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九十九隻迷蝶前,蕭三千在虛空境界內和阿元先說了一聲,阿元知道蕭三千的顧忌,乖乖的呆在靈獸袋裡。
九十九隻迷蝶有單獨的靈獸袋,蕭三千將那隻靈獸袋打開,迷蝶們立即從靈獸袋裡依次有序的飛出。項簾九大婚時,木如夢也去了看了,見過這些迷蝶一次,再見這些迷蝶,她不禁又再次感嘆,蔡家真的是好大的手筆!
九十九隻迷蝶全部飛出靈獸袋,它們通體散發粉色光芒,光芒雖然不是耀眼的亮,但勝在它們數量多,三十隻聚集在一起飛在最前面照路,二十隻結成一個燈籠替木如夢照路,千言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也降低了,但他有敏感的感知能力,只要了十隻迷蝶照亮,其餘的全部停在蕭三千的周圍,照亮的同時也有保護的意義。
再次出發,三人再一次手拉手。千言把陣盤放飛出去,陣盤在空中旋轉之後,再次朝東南方飛。
先前三人覺得湖裡已經很黑了,可能進入了那個神秘的黑洞。當陣盤停住,藉着迷蝶的光芒三人看到那個黑漆漆的洞口時,才驚覺,他們現在纔到洞口。
如果是這樣,那爲什麼方纔就開始黑了?
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千言抓住陣盤,扭頭對蕭三千道,“蔡暗戎進入了黑洞,我們進去嗎?”
蕭三千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猜想蔡暗戎一定會往黑洞裡去。她打量一下黑漆漆的洞口,回道,“先試探一下里面有什麼。”
千言聞言二話不說把陣盤遞給蕭三千,閉目凝神雙手結印,兩個食指指向洞口,分一抹青色的神識進入了黑洞。木如夢看的稀奇,小聲問蕭三千,“他是什麼修爲?怎麼能如此簡單的分出神識?”
蕭三千不知道該如何對好奇心重的木如夢解釋,只得模糊的答道,“比你修爲高一點兒。”
木如夢撇撇嘴,知道蕭三千沒有說實話。但她也沒追問了,千言竟然有意隱瞞修爲,又豈是她能輕而易舉問出來的。
千言不敢分神的控制着神識,約摸半刻,他忽然睜開雙眼,臉色奇怪的扭頭問木如夢道,“墨河裡的仙墨可有一股幽香?”
“當然。”木如夢略顯得意的道,“仙墨的幽香可傳百里,墨河上的結界其中一個作用就是不讓仙墨的香氣飄出去。”
千言聞言臉色更差了,蕭三千猜想着問,“難道這裡是通到墨河的?”
“不可能!”木如夢不等千言回話,斬釘截鐵的打破蕭三千的猜想,“師尊曾說過,墨河沒有任何支流!”
蕭三千求證的問向千言,千言僅是搖搖頭,並沒有說究竟是否連到了墨河。
能讓千言變了臉色,洞內究竟是什麼?蕭三千擔心的問,“你看到了什麼?”
“虛無。”千言盯着洞口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字。
蕭三千聽的愣住,木如夢則是一臉的不解。
千言的眼睛一直盯着洞口,木如夢聒噪的在一旁說話,他仿若沒有聽到一樣,死死的盯着洞口。蕭三千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走到千言側面,定睛一看驚出一身冷汗,千言的一雙眸子變成了綠色!臉上也有鱗片在慢慢的凸顯,似是要變回青龍身。
“替我護法!”蕭三千轉身對木如夢說一句,立即扔出隱匿陣盤,將千言罩在陣盤內,消失在了木如夢的臉前。
黑暗的湖裡瞬間只剩木如夢和她的二十隻迷蝶,片刻的寂靜之後,她回過神的原地大喊道,“蕭三千你搞什麼!!”
“千言,千言?!”
他們已經在了隱匿陣中,千言的前面已經不再是神秘的洞口,變成了不停揮着胳膊的蕭三千。蕭三千的手不停在千言面前揮舞,想打斷神遊的千言。發現沒用後,立即閉目進入虛空境界,在虛空境界內大喊千言的名字。
千言的獸魂就像進入了沉睡一般,沒有一絲的迴應。閉上眼睛的青龍獸魂懸浮在衆多獸魂的上空,沒有任何的浮動,靜謐,平和……
阿元注意到千言的不對勁,在虛空境界內現身,觀察之後,對焦急不已的蕭三千道,“他好似在悟道。”
“悟道?!”
