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親熱的握着白宜菲的手,看她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慈愛,不過白宜菲心裡很清楚,白夫人之所以會對她好,全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她肚子裡什麼都沒有,那她今天就什麼都不是。
所以,她要利用這個孩子,爲自己,也爲白澈爭取更多!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給宜菲收拾一個舒適的房間出來,對了,我隔壁的那個房間就先騰出來讓宜菲住吧!記着,所有的一切,被單褥套,包括地毯,都要換新的!”白夫人看了幾個老媽子一眼,開口吩咐道。
“是。”幾個媽子應了一聲,這便退了下去。
“謝謝夫人,你對我可真好。”白宜菲笑了笑,對白夫人說道。
“這麼客氣幹什麼?咱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將來還要一起撫育澈兒的孩子成人呢!宜菲啊,其實我一直都很中意你,我知道你對澈兒有情有義,我也一直屬意於你,想讓澈兒納你過門的!”白夫人笑着說道。
“謝謝夫人,宜菲自知沒這個福氣,如今唯一的心願便是能留在大少爺身邊伺候,哪怕沒名沒分,但只要能看見大少爺平安健康每一天,心願足矣。”白宜菲開口答道。
她語聲真摯,眼神誠懇,白夫人也不禁動容,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若能爲白家生下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那你便是有功之人,我不可能讓你沒名沒分過一輩子的,到時候必定讓澈兒娶你過門,雖說做不得正夫人,但做個二夫人還是可以的。”
“謝謝夫人,宜菲感激萬分。”白宜菲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問道,“夫人,我想去看看白澈,不知方不方便?我想,雖然他現在病情嚴重,但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他有權利知道孩子的事,或許當他得知這個好消息後,一喜之下會對病情有所幫助呢?”
“當然可以了!你和澈兒將來就是夫妻了,你去看他怎麼會有什麼不方便呢?再說了,以前澈兒的起居飲食都是由你一手照顧,你熟悉他,若此時你能回來照顧他,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只不過,我怕你經不起勞累,身子熬不住。”白夫人開口說道。
“夫人放心,我會掌握分寸,不讓自己累着的。”宜菲笑着說道。
“那好,你就去看看澈兒吧,我知道你有許多話要對他說,澈兒這段時間關在房間裡確實也悶壞了,如果你能去陪陪他,相信他也會開心一些,說句實話,我這個當媽的看到自己的兒子被關在房裡,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我這心裡啊,比刀割還難受!其實這婚事黃了也就黃了,一點也不可惜,比起什麼家族大義,我更關心自己兒子開不開心,好了,我也就不和你嘮叨了,你這就去看看澈兒吧。”說完,白夫人便吩咐幾個老媽子將白宜菲帶上二樓去。
白宜菲在幾個老媽子的陪同攙扶下,上二樓,來到了白澈的房間,將白宜菲送進去後,幾個媽子丫鬟頗識相的退了出去,將房門關好,留下兩人單獨敘舊。
……
白澈坐在藤椅上,手裡握着紙和筆,目光卻眺望着窗外,思緒飄飛到很遠的地方。
宜菲緩緩的走了過去,在他身邊站着,雙手輕輕搭在白澈的肩上,眼眶卻已紅透,“大少爺,我來了,請原諒我遲遲未來,這一次,我來了就不會再走,我會一直陪着你。”
“你來了。”白澈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宜菲冰涼的手背,“來了就坐下來吧,站着累。”
他不想去問宜菲是怎麼來了,白家人怎麼會放她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因爲此時的白澈已經沒有多餘的腦力去思考任何問題,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乾脆不想了。
宜菲執起白澈冰涼的右手,將他的手掌輕輕附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大少爺,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啊?!”感覺到宜菲小腹的隆起,白澈驚詫的看着宜菲,很快的,他就明白過來了,“是……那一晚?”
