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的脣說不出話來,她不敢想曾經發生的任何事情,處處透漏着她的自討苦吃,從來不肯好好聽秦凌的話,她只會面上乖巧,背地裡卻比那小尾巴還要惡劣,而秦凌瞭解她,一直都瞭解她,只是他不說,也想過要去改正她的那些小心思,卻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阿鵡用腦袋蹭了蹭答答的下巴,安慰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答答搖頭:“是我不好。”
雜草沒了,結界也消失了,她將盒子小心的收了起來。
“快些去找仙君吧。”阿鵡催促道。
她咬了咬貝齒,似乎還有點兒膽怯:“我怕仙君……會再把我趕出來。”
阿鵡上躥下跳了起來:“就算仙君失去了記憶,可他也不會傷害你,答答,你是他養大的,就算沒有他的血脈,可那朝夕相處而累積下來的親暱是不會消失的。”
“可是……”答答握緊了拳頭:“嗯,我這就去找初夏,我要回到仙君身邊。”
湖面上的來回曲折的長亭裡,秦凌斜躺在榻上,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握着書。一邊的石桌上面放着一個巴掌大的貝殼,這是龜丞相送來的拜帖。
那青綠的衣襬一晃動,秦凌敏銳的放下了書,擡頭看去,正是早上被他趕出去的仙侍。他不是命她拔完雜草才能出來的麼?怎麼會這樣快?
秦凌瞥向初夏,初夏低垂着眼眸面無表情,心裡卻也是驚訝了一番。
“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初夏沒有用敬語,她是秦凌身邊最得寵的仙侍,仙靈早就比位列仙班的仙子還要強大,不過是不願接受封號離開秦凌身邊才甘願做仙侍。秦凌也不願委屈了她,至少可以讓她不用自稱奴婢。
曲折的長亭,滿池碧波,九重天的花比任何地方開的都要漂亮,除了那冥界的曼珠沙華。答答想起白山湖裡的那些可愛的水草們,還有害羞的荷花。還有那條用藤草做成的嫁衣,她甚至記得上面的每一朵小花。
那雙水潤的雙眸像是忽然看進了秦凌的心裡,他手上的書猛然掉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秦凌回過神來,喊住了初夏:“既然出了結界,自然是拔完了,讓她過來吧。”
初夏回眸一笑,淺淺的梨渦煞是好看,她溫順道:“是,我這就帶她過來,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秦凌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竟沒有勇氣再去看那雙委屈的眼睛。
答答乖巧的伏在他腿邊上,秦凌忍不住將手放在她柔順的髮絲上:“你叫答答?”
她點頭:“是。”
“爲什麼?”秦凌問。
“因爲,因爲要聽話,答應,回答。”
“回答,答應嗎?真是個好名字。”秦凌那銳利的雙眸看向她的臉,小巧的五官,皮膚很白,一雙眼睛非常漂亮。這是一張陌生的臉他確定,可是這個名字卻那樣熟悉,就好像喊過無數遍一樣,可以脫口而出。
“仙君,該和東籬仙君去西王母的宮裡了。”初夏不漏痕跡的將秦凌的視線收在了自己身上,她蹲下身來將秦凌的衣襬整好:“仙君,是否要帶玉露前去?”
“嗯。”秦凌淡淡的應了一聲:“把東海的明珠也帶上。”說完,他看向答答:“你也一起去,初夏,你留在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