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凝固到血液裡的冰渣慢慢融化之後，我轉動了一下我的眼球。
身體四周傳來溫暖的感覺，我聽見嘩嘩的水聲。艱難轉動的眼球終於慢慢的復甦，我發現自己坐着一個充滿熱水的浴缸裡。而浴缸裡不止我一個人，紅姐也坐在浴缸裡面，只是她雙眼緊閉，處於昏迷狀態。
我帶的王牌成功的救了我，但來的人根本不是小白，而只是一個跑腿的。
巫念冷笑的站在旁邊：“你終究還是利用了她，她知道後一定會很傷心。”
我掙扎着從充滿熱水的浴缸裡站了起來，我的腦袋由於被冰封還處於低頻率運行狀態。我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看向巫念：“我並不是利用她，我只是利用你，而你也沒有拒絕被我利用，要不然你也不會救我了。”
巫念嘆息一聲，悠悠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並不是想出來就出來。如果剛剛我沒有出來，那麼清純可愛的她就會徹徹底底死掉，這個世界便只剩下我這個巫婆一般的巫念。”
我愕然的看向巫念：“你不可能會讓她死掉吧？”
她並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因爲她的身體一軟，已經暈倒在地上。看來，她並不是想出來就能出來。我脫掉自己身上溼漉漉的衣服，找來毛巾將自己的身體擦乾之後，再將巫念抱起放在紅姐的那張大牀上，幫她蓋上那繡有五爪神龍的牀單。
當我走回浴室的時候，紅姐已經醒來，她一臉迷茫的坐在浴缸裡，聽到我的腳步聲後，她急忙問道：“曉生，剛剛是不是小白來看我了啊？”
這個女人，到現在還不死心。那個叫做小白的男人，的確收到了我的挑釁，但是他只是派了一個跑腿的來打發我。我動了他的女人，他很生氣，但是他並不是因爲他還在乎那個女人而生氣，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我沒有去回答紅姐，但是她卻瘋了一樣從浴缸裡爬出來拉着我的手，慌張的問道：“剛剛是不是小白回來過啊！剛剛是不是小白回來過啊！”
以紅姐與那個男人的距離，她應該是瞬間就被冰封了，難道因爲這樣她也沒有看見那個男人的臉？只是從巫念與那個男人的對話就可以知道，來的並不是小白。難道紅姐因爲太過虛弱而沒有聽到那些對話嗎？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我找來乾毛巾遞給紅姐，輕聲說道：“小白回來過了，他把我揍了一頓，叫我把心臟還給你。但是呢，他忙着去拯救世界，所以不希望自己因爲兒女情長而讓萬民困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夠說出那麼一段不着邊際的話出來，是因爲同情，還是因爲內疚，亦或者只是想打發掉這個好似發瘋一般的女人。
紅姐聽到我的話，卻是高興起來，她接過我的毛巾，一本正經的開始將自己的頭髮擦乾，但是擦着擦着，她慢慢蹲下身子開始不停哭泣。
“你騙我，即使我死了，他也不願意回來看我一眼。”
我沉默的站在紅姐面前，然後我猛的把手插進自己的胸膛，從那裡掏出一顆心臟。這顆心臟，是紅姐的，被我藏在了自己的胸腔裡。而現在，我準備把它還給她。
“帶着你的心臟，好好的活着。因爲只有活着，你纔有機會看到他。”
幫紅姐把心臟安上之後，我沉默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後，我拿起客廳裡的座機，按照記憶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是林姈嗎，我是李曉生。”林姈在臨走之前，留了這個號碼給我。
電話那頭傳來林姈疑惑的聲音：“恩！是我！你...打電話給我，難道，你找到幫我和魔鬼做交易的方法了？”
“想要和魔鬼做交易，你就得摒棄人性，走向深淵。而你，是否願意爲了那個男孩而做到這一切。”我的聲音忽然變得極其溫柔。
電話那邊的林姈開始沉默。
“你愛他嗎？”
“我...我不知道...”林姈猶豫的說道。
“那麼你不愛他。”
“不！我愛他！”林姈急忙說道。
“是哪一種愛，是那種爲了他可以付出一切的愛嗎？就像他爲你付出了自己完整的人生！而你，是否願意爲他殘廢了的人生做出彌補！”
“我願意！”
“那麼，找到十個全心全意要和魔鬼交易的人，把他們帶到我面前，然後我就幫你和魔鬼達成交易。”
“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微微一笑：“我說的，是真的。”
小白很厲害，因爲他的一條狗都那麼厲害。而我想要對抗他，便只能創建一隻軍隊。我知道，我又落入了魔鬼的圈套。即使我明明知道建立的那隻軍隊會使得魔鬼更加強大，但我仍然得去建立那隻軍隊。
因爲小白纔是我現在最憎恨的敵人，我要儘快的殺死這個可能每天都壓在小雪身上的男人。
這一切都是魔鬼安排好的吧，它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奸商，他就像坐在鱷魚真皮的沙發上的老闆，對着我和小白誘惑的說道：“喂，你們兩個，誰拉的業務量多，小雪就是誰的！所以，跟着節奏動起來吧！”
於是，我和小白便發瘋一樣的去拉客戶，客戶越多，魔鬼掙的錢也就越多。當我們之中有一個人跑斷了自己的狗腿之後，還能繼續跑的那一方就勝利了，他可以擁有小雪了。
然後，可能又會出現一個小黑。
魔鬼抽着大雪茄樂呵呵的又說道：“喂，你們兩個，誰拉的業務量多，小雪就是誰的。”
真他媽的操蛋！這種劣質的圈套！
但，又有什麼辦法，這就是人啊。即使不在關乎愛情，但爲了尊嚴，我們也得拼了命去拉更多的客戶。難道，真的要戴綠帽子嗎？
我靠在沙發上，慢慢的也睡着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客廳裡的座機便一直在響。我自沉睡中醒來，拿起電話。
“喂，是李曉生嗎，我是林姈。”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的說道：“我和你說過你必須找到十個像你一樣想要和魔鬼交易的人，那樣我纔會幫你和魔鬼達成交易的。”
“對啊，我已經找到了十個和我一樣虔誠的想要和魔鬼交易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