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承曜,再,見
李小異到家的時候,韓依依正一臉幸福模樣,腰間繫着卡通圍裙,手拿鏟子從廚房奔出來。
“小一,你今天回來好早啊。”她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還沒到5點,這是搬家之後,李小異回來的最早的一次了。
“依依,對不起,自從你出院後我又忽略你了。”丟在全部東西,李小異輕鬆的全身上下只剩一個揹包,嘴角莞爾一笑,她們之間,不需要言語。
“依依,我們離開a市吧。”吃飯的時候,李小異咬着筷子,嘴角沾着口水提議。
“怎麼突然想離開了?”放下筷子,韓依依認真地看着李小異的眼神。
“就是呆膩了,越來越覺得a市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本來,我們就是四處流浪的人,只是,真的累了。”垂下頭,狠狠往嘴裡塞了一口飯,離家這件事,李小異在小區外面的亭子裡坐了一整天。這一年來,工作沒了,和韓依依三番五次住院,馬承曜麼,發生了那件事她還有什麼顏面呆在馬承曜身邊。
早上的時候,馬承曜打過電話,李小異沒有接,默默調成靜音放在包裡,管它鬧騰的天翻地覆。就那麼坐了一天,看到夕陽落下,天邊漸漸轉黑,放學的孩子手拉着手集體回家,李小異才回神,發現到了回家的點。
一回家,就看到韓依依欣喜若狂的表情,似乎可以想象,她每天在這個時候就會守在窗前,等待門邊的動靜。然後坐到天黑,嚼着已經涼掉的飯菜,食不知味,一個人在桌前,形單影隻。
“你想走,我們就走吧。”幾乎是不假思索,韓依依就答應了,“反正我們到哪裡都是一樣的過。”
李小異感到喉嚨一陣酸澀,嗓子堵得她食不下咽,這世上只有一個韓依依,可以毫無顧忌,相信她的一切。
“選一個地方,我們近期就搬家。”
“我知道附近的一個小鎮,環境不錯。林蕭然怎麼辦,你告訴他嗎?”韓依依想起那個溫軟如玉,給人淡定從容感覺的男人。
“暫時不打算,他有自己的生活,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李小異垂下眸子,淡淡的眸光裡波瀾無驚。
半夜的時候,李小異趁着韓依依睡着悄悄來到書房,從櫃子裡找出u盤和限量版的水晶杯,這些都是控告安蓓拉的證據,她遲遲沒有拿出來,抱着僥倖的心裡想給安蓓拉和周助理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誰知她們不珍惜。
狠狠下定決心,李小異打開電腦,把視頻剪輯成重要證據的部分,配上幾張水晶杯的照片,在離開之前,她會把這些東西全部發出去。
第二天,李小異又把水晶杯寄到了有關部門,最早也會在她走後2、3天才到貨,想好這些,她安心地離開,明天之後,a市的所有事情都與她無關了。馬承曜、林蕭然、chris,這些都只是生命的過客。
韓依依陪着她走過以前常去的街道和店鋪,路上經過那次裙子壞掉修補的裁縫店,裁縫師傅坐在機器前埋頭工作,突然就看到她的身影。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李小異把頭髮攏至耳後,在清新的空氣中形成美妙的弧度。
還有眼屎妹之前呆過的寵物醫院,臨走之前,她放不下的還有眼屎妹,她柔嫩雪白的皮毛,粗短有力的小腿,慵懶肆意的睡姿,每個動作都在李小異的腦袋裡來回播放,離開了,希望它能生個同樣可愛的小貓。
“小一,住了十多年,真的要走了。”韓依依挽着李小異,對着街道,感慨萬千。
“以後還可以回來的,你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李小異小聲安慰,她的心情又同樣是悲愴。
“不,我走了就不想回來了。”韓依依用最柔和的聲音說着最堅定的話。
不知道爲什麼,李小異覺得韓依依比她更加迫切的想要離開,眼裡的感情是騙不了人的。
回去後,兩人收拾了行李,這次是要遠行,三個箱子和揹包就是她們的全部家當。充滿激情看着地上一攤東西,李小異真是覺得要走了。
忽然傳來一陣手機急促的鈴聲,看到來電,李小異勉強接起電話,“什麼事?”
“你怎麼又失蹤了,那天還不辭而別。”馬承曜輕抿一口茶,邊看着最新時報,眸色的眸子閃爍着亮光。
“我睡醒就回來的,嗯,沒什麼事的話就掛了,再見。”李小異能聽到心裡滴血的聲音,她緊咬下脣,狠心說出再見。以後就沒有機會,像這樣對着電話了。
馬承曜放下手機,只是覺得這樣的李小異有點奇怪,沒有想太多。
李小異設置了定時,在她離開a市的時候這臺電腦會自動發出那個視頻,合着證據水晶杯的出現,和安蓓拉的怨恨就算是了了。
仔細想想,a市還真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一夜無眠,早起乘了早班的公交去了車站,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心裡有不捨和其他說不清的感情。
馬承曜醒來後就覺得哪裡不對勁,昨晚李小異說話的語氣悲哀大過於其他,爲免太過明顯,難道,有什麼事情。他抓起桌上的鑰匙,飛奔下樓,迅速發動馬達,箭一般地離開公寓,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憑着記憶來到李小異的公寓,看着隨時會倒的危樓杵在地上,對着防盜門敲了很多下沒人反應。情急之下,撥打李小異的手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這真是最讓人討厭的話。
鄰居被吵着打開門,好心提醒,“先生,這戶人家一大早就走了,大概是搬走了吧。”
“搬走了。”馬承曜眸色的眸子閃現從未有過的焦急,那天她一聲不吭的離開,就應該懷疑其中的原由。
或許還有轉機,馬承曜驅車衝向車站,時速早就超過200,他渾然不知。以未來市長的身份犯着最低級的錯誤,在這緊要關頭,每個人死死關注他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