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亞希沒有回答,她看了一眼那個大屏幕,此刻許思哲的表情已經麻木,看着那些男人在他身上折騰着,她閉上眼,依稀還聽見顧秋辭的聲音。
“我明天可能要要出差,這次半個月的樣子,你在家裡好好呆着,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等到我回來再說。”
可惜的是,她要辜負他的話了,許亞希睜開眼睛,看着時娜,重重的點頭道;“好,只要你放過我哥哥,我帶着他離開,再也不回來。”
“這才乖麼。”許亞希拍拍她的臉,揚手讓一個保鏢下去,不一會兒,就將許思哲帶了過來,此刻,他眼睛裡毫無神采,像是一個木頭一般,被扔在地上,也沒有反應。
“許思哲,起來,我們回家。”許亞希爬過去,一手拉着他,輕聲道。
“等等。”一直沒說話,坐在客廳背對着她們的顧德興忽然出聲道。
“還有什麼事?”許亞希轉過頭去。
顧德興看着她道;“小丫頭,我並不想這麼對你,但是爲了我兒子,我只能抱歉了,希望你不要怪我纔好,老於,送他們回家吧!”
“顧伯父?”時娜有些不滿。
“好了你,時娜,做人要給別人留一條後路,老於,送他們出去。”顧德興吩咐道。
“是。”於師傅這才送着許亞希和許思哲走了出去。
他們一走,顧德興就笑了起來。
“伯父,您笑什麼?”時娜不解的問。
“傻丫頭,你以爲我真的那麼傻啊?”顧德興笑道;“等會兒你就等着聽新聞吧!”
時娜還是不解,可是她也聽話坐在客廳裡,沒一會兒,一個保鏢走了進來,報告道;“剛剛於師傅載着的那輛車子,在半路上,衝到了山下去了。”
“伯父……”時娜終於明白了。
“你知道就好。”顧德興拍着她肩膀道;“剩下秋辭回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告訴他了吧?”
“伯父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吧!”時娜笑道。
窗外,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一路延伸到山下,摔破的車子裡,許亞希被冰涼的雨水擊打在臉上,她輕輕摸了一把,終於清醒過來,慢慢從車窗裡爬出來,然後又從另一邊把許思哲拉出來。
“許思哲,醒一醒,你快醒醒……”她艱難的拍着他的臉。
血水從她頭上流下來,但是她無暇去顧及,又忙着去把老於拉出來,可是他因爲在前面坐着,車子掉下來的時候,被震碎的車窗玻璃插進了他的心臟裡。
“把這個……,將來如果你還能見到少爺……請把這個交給少爺。”老於從口袋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許亞希道。
“我會的,老於,我會給你報仇的。”許亞希輕輕將他眼睛磕上,拉着許思哲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豪宅,總有一天,她會回來,對這裡每個曾經傷害過她和哥哥的人,她絕對都不會放過的。
第二天,機場裡面,就見人羣中一陣騷亂,然後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大步往機場外面跑去,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羣人。
引來衆多人的矚目。
跑在最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顧秋辭。
他昨晚打許亞希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直到凌晨,他在崇城的私人保鏢告訴他,許亞希一家人全部都被害了。
他不相信,撇下國外的案子訂機票飛回來,卻在機場看見電視裡播放的新聞,說昨晚有一輛車子從山上掉下來,車裡有三人,其中兩個身受重傷,不知去向,另一個則當場死亡。
顧秋辭這才相信,許亞希終於出事了。
爲什麼那羣人那麼狠毒,爲什麼許亞希不等他回來。
顧秋辭開着車一路狂飆到顧家,就看見顧德興站在門口。
“對不起,秋辭,爸爸只是把那孩子請到家裡來做客,但是沒想到發生這樣的意外,真的沒有想到。”顧德興十分懊惱道。
“是啊!秋辭,顧伯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時娜在一旁附和。
顧秋辭絲毫不理會,走進大廳裡看了一圈,裡面還是老樣子,但是他知道,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他們一定對許亞希做了什麼,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他環視大廳一圈,忽然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掉在地上,他慢慢走過去。
身後的顧德興和時娜頓時愣在原地,兩人背上甚至冒出冷汗出來。
顧秋辭走到那處,蹲下來,然後撿起那個東西,慢慢放在手心裡,握緊,那是他那次帶着許亞希出差時,給許思哲帶的特產,那塊石頭。
他終於確定,許亞希和許思哲來過這裡,被他的父親和時娜,他未來的未婚妻給脅迫過,或者做了別的什麼。
但是他就算知道,此刻又能做什麼呢!
