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否則我就燒了你們這喜堂
徐風暖拽着江清月走到了前廳,擠進了人堆裡邊。
前廳的佈置倒是還好,雖然不算多麼隆重,但是起碼貼着不少喜字點着紅燭,看起來倒像是那麼回事兒了。
只是前邊高堂的兩個位置,並沒有人坐。周邊的幾個位置,也都空着。
江瑩站在紅毯的最中央,因爲是蓋頭蓋着,所以看不清神情。但是扶着她的喜兒,卻有些手足無措。一張小臉漲得紅紅的,彷彿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樣。
“大小姐。”喜兒一見到江清月,就像是見到了主心骨,立刻開口道,“您幫幫我們小姐吧,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怎麼了?”江清月問。
喜兒死死咬脣,瞪了一眼盧玉景的隨從一眼,憤然道:“這個隨從竟然要代替盧大公子來和我們小姐拜堂成親!”
“什麼?”這話是徐風暖問的,可能是因爲太過驚世駭俗,導致她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
“是真的!”喜兒憤憤抹了把臉上的淚痕,“這隨從說盧大公子沒時間,所以他就代替他家主子來和我家小姐走個過場。大小姐,這怎麼行啊,和他拜堂?我家小姐是要嫁給盧大公子的,還是要嫁給這個隨從的?”
江清月皺着眉頭,有些驚訝。
她也的確,怎麼都沒想到,居然還能來這麼一出。
讓這隨從代替盧玉景來拜堂?這晚上的洞房是不是也要他代替着來算了?
喜兒越說,越是覺得屈辱,臉上的淚痕更是流得兇了幾分:“他們沒給什麼聘禮,我們就忍了。迎親的隊伍這麼寒酸,我們也忍了。但是他們竟然讓一個隨從來拜堂,這個我們忍不了!實在是欺人太甚,太可惡了!”
和憤怒的喜兒比起來,一邊的江瑩,可以說是安靜得過分了。
只是被蓋頭蓋着,其他人都看不到,她如今到底是個什麼神情。
“這確實是過分了啊。”徐風暖對着江清月小聲道,“我參加過這麼多次婚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
“誰說不是呢!”旁邊有個人立刻出聲應和。
果然,外界傳言的,江瑩不怎麼受英國公府的待見,這不是無稽之談。
“我家小姐就是想安安靜靜地嫁過來,然後把孩子生下來,給盧大公子傳宗接代,其它的什麼都沒有想過。”喜兒又說話了,帶着哭腔,聽起來可憐極了,“我們小姐也沒想過要爭什麼搶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這麼對她啊?她只是個平妻,又沒有威脅到大少夫人的位置,你們爲什麼要這麼爲難一個小小的女子啊!”
喜兒越說,越是憤怒,以至於最後大吼着,都破了音。
但是她這話,落在其它許多人耳中,都有了別樣的深意。
是啊,現在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哪怕是再不待見,放在府中隨便養着就是了,也沒必要這麼羞辱她。
唯一的解釋,就是盧玉景的正妻,崔紅蕊讓盧玉景這麼做的。
因爲女人最是嫉妒女人,最是看不慣女人。
聯繫着之前崔紅蕊對江瑩的爲難,這次,定然也是她的主意。
而且聽說最近尚文侯都來了京城,崔紅蕊有了撐腰的,必然更加變本加厲。
一時間,許多人看向江瑩的目光,都充滿了同情。
沒有人再說話,前廳之內一陣尷尬。
“那就這樣吧。”江瑩柔柔的聲音突然從蓋頭下邊傳了出來,“既然我要嫁到英國公府,那我就是英國公府的人,我夫君是什麼吩咐,就按照他的吩咐來,我聽就是了。”
“小姐!”喜兒跺跺腳,“不能啊,你要是答應了,以後你在府內怎麼擡得起頭來!”
不光是府內,怕是以後在京城,江瑩都擡不起頭來了。她會淪爲一個笑柄,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事。”江瑩依然在強裝鎮定,但是聲音中明顯帶有了壓抑的哭腔,“我都沒關係的。”
這柔柔弱弱的語調,連帶着身上的泥土,真是狼狽又可憐。擊中了許多人的心臟,讓他們都有些不忍直視。
“快把你們大公子叫出來拜堂啊!”有人忍不住說話了,“這麼晾着人家新娘子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就是,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徐風暖也一臉憤憤地開口了:“現在這拜堂都讓人替,晚上的洞房還讓不讓人替啊!”
徐暮雲聞言一驚,立刻捂住了徐風暖的嘴,一臉警告地看着她:“說什麼混賬話!”
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姑娘,說什麼洞房不洞房的,還知不知道羞恥?
徐風暖一把將徐暮雲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拿開,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怎麼了哥,我有哪句話說得不對嗎?你問問大家,是不是都和我一個疑慮!”
徐暮雲狠狠地瞪着徐風暖:“爹孃真是將你給寵壞了,這麼口無遮攔的!”
“我就是看不慣嘛!”徐風暖依然是一臉憤慨,絲毫沒有被徐暮雲給嚇到,轉而看向江清月,“縣主姐姐,她太可憐了,你不幫幫她嗎?”
這句話一出,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清月身上。
這榮安縣主從一開始就一個字都沒說,很多人都想,她會不會管江瑩。
怎麼着江瑩都是她的庶妹,要是她任由江瑩被這麼被欺辱而坐視不理的話,難免太過鐵石心腸了。
江清月望向了人羣最後邊的盧玉簫,緩聲道:“盧二公子,麻煩您趕緊將盧大公子請出來和我三妹妹拜堂,就現在。”
盧玉簫身子未動,反而道:“方纔榮安縣主不是說不管江瑩嗎?怎麼現在又管了?”
“我管不管需要和你解釋?”江清月冷聲回答,“你就說,你哥哥,你是去請,還是不去請?”
盧玉簫下顎微揚:“我若是不去請,縣主當如何?”
江清月菱脣微勾,輕笑一聲:“那這大婚,自然就不成了。”
“縣主是要把江三小姐帶走嗎?”
“自然不是。我三妹妹是聖旨賜婚的大公子平妻,我要是帶她走,豈不是抗旨?”
盧玉簫聲音沉下去幾分:“那縣主要如何?”
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兩人之間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江清月掃了一眼這前廳,緩緩走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下,懶懶散散地道:“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去將你兄長請來,否則……”
她刻意一頓,然後聲音愈發放緩:“否則,我就燒了你們這喜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