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禮物
比昨日更痛,導致李凌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但是他還是聽到了朱知秋的話,忍着額頭的冷汗對着江清月道:“小月月,別去找他,我沒事!”
江清月沒有說話。
李凌南深吸一口氣,又道:“我可聽說了,昨日在大殿上,他一個眼神都沒給你,這是在給你甩架子嗎?我纔不要你爲了我低聲下氣地去找他,那人現在沒心,他可不會心疼你。”
“那要怎麼樣呢?我眼睜睜地看着你這樣?”江清月反問,“你要是一個不留神給疼死了,你父皇找我來要人,我拿什麼交代?”
李凌南痛得神志恍惚,冷汗一行一行地流下來,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了。
江清月叫來朱知秋,對着他吩咐了幾句。
朱知秋點點頭,在李凌南肩頸幾個部位施針,沒多久,李凌南就昏了過去,總算是消停了。
江清月走到一邊打開櫃門,從裡邊拿了一件東西出來。
“你看着他,我去找人。”江清月對着朱知秋道。
朱知秋連連點頭:“郡主可以去望月樓找一找。”
江清月看着他:“哦?你怎麼知道望月樓有我要找的人?”
朱知秋呆呆地瞪大眼睛,這……
“你之前見過誰?”江清月又問。
“啊,我誰也沒見過啊。”朱知秋呆愣愣地回答。
在江清月這樣恍若知曉了一切的清明眼神下,朱知秋漲紅了臉,覺得口舌發僵臉頰發麻,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就在他以爲江清月還要逼問他什麼的時候,卻見她倏然笑了。
“望月樓是吧。”江清月眯着眼睛,“行,我這就過去。朱大夫,就勞煩你在這裡幫忙看着他了。”
直到江清月從房間裡離開,朱知秋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不禁擦了擦額角的汗,媽呀,剛纔榮安郡主那個眼神,怎麼和要揍他似的?
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正準備休息,便有人去找了自己,對他說一會兒郡主府會有人過來請他去看診,如果他束手無策的話,讓他告訴郡主去望月樓找人。
然後那人又說,如果郡主問起,就讓他說他什麼人都沒有見過。
朱知秋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問題,他完全是按照人家的提示來的啊。
朱知秋好好想了想也沒想到昨天晚上來找自己的人是誰,她蒙着面,是個女子,總是覺得她的聲音有點兒耳熟,就是想不起來。
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街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但是一點兒都沒有影響新春這喜氣洋洋的景象。
到處都是鑼鼓聲、鞭炮聲,孩童們的嬉戲打鬧聲,大人們的問候恭賀聲。
年味很重,江清月都有些被感染了,連帶着心情都好了許多。
她閉目靠在車壁上,聽着外邊的聲音。
繡兒小心翼翼地問着江清月:“小姐,咱們是去找顧世子嗎?”
江清月點頭:“是。”
“可是,奴婢覺得顧世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繡兒小聲說。
”嗯?怎麼不一樣?”
“就是……奴婢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很陌生。”繡兒一邊回想着在未央宮內見到的顧辭,一邊小聲道,“感覺顧世子陌生了許多。小姐,您去找他的話,他會幫您嗎?”
“幫不幫的,總得試試才知道。”江清月捏了捏眉心,“現在李凌南那樣,我難道能袖手旁觀嗎?他畢竟是我朋友。”
“是。”繡兒點點頭,終於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可是您現在和顧世子都分開了,您再去找他的話,是不是顯得奇怪了點兒?”
這多尷尬了。
繡兒最不願看見自家小姐尷尬爲難了。
“無妨。”江清月道,“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繡兒呆呆地眨眨眼。
好有道理。
到了望月樓,江清月跳下了馬車。
仰頭望着這高高的建築,在灰暗的天空下,有些不真實的恍惚。
每年過年,望月樓都會閉門關店,並不招待客人。
江清月邁步上了臺階,在大門處輕輕一推,聽見了裡邊的“嘩啦”一聲響,好像是鎖掉了。
大門開了。
“你在這裡等我。”江清月對着繡兒道。
繡兒點點頭,擔心地看着她:“那小姐,你要小心。”
江清月有些想笑。
她是來找人的,在繡兒眼中,她好像是來闖龍潭虎穴的一般。
世事無常,昔日,她和顧辭的感情那般好,每次見面繡兒這些小丫頭都會捂嘴偷笑,現在卻演變成了擔憂。
望月樓內無人,桌子椅子整整齊齊地摞在一起,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發出了空曠的回聲。
踩上樓梯,她一步步上樓。
三樓的某個房間,裡邊亮着燈光。燈光透過糊了窗紙的鏤空窗框照出來,在地板上映照出一輪清江升圓月的影子。
江清月踩着那輪影子,站在房間門口。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提着的包袱,然後擡手,輕輕釦了扣房門。
下一刻,房門從裡邊打開。
從門口,江清月可以清楚地看見正廳。圓桌上擺放着美酒佳餚,暖爐里正散發着熊熊火光,只是空無一人。
她擡步進去,房門在她身後倏然關上。
江清月瞬間轉身,看見了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
和昨晚一樣的裝扮,白衣勝雪,面色清寒。
他的瞳仁黑而亮,鳳目微斂,整個人有些漫不經心地懶散姿態。
“呃……”江清月當先開口,“我來找你了。”
顧辭掃了她一眼,便擡步,走到桌邊,慢慢坐下。
“何事?”他吐出兩個字。
“有兩件事。”江清月一邊說一邊走近,“第一件是爲了李凌南身上的傷,第二件麼……”
她停頓一瞬,將手中的包裹遞了出去:“生辰快樂。”
顧辭眼中閃過了一瞬間的錯愕,顯然不知道她會這麼說。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接江清月手裡的包袱,她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中。
反應過來之後,顧辭擡手,將江清月的東西接了過去:“這是什麼?”
“我親手爲你做的,今日就正巧拿過來,當做生日禮物了。”
她的聲音很輕,淡淡的陳述,有種歲月靜好的靜謐。
顧辭輕輕抿脣,喉結上下滾動。
生辰禮物,還是她親手做的……
開啓包袱的手,微微顫抖。
像是一件衣服,就是配色有點奇怪。
但是是她親手做的,那穿在身上,想必很是熨帖。
顧辭的脣角不自覺勾起,連眼神都變得輕軟。
他將包袱裡邊的東西拿出來,展開。
黃白相間的格子,還配着華貴的金銀絲線。
是……
一件袈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