他慢慢站起來,掙開閉上的眼角,走到顧德興和時娜面前去。
“秋辭,你這是怎麼了?你冷靜一點啊!”時娜以爲顧秋辭要對她和顧德興做什麼,頻頻往後退。
只是顧秋辭眼如利箭看着顧德興,看了許久,終於說道;“你們會如願以償的,時娜,回去跟你父母說吧!婚禮想什麼時候辦,隨他們心願。”
說完這句,顧秋辭大步出了顧宅。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顧秋辭,從這一刻起,他是一個全新的顧秋辭。
顧秋辭將車子開到山下許亞希他們墜落的那處,現場車子已經被拖走,只餘下一些血跡和車子玻璃的碎片還殘留在那裡。
“亞希……”顧秋辭慢慢蹲下來。
“你答應有什麼事會等我回來……爲什麼沒有等我……”
“你到底還活着嗎?”
“許亞希……你回答我……”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無邊的沉默。
“少爺……,您別傷心了。”
就在顧秋辭傷心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頓時警戒的轉過頭去,卻見一個男人穿着白色的喪父,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你是老於的兒子?”顧秋辭很快恢復情緒,走過去問道。
“對的。”男孩自我介紹道;“我叫於青。”
“你爸爸的後事安排好了嗎?”顧秋辭問道。
“安排好了,少爺。”於青跟過去。
“恩,於青,你以後願意跟着我嗎?在我的手下做事?”顧秋辭說到這裡,眼睛裡閃過一絲沉痛的神色。
“少爺?我當然願意。”於青頓時驚訝不已。
顧秋辭卻面無表情推開車門道;“如果願意的話,那就上車我們走吧!”
“是。”於青急忙跟上去。
車子緩緩駛離那個地方,消失在山林裡。
半個月後……
崇城最近有兩件大事發生,一件事,是地產大亨顧德興的兒子顧秋辭終於接手了父親的衣鉢,成了顧氏地產集團的新晉董事長。
而第二件事,就是這位年輕的顧董事長一上位,就娶了崇城四大家之一的時家小姐爲妻,婚禮辦得還很快速,就在這位顧董事長剛剛勝任不久,婚禮就舉行了。
場面非常熱鬧,比之前顧秋辭和時娜的訂婚宴還要熱鬧,來的人也比那還要多。
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金玉外在,敗絮其內。
說的就是顧秋辭和時娜的婚禮。
雖然婚禮舉行了,兩人也成爲了夫妻,可是呢!
顧秋辭卻從來沒有跟時娜同房睡過,兩人成爲了一對名存實亡的夫妻,但是偏偏時娜還不能說什麼,她每次面對顧秋辭那幽譚般冷漠的眼神,就心虛不已。
只能好幾次跑到顧德興面前去告狀,只可惜這位老爺子已經今非昔比。
自從顧秋辭大婚,他將手裡最後一點權力交到兒子手上,顧秋辭就如同那脫繮的野馬,再也拴不住了,別說顧德興的話,現在就是任何一個人,他也不會聽。
除了許亞希,只可惜,她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天,兩位新婚夫婦按照規矩,回到顧家老宅吃飯。
時娜一大早起來保養皮膚,然後上妝,等着顧秋辭來接她。
只是等來的,卻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派來的司機於青。
“秋辭呢?他人現在在哪兒?”時娜對着司機質問道。
她知道這人是顧秋辭的心腹,是之前死去的老於的兒子。
“夫人,少爺他還有一個會議要開,所以讓我先接您過去老宅裡面。
“天天開會,哪裡有那麼多會要開。”時娜忍不住抱怨道。
只是話是這麼說,時娜還是坐了上去。
由着於青送她去老宅。
路上,經過老於出車禍的地方時,於青狀是無意道;“夫人,你說這裡路這麼平坦,也沒有什麼大轉彎,怎麼我爸爸他就開車掉了下去呢!”
“誰知道呢!”時娜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來道;“也許是你爸爸不小心吧!年紀大了嘛!人總會看花眼的啊!是吧?”
“也許吧!不過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我爸爸他平時開車很穩當,怎麼就忽然出車禍呢!”於青思索道。
“呵呵……”時娜不想回應,只能乾笑幾聲。
車子在老宅停下來,時娜急忙跳下車,走進去。
於青透過車子後視鏡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幾聲,也下車跟着走進去。
時娜進去才發現顧秋辭什麼時候已經來了,她急忙捱過去坐下抱怨道;“怎麼不等我一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