了一盤如意卷,感覺肚子已經撐了半飽了。
放下書一看,外面已經夕陽西垂,落日餘暉照滿了雄偉壯麗的宮庭。
這才讓連珠幫她穿上了象徵王后的鳳凰霓裳。
不管以後會如何,至少她也過了一回王后的癮。
皇宮的宮宴,月季花是第一次參加,生平沒有參加過這麼高級別的宴會,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不過她到底是個做個警察的人,身後又站了一堆伺候她的人,有了些底氣,掛着微笑施施然正準備走進去。
卻被君天歌給叫住了:“愛妃過來。”
君天歌身後正跟着一羣美人,容妃,華貴妃都在,就連被禁足半年,今天選秀都沒出現的錦妃也在。
月季花微微皺眉,她可以不過去嗎,下意識的就很抗拒。
就跟一個拉皮條的,帶着一羣賣的女郎出去見客似的。
君天歌見她站在那一動不動,走上來就拉住她:“沒聽到本王的話?”
月季花搖了搖頭,擡起一張經過精心佈置的臉。
君天歌看得一愣:“你……怎麼弄成這鬼樣子!”
月季花眨巴着眼,他怎麼一下就認出她來了,她還以爲她化成這樣,應該連親孃都認不出她來。
“大王,臣妾第一齣席這次大宴會,自然是要打扮濃重些啊。”
君天歌伸手就拔了她頭上那兩根菊花模樣的黃金釵子:“醜死了。”
順手就把那兩根金釵扔到了花壇裡,拉過她的手就往宴殿裡走去。
月季花心疼啊:“大王,那釵子值不得錢的。”
扔給宮婢也行啊,幹嘛要亂丟!
“閉嘴!”君天歌看了一下她的臉,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我自己。”月季花得意地笑了笑:“好看不,這可是妾身第一次化這麼濃的妝,就怕給大王您丟臉。”
君天歌感覺一口惡氣又被堵在了胸口。
“本王不是讓你去唱大戲的。”
“呵呵……”月季花傻笑了兩聲,這種宮宴,不是去唱大戲的,是去做什麼的。
經過一番傳唱,大臣們叩首先大禮。
君天歌終於把月季花拉着坐了下來,她擡頭一看,黑鴉鴉的一片腦袋,看起來還真是威嚴啊。
也立即意識到自己的這個位子是有多高。
心到底還是有些畏縮了,這本不是她能勝任的高度。
宴殿裡燈火輝煌,莊嚴肅穆,這感覺不是她在那個離宮偏殿能體會到的,無形中就有一股壓力壓着她。
不敢大聲呼吸,怕大聲一點也是錯。
她終究只是一個小市民,平日裡連她們那個縣城的縣長都沒見過,更別說一國元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