“是的,大少爺,這是我們的孩子。”宜菲認真的點了點頭。
白澈驚詫不已,半晌後,才吐了口氣,道,“我相信你,既然你懷孕了,那就一定是我的孩子。”
他的目光中既沒有驚喜,也沒有高興,沒有初爲人父時的驚喜雀躍,亦沒有任何的歡呼,他只是很震驚,然後一臉的淡定。
宜菲知道,白澈不會因爲這個孩子的到來而高興,因爲他愛的女人,並不是她,所以即便她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會高興。
許久,他才轉過頭來看着宜菲,說了一句,“苦了你了。”
“不苦,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幸福過。”宜菲搖了搖頭,眸中帶淚。
說罷,她將身子側下,將頭放在白澈的大腿上,就像一個孩子尋求安慰一般,默默地流着淚。
“傻瓜,怎麼這麼傻?”白澈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撫着宜菲的黑髮,“懷了我這個廢人的孩子,你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我沒有能力照顧自己,又拿什麼去照顧你和孩子?宜菲,我害苦了你。”
“大少爺,我已經說服了老爺,他答應取消與溫家的婚事了,你不必再爲這件事煩惱了。”宜菲哽咽着說道。
“如果我的自由,要用你的自由來換取,那我寧可不要,你救我掙脫聯姻的枷鎖,卻讓自己走進了這個牢籠,你太傻了,你賠上的,是自己一生的自由。”白澈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心甘情願,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留在你身邊,大少爺,我願爲你,畫地爲牢。”
……
※※※※※
就這樣,白家主動提出了退婚,悔掉了與溫家的這門婚事,爲表歉意,白老爺子賠償了溫家兩份合同外加一間高級私人會所,並且親自登門致歉,而溫家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這門婚事本就是違背了兩個年輕人的意願,如今取消了,溫婉也是高興地不得了。
溫家表面上頗有微詞,實際上暗中竊喜,既能退了這婚事,又能撈到好處,何樂而不爲?溫婉畢竟是溫老爺子最疼愛的小女兒,和白家的婚事能取消,白老爺子心裡也是很高興的,其實他也不願意把小女兒嫁給白家那個病怏怏的大少爺,於是,溫白兩家很快談妥,愉快的取消了這次聯姻行動。
溫家和白家的婚事解決了,但是慕家和董家的聯姻依然困擾着,成爲莫北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他並不知道,真正阻擾他的,並不是什麼董四公子,更不是董家,追根揭底,真正不願和他在一起的,是慕橙本人。
她中有龐大的野心,再也騰不出多餘的位置來容納愛情,她不需要愛情,她要的,是成功。
對一個女人而言,成功究竟是什麼呢?是爲了心愛的男人迴歸家庭,洗手作羹湯?還是給深愛的兒子蓋上被子,織一件手工毛衣?或者是爲家人佈置滿滿一桌熱氣騰騰的飯餚,亦或是能依偎在心愛之人身邊,跟着他流浪天涯。
女人的成功,有許多許多,但對慕橙而言,她要的成功,就是能掌控慕家,成爲慕家之主,站在J市的最高點,權利的巔峰,醒掌天下權,醉臥美男膝,她要的,是成爲王者,成爲權利的主人,亦或者,淪爲權利的奴隸。
不管是哪樣都好,總之,她一定要扳倒慕延澤,因爲這是她畢生的心願,她這一輩子,彷彿就是爲了和慕延澤作對纔出生的,她的母親和慕夫人鬥了一輩子,所以,她現在要走母親的老路,和慕夫人的兒子繼續爭一輩子。
她必須贏,替母親爭一口氣,不能給母親丟人!不能讓別人指着她的鼻子笑她沒用是個廢物。
比起慕橙的淡定,莫北的憤怒,還有另一個女人,她比莫北更加憤怒,妒忌,不滿,不甘,怨恨充斥着她的整個胸腔,她快被這熊熊的妒火給燒死了。
自從得知自己懷孕以後,薇安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吃過一頓好飯,她整日以淚洗面,想着自己的孩子的父親很快就要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她氣的牙癢癢。
給董思銳打了電話,邀請董思銳晚上過來用晚餐,然後薇安便開始親自下廚,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
她一邊做着晚餐,一邊想着董思銳近來對她的種種不好,就連之前打電話過去,董思銳也是極度不耐煩,愛理不理的,要不是她在電話裡哀求了半天,董思銳或許還不肯過來!
薇安不由得想到了過去,以前,總是董思銳主動給她打電話,千方百計約她出去吃飯,後來的後來,她越來越喜歡他,甚至離不開他,就像魚兒離不開水一樣的依賴着他,但他,卻越來越冷淡,他開始不再三天兩頭的找他,他開始把目光轉移到其他女孩子身上,是啊,他有錢有勢,漂亮的女孩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不斷冒出,她憑什麼奢望能一輩子都綁住這個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