“對。他的神態和氣息和吾每次悟道時一樣,應是沒錯。”
蕭三千沒見過阿元悟道,把千言進入洞裡說裡面是虛無的事情說了一說,再問阿元千言是不是在悟道,阿元也有些說不明白了。蕭三千更急了,退出虛空境界,呆在隱匿陣裡的千言已經全身佈滿了青色的鱗片,一雙手變成了龍爪的樣子,眼看就要變回原形了。
爲了防止嚇壞木如夢,蕭三千把千言收進靈獸袋裡,剛想撤掉隱匿陣,阿元忽然從靈獸袋裡飛了出來,對蕭三千道,“吾來代替千言。”
阿元話落,藉助圍繞着蕭三千的四十九隻迷蝶,搖身一變變成了千言的模樣。他低下頭自我打量一番,歪着頭問蕭三千,“主人,像嗎?”
蕭三千愣了一下,忽而一笑,點頭道,“像。”
“依着千言的性子,吾應該直接喊主人爲蕭三千,吾說的可對?”
蕭三千抽着嘴角道,“你還是少說話吧。”
阿元點點頭,讓蕭三千撤掉了隱匿陣。
木如夢一看倆人又出現了,對着蕭三千怒吼道,“你搞什麼?!突然的把我一個人仍在這裡!”
“膽小鬼。”阿元瞥一眼木如夢,鄙視她道。
蕭三千愣了一下,這神情這語氣,學的還真像。千言可不就是這樣,每次她被木如夢吼時,他總是用幾個字輕而易舉的轉移仇恨。
雖然知道蕭三千和千言就在跟前,但看不到他們人心裡的感覺就不一樣了,任誰再大膽,在湖裡放眼望去就她一人和二十隻迷蝶,不害怕纔怪!木如夢氣的牙癢癢,蕭三千道歉道,“剛剛千言出了點兒事情,我幫他穩定一下,不好意思,事出緊急,沒有及時告訴你,讓你擔心了。”
木如夢看一眼板着臉的“千言”,問道,“現在好了沒有?我們就要進洞了,他可別一會兒再出狀況!”
“你也進洞?”
“我爲什麼不進去?”木如夢反問蕭三千道,“來都來了,我方纔也想了,也許書上說的秘密就是千言口中的虛無,到了洞口,不見識一下,原路折回有什麼意思!”
她勸木如夢道,“這裡面危險異常,爲了你的安全,你還是上去爲好。”
木如夢瞥着蕭三千道,“你都能進去,我爲什麼不能進去?!”
“我進去是救人的,不管再危險也要進去。但你不一樣,你僅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如果在裡面發生危險,或者折損在裡面,你甘心嗎?”千言派進去的神識着了道,現在整個人處於半人半獸之間,蕭三千爲了千言和蔡暗戎,必須進洞。
木如夢將蕭三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視線最後停在她的臉上,同蕭三千對視道,“這麼說……你還是爲了我好了?”
“也算是爲了我自己好,省得日後墨印派尋我的麻煩。”蕭三千說一個怕死的理由。
木如夢笑笑,“放心,如果我折損在裡面,墨印派不會找你麻煩的。”
蕭三千皺眉,“你鐵了心要進去?”
“和我方纔說的一樣,來都來了,到了洞口再折返,日後回想起來,我定會後悔不迭。”
蕭三千知道勸不住她了,也笑了,自我調侃道,“若是你現在折返,日後收到我葬送在洞裡的消息,也許會感慨上岸是明智的決定。”
“唔,你說的沒錯。若是真如此,回想起來,少說也能嘲笑你二十年。”
蕭三千搖頭笑笑,對木如夢的話有些無奈。
“哎。”木如夢喚蕭三千一聲,蕭三千疑惑的問她,“怎麼了?”
“知道我爲什麼看你那麼不順眼嗎?”
還能爲了什麼,不就是梅圖嘛?!蕭三千惡趣味的想聽木如夢自己說出來,裝作不解的問,“哦?爲什麼?”
“看不得你那副閒適的樣子。”
“……”蕭三千沒想到聽到的答案是這樣的,稀奇的問,“我閒適的樣子?那日河邊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何時還見過我?”
“就是那天。”木如夢說細緻道,“我想追上梅圖,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知道他逃跑的方向,我比他到的還早。從你遇到他之前,到故意讓你們發現我的蹤跡,我一直在注意你。”
“……”蕭三千鬱悶了,問道,“那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方向是錯的,爲什麼還按照錯誤的去追?”
“逗你玩,況且,我也沒想到真的追上梅圖。”
和着不光是逗她玩,連梅圖也被她逗得團團轉。蕭三千鬱悶的問,“那之後的幾次呢?”
“第一次對你惡語相向,後面我若是忽然臉色好了,你還會覺得我是故意示好呢,於是就繼續下去咯。”木如夢攤着手毫無愧疚感的道。
“那你現在說出來又是爲了什麼?”
木如夢挑眉道,“要進洞了,後面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也算讓你死前弄明白這件事,免得到死了還鬱悶。”
你說出來才鬱悶!蕭三千在心裡嘟囔一聲。儘管心裡有些鬱悶,但蕭三千知道,木如夢是在化幹帛爲玉帛,她領了木如夢的好意,看一眼阿元,阿元適宜的轉移話題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