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枝下車的時候是憑藉着一腔孤勇跳下去的。
但是真正撲過去,她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有多廢!
抱上孔妙薇的時候,她眼前一黑。
倒地的時候,頭跟孔妙薇的撞到一處,孟寒枝險些暈了過去。
雖然緩了兩息,又回過神來,但是人已經有點死了。
兩個人齊齊倒地,可把衆人嚇壞了!
婢女僕從驚呼着上前,孔妙微的隨身嬤嬤夏嬤嬤則是高喝一聲:“哪個府上的馬車?行事如此張狂?”
夏嬤嬤這個時候高喝出聲,除了是真的生氣之外,還因爲她已經在殘存的木板堆裡,看到了承恩侯府的標識。
自家可是撫國公和長公主府上!
所以,區區侯府,自是不必懼怕!
另外一輛馬車的車伕倒是有幾分機靈,發現不對的時候,早早跳車了。
但是其他人就沒有如此好運了,這會兒都在廢墟里埋着呢。
聽到夏嬤嬤的高喝,廢墟堆裡的人有氣無力的叫道:“大膽,我乃承恩侯府的人!”
說話間,一身奢華打扮的女子,頂着一頭凌亂的頭髮,和幾塊木屑從木板裡堅強的爬了出來。
對上夏嬤嬤幾乎噴火的目光,女子嚇得瞳孔緊縮,面露驚恐,很快“啊”的一聲尖叫,人又暈了過去,倒回廢墟里。
看清女子模樣的夏嬤嬤,在腦子裡搜索了一番,發現對方並非承恩侯府幾位公子的夫人。
對方梳着婦人髻,更不可能是閨閣少女。
所以,這人是誰?
夏嬤嬤正欲多問,就聽到不遠處有噠噠的馬蹄聲靠近,她嚇了一跳,忙轉頭去看。
塵土飛揚間,陸西寒帶着人快馬急行,不過頃刻之間,就已經到了近前。
他遠遠的看到自家馬車,再一看情況,暗道不好,速度自然快到驚人!
快速下馬之後,發現孟寒枝坐在地上,眼神發愣,一副被嚇壞的模樣,陸西寒面色冷凝,聲音卻是難得的溫和:“嫂嫂可還好?”
孟寒枝和孔妙薇頭撞頭之後,都感受到了對方頭骨之堅硬。
這會兒,孟寒枝還沒反應過來,被明月扶着,勉強坐住。
想站起來,卻是不行。
左腳輕輕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人還愣着呢,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孟寒枝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是陸西寒來了,她愣住了:“叔叔來了?”
說話間,她輕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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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寒一看情況不對,想上前,卻又礙於男女大防,還有叔嫂關係,腳步很快頓住。
他的隨從玉安倒是會些醫術。
但是,玉安跟他有什麼區別?
都是男子!
看孟寒枝的樣子,多半傷在腳踝。
如此隱私之處,他們查看可是不太方便!
饒是心中閃過萬千想法,陸西寒面上依舊冷肅如常,只是聲音裡多了幾分柔暖之意:“嫂嫂莫動,我瞧着許是傷腳踝,亂動會加重傷勢,還請嫂嫂稍稍忍耐,我讓人擡你進馬車。”
陸西寒原本是想讓金鼓和玉安去擡人的。
但是,剛一轉身,又覺得不妥。
陸西寒倒是想彎身去抱,卻又怕冒犯了人。
略一猶豫,陸西寒看了看明月、玲瓏以及身後跟着的幾個婢女,發現一水的瘦成了竹竿,這讓他十分不滿。
不過,此時顯然並沒有更好的選擇,陸西寒只能冷聲吩咐:“你們先將嫂嫂擡上馬車。”
孟寒枝如今真的不胖,而且,明月她們雖然看着瘦,但是力氣也不算小。
所以,很輕鬆就把孟寒枝擡上去了。
過程中,陸西寒不放心,跟前跟後,如果不是男女有別,他都想直接伸手了。
相比孟寒枝是從車上飛奔下來救的人,孔妙薇只是被撲倒,除了一點擦傷,身上還好。
她剛纔沒起,是因爲不放心孟寒枝,索性就陪着小姐妹一起。
此時一看人被擡起來,也顧不上自己的狼狽,一路跟了過去。
瞧着陸西寒明明緊張的側臉都僵硬了,卻還假裝淡定的表情,孔妙薇沒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陸西寒覺得孔妙薇有些莫名其妙。
孔妙薇也覺得陸西寒的表現有些奇怪。
在孟寒枝被安頓回馬車裡之後,陸西寒客氣的與孔妙薇見了禮:“孔大姑娘安。”
孔妙薇雖然疑惑,卻未多想:“陸大人安。”
見孟寒枝已經回了馬車,孔妙薇溫聲安撫:“多謝寒娘搭救,救命之恩,自是涌泉相報。寒娘放心,待回去我就去宮裡請太醫爲你瞧瞧,斷不會有問題的,你莫憂心。”
孟寒枝雖然腳疼,但是明月和玲瓏護的好,再加上緩過了最初的疼痛之後,疼的並不厲害,想來傷的應該也不算重。
而且,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她多想,此時更沒有想要居功的心。
孟寒枝搖搖頭:“咱們姐妹之間,不用如此客氣。”
孟寒枝越是謙遜,孔妙薇就越是生氣。
安撫好孟寒枝,孔妙薇轉身看向另一邊廢墟上的那羣人。
在孔妙薇帶來的僕從幫助下,那些人已經都爬出來了。
除了被摔傷砸傷的兩位,暫時不敢亂動。
剩下的除了狼狽和擦傷,情況都不算是太糟糕。
孔妙薇已經看到承恩侯府的標記。
她對於這個府上的事情瞭解的不多。
不過,對方行事如此張狂,錯原本就在對方,而且他們還傷了寒娘,孔妙薇可不打算輕拿輕放:“你們是哪個府上的?天子腳下,行事如此張狂?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裡嗎?”
這口鍋扣下去,那羣人瞬間就慌了。
其中一名婢女,顫抖着聲音跪頭:“回孔大姑娘的話,我們是承恩侯府上的,我家主子身體不好,急着回城找大夫,還請大姑娘原諒一二。”
孔妙薇纔不信她的鬼話:“身體不好?我瞧着她剛纔中氣十足的架勢,可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
婢女還想說什麼,孔妙薇看了夏嬤嬤一眼,得到對方的點頭之後,她笑了笑:“你們這位主子,瞧着也不是承恩府上的哪位少夫人啊。”
說到這裡,孔妙薇板起臉,聲音都跟着嚴肅起來:“莫不是你們這起子奴才膽大包天,想拿着主子的名頭誆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