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冰行動(下)

雖然獲得的糧食數量不足以度過漫長的冬天,但足夠支撐一陣子了。

分配物資的場面十分熱鬧,每一個肯特部落裡的獸人都笑逐顏開,排成長長的隊伍準備享受採珠的成果。

這次交換回來的物資雖然不少,但真正用來分配的只有糧食、布匹、棉花和毛氈等等這些過冬必需品。諸如武器、鎧甲和其他一些工具和物資,依舊屬於領主大人所有,至少從目前來看還沒有分配下去的必要。

分配的原則很簡單,以家庭爲單位,按照家庭成員的多少進行分配。一個成年的獸人可以得到一小袋燕麥和兩大塊肥油,還有兩大塊毛氈和一些布匹、棉花之類的東西。幼年的獸人也在分配之列,只不過物資的數量要減半。

雖然糧食還不是很充足,但終究比往年要強的太多,至少在最近一段時間之內沒有餓肚皮的危險了。分到了布匹、棉花和毛氈之後,就可以考慮給家庭成員添置一兩件新的棉衣了……

有了最基本的糧食和禦寒衣物之後,剛剛從奴隸轉化爲領民的那一部分獸人總算暫時安穩下來。正忙忙碌碌的把部落裡的幾個庫房分隔成一個個的小格子,作爲臨時的住所。等到天氣暖和起來之後,領主大人還會給大家新建一些住房。

在來到肯特部落的這一段時間裡,藥劑師丹尼終於拿出了他第一份很有實用價值的藥劑:一種可以治療咳喘病的藥水。

因爲自然條件惡劣,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很多獸人都咳喘的毛病,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咳喘病頻發。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很多體弱的獸人死於這種病症。

丹尼配製的藥劑並具備牧師“恢復術”的治癒效果,也不能在短時期內徹底根治咳喘病。但這種藥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緩解病症,只要長期服用,飲食可以跟得上,到明年寒冬到來的季節,基本可以治癒部落裡絕大部分患有咳喘病的獸人。

據丹尼說,他還在配置一種可以快速止血的藥劑,只不過在經歷了最初的驗證之後,發現藥效並沒有預期的那麼好,配方還需要進一步改進。好在道格拉斯帶回來很多特蘭西帝國精煉的藥材,有了這些藥材,丹尼一定可以配製出更好的藥劑。

每一個領民都分到了糧食和過冬的物資,領主大人帶來的藥劑師又給大家分發了治療咳喘病的藥劑,也許這個冬天不會那麼難熬了吧。

從表面上看起來,肯特部落的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但身爲領主的道格拉斯卻不這麼看,因爲他的目光更加深遠,十分清楚的知道部落的隱患還有很多。

雖然已經通過交換得到了一批糧食,但隨着新領民的加入,等於是憑空多出幾百張要吃飯的嘴巴,部落裡糧食的總量依舊有一個很大的缺口。

深蕪沼澤的斯內克蛇族永遠都是道格拉斯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雖然蛇人是一個很少在冬季活動的種族,雖然眼下的肯特部落還沒有和蛇人爆發大規模的衝突,但這不等於永久的和平。

現在的肯特部落在規模上已經有所擴張,必然會引起蛇人的注意。如果現在不能做出一些必要的防範,等到春暖花開的時節,小小的肯特部落將很難抵禦得住斯內克蛇族的大舉入侵。

必須要提早對部落的安全狀況有所動作,必須要獲取更多的食物,這兩件事情都是迫在眉睫的當務之急。

好在道格拉斯早有準備,只等惡劣的天氣結束,就可以付諸實現了。

飄飄灑灑的大雪一連下了七天,到第八日清晨,終於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在雪後的第一個晴天,道格拉斯帶着大隊獸人離開了肯特部落,朝着不遠處的小河進發。

太陽已經出來了,卻依舊寒冷難當。潑灑下來的陽光不僅沒有帶來半點溫暖的氣息,反而更加的乾冷了。風並不算很大,卻有潛膚徹骨之寒,陣陣的寒冷捲起剛剛積落下的雪粉,好像憑空起的大霧一樣,是那麼想虛幻。

低矮一些的荒草早已經被厚厚的積雪掩埋,偶爾出現在路旁的稀疏樹木好像矮了很多,走在滿眼雪白的荒原上,除了踩踏積雪穿來的“咯吱”聲,還不時聽到積雪壓斷枯枝的脆響。

刺眼的雪光讓獸人們感覺很不舒服,好像眼花了一樣。

雪後的晴天是寒冷的,好在道格拉斯的準備十分充分,出來的每一個獸人都披上了厚厚的皮革,帶着樣式滑稽卻有非常暖和的皮帽子。雖然積雪時常淹沒大腿,但高樁的皮靴還是很好的保護了雙腳。

因爲積雪太厚,車輛無法通行,只能把牛當作馱馬使用。幾十只牛和幾十匹戰馬,攜帶着捕魚所需要的工具和器械,在荒原上艱難而又緩慢的前進着。

道格拉斯就是來捕魚的。

漁獵是絕大多數獸人部落彌補糧食不足的傳統手段,肯特部落周圍就有幾條不算很寬闊的小河,以前就經常到這裡來捕魚。只不過因爲斯內克族蛇人的蠶食,並且發生了幾次流血衝突之後,就再也沒有哪個獸人敢於冒着生命危險過來捕魚了。

酷寒的冬季是蛇族人活動的低潮季節,除非有十萬火急的大狀況發生,否則斯內克族不會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裡出現。

雖然幾乎可以不用擔心蛇人在捕魚的時候發起突襲,但這絕對不是一個捕魚的好時機。

這麼大的雪,整條小河都已經封凍,水面早就被厚厚的冰層覆蓋,還怎麼捕魚?

雖然也有鑿開冰層釣魚的方法,但這種方法僅僅只能釣到爲數很少的魚兒,根本就不值得出動這麼大的隊伍,而且看道格拉斯擺出的架勢,也不像是來釣魚的。

光是牛馬就帶來了很多,還有兩百多個獸人,拉開這麼大的陣勢,難道僅僅是爲了釣魚?絕無這種可能。因爲就算釣到一些魚,也不足以彌補這次行動的消耗。

在雪地荒原上行走了幾個小時,漸漸來到小河邊。道格拉斯沿着小河查看了一下地形,選了個小河轉彎回流的地方,命令獸人們卸下帶來的工具和器械,大規模的捕魚行動即將開始。

“格里斯多夫。”道格拉斯在腳下的冰面上劃了一個圓圈,大聲命令着:“把這裡的冰面鑿開。”

格里斯多夫是個健壯的貝爾族熊人,身形比道格拉斯還要魁梧許多,走起路來就好像一座肉山在移動,屬於天生的重甲武士。因爲在以前的戰鬥中被削下了一隻耳朵,所以又被獸人們戲稱爲“獨耳熊人”。

獨耳的格里斯多夫手持一柄碩大的重頭錘,來到道格拉斯劃出的那個圓圈旁邊,清理了一下積雪,露出晶瑩的冰面。

攥緊了手中的重頭錘高高舉起,雙臂的肌肉頓時暴起,喉嚨裡爆出一聲沉悶的低吼,“當”的一聲,重頭錘已經砸在冰面上。

小河早已經被冰層覆蓋,凍的結結實實的冰面差不多和岩石一樣堅固,即便是滿載的牛車也可以毫無危險的在上面行走。格里斯多夫的重頭錘雖然力量極大,卻只能濺起無數碎冰,並沒有砸破冰層,僅僅是在在冰面上留下一個白色的小坑。

“吼”

一聲哞鳴,獨耳熊人再次舉起手中的重武器,使出全身的力氣拼命砸向冰面。“咚咚”的巨響聲中,冰屑四下飛濺,迸在臉上生疼生疼的,但堅實的冰面依舊沒有被砸破,只是多一個木碗大小的白色坑洞而已。

“哈哈,獨耳格里斯多夫肯定是沒有吃飽,連冰都砸不破。”

“獨耳熊,你是不是手軟了?哈哈……”

“我來。”

一片鬨笑當中,一個布爾族牛人躍衆而出,掄圓了手中的單刃斧,惡狠狠的砸向冰面。

巨響聲中,冰屑飛濺的範圍更廣,但冰面依舊如故,僅僅是又多了一個小坑而已。而這個牛族人則被震的雙臂發麻隱隱作痛。

獨耳熊人和布爾族牛人都以部落裡以力量著稱的勇士,全力一擊之下,可以輕而易舉的砍翻一頭成年野豬。想不到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都沒有破開冰面,所有的獸人都目瞪口呆。

連續多日的嚴寒,早已經在小河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就算力量威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破開。

道格拉斯笑了笑:“冰層太厚,急切間根本就打不破,不要着急,慢慢砸,咱們有的是時間。”

兩個威猛的獸人紛紛攥緊了手中的武器,瞪着眼珠子盯着腳下的冰層,微微蓄了一下力,又是一聲大吼,重頭錘呼嘯而下……

在重頭錘和單刃斧的輪番敲打之下,“叮叮噹噹”的敲擊聲此起彼伏,細小的冰屑紛紛飛濺,冰層上的坑洞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

河面上的風冰涼刺骨,旁邊的獸人們紛紛裹緊身上的棉衣。負責砸冰的兩個獸人卻大汗淋漓,早已經甩開了厚實的衣服,在寒冷的天氣裡露出結實的肌肉,持續不斷的敲打着冰層。

隨着重頭錘的猛烈砸落,“噗”的一聲悶響之中,濺起一大蓬水花,冰層終於被砸破了。

“休息一下,還有兩個這樣的冰洞等着你們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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