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天洛要被用刑,長青宮內所有的宮人都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跪在地上求請。事實葉貴妃並不會爲他們所動!
當聽到板子抽打天洛發出的“啪啪”聲,雪無痕心中好不難過!每聽到一聲都令其心中一顫!原本恨她,可是此時自己卻很擔心她。
“你們放開本宮!”一旁的楚暘眼睜睜地看着天洛被打板子,好不心疼。
那二名侍衛硬拉着他道:“太子殿下!貴妃娘娘關照您不能過去!”
“九兒!”當看到九天嘴角流下一絲鮮紅時,楚暘的心被一下子揪了起來,他使出全身的力氣,飛起二腳直那二名侍衛踢翻在地,奮不顧身直撲了上去。
“啪!”因爲太突然,那打板子的宮人還沒反過神來,已重重的打到楚暘身上。
“太子恕罪!”那倆人都嚇得直跪倒在地上,不敢再打。
“九兒!”楚暘抱着天洛心疼道,“你怎麼樣了九兒?”
天洛鬆開緊咬的雙脣,從嘴裡輕輕地吐出一個字:“疼……”
那一字聽得直叫人心碎不矣!楚暘緊抱着她,傷心道:“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天洛的嘴又輕輕地動了動,雖然很輕很輕,但楚暘聽懂了!她說的是“我不怪你!”
“九兒!我不會再讓你受苦!”楚暘便對着那倆個宮人憤怒道,“你們打吧!就連本宮一起打!”
這一切葉貴妃全看在眼裡,她想不到楚暘竟然會爲天洛不顧一切!他的行爲無疑是火上澆油!她恨不得直接將天洛殺了!看到自己最愛的兒子心裡除了這個女人,根本就無視自己的存在!她無法容忍被這種無視!
“葉貴妃,您看在太子的面上,饒了聖女吧!”桂公公上前求情。
然葉貴妃卻是怒氣衝氣,大聲道:“打!既然太子要英雄救美,那就成全他!”
“貴妃娘娘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衆人皆跪地哀求道,“太子身份尊貴,何以能打得?”
葉貴妃喝道:“你們都給本宮閉嘴!太子又如何?!他是本宮的兒子!本宮打自己的不孝子有何不可!給我打!重重地打!”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她已是筋疲力盡,只覺得全身發軟,淚水不知何時早已掛落在臉上。
看着楚暘抱着九兒一起被捱打,那副疼痛的神情令其不忍再看。沒打幾下,葉貴妃就受不了了,正想着如何找臺階下,突聞門外傳來一聲:“住手!”
衆人擡頭一看,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老太后!
“參見太后!”葉貴妃連忙上前行禮。
“葉貴妃,你這是在幹什麼?”太后沉着臉,質問道。
葉貴妃忙回道:“回太后,九天洛不守宮規,無視龍威,狂妄自大,口出狂言!我是給她點教訓,讓她懂點規矩!”
“那太子呢?你怎麼能連太子也打?!還說什麼規矩!好不過分!”太后說完話,上前去扶楚暘,“太子啊,你沒事吧?”
“皇祖奶奶,我沒事!”楚暘慢慢地扶起天洛,只見其面色發白,雙脣上殘留着斑斑血跡,看得人心疼道,“九兒,你怎麼樣?”
天洛輕輕地搖了搖頭,皺着眉頭,慢慢地給太后行禮:“見過太后!”
“孩子,你快別行禮了!”太后見她被打得這般嚴重,對着那二個宮人責怪道,“你們主子發瘋,不知輕重,你們也跟着發瘋嗎?!如何下得了這麼重的手!”
那二個宮人嚇得雙腳發軟,連忙跪地求饒:“太后恕罪!奴才知錯了!請太后恕罪!”
“太后,這事不怪任何人。是天洛不好,惹貴妃娘娘生氣!”天洛忍着疼痛仍擠出一絲淡笑道,“若再惹您生氣,那天洛的罪過真大了。”
雖然傷得很重,但天洛卻仍然堅持着站着,堅持着保持最溫和的微笑。太后喜歡她的堅韌,喜歡她斯文的樣子。太后看着她臉上露出複雜的笑容,心中不無敬佩,點點頭道:“孩子,委屈你啦!別怪葉貴妃下手重,她也是爲你好。經後這後宮是你的,裡面的事情複雜着呢!言行舉止不同一般百姓人家,有些脾性你得好好改改!”
天洛應承道:“謝太后教誨,天洛銘記於心。”
“你們還站着作何?!還不快扶聖女回房休息?”聽到太后發話,大家還是不敢動手,楚暘便一把抱起天洛。
“太子……”天洛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好不尷尬。
楚暘卻全然不顧別人的目光,對着太后道:“皇祖奶奶,九兒傷得很重,我先抱她回房!”
“好!”太后倒也沒有爲難,對着一旁的宮人道,“你們還站在做何,還不快傳太醫,好好給聖女看看!”
“是!奴婢這就去!”喜兒連忙應聲跑了出去。
“你們都在外面候着!葉貴妃你跟哀家進來!”太后說完,在粟公公的摻扶下走入內廳。
葉貴妃只得跟了進來,灰沉着臉一聲不響地站在一旁。
太后朝她看了一眼道:“你也坐下吧!”
“是!”葉貴妃這才坐了下來,自知做錯了事,便低着頭,準備聆聽教誨。
果不其然,太后開口就道:“葉貴妃,你做事也太沖動!天洛馬上就要與太子完婚,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我知道這樣做不好,可是太后,太子是何等尊貴,如何能讓她一個女人打得!我咽不下這口氣!如若不教訓一番,只怕日後把她寵壞了!”
見葉貴妃心裡的怨氣還沒消,太后繼續道:“那教訓你結果呢?聖女怨恨於你,太子也埋怨你!你是二邊不討好!”
葉貴妃鬱悶道:“我……我實在是氣不過!天洛這丫頭也太猖狂了!”
“你也別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了!這是好是壞太子心裡清楚!這倆小情人有個口角、打打鬧鬧也正常,你何必小提大作,非搞得大家都不高興?”太后語重心長道,“孩子們都長大了,你做母親的也該放手了!別樣樣都管,樣樣都操心!否則會事得其反!”
葉貴妃氣憤道:“太后!您也都看到了,太子對這個九天洛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湘盈那麼賢惠,那點比不過她了?!倆人本來感情那麼好,卻硬生生被她給拆散!”
“好了!看來你還是沒想通!那你想想自己吧!鳴鳳與暻豐當初不也是情深義重,最後你還不是將他們拆散了?”太后說這話時,葉貴妃臉色頓變。她繼續道,“哀家本不想提,只不過是一個理。哀家不希望你將來後悔!你好好想想吧!”
太后走了,獨留葉貴妃癱坐在廳內,暗自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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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楚暘本讓讓太醫給天洛醫治,可她卻怎麼也不讓人看,還執意要出宮。無奈之下,楚暘只能親自送她到九天府,另外讓人迅速到舒府,將芋芊他們一同接去,以便可以照顧天洛。
“汪!汪!汪!”
馬車剛在府前停下,便聽到雪兒地叫聲。
“姐姐!姐姐!”芋芊衝上前,便見楚暘抱着天洛小心翼翼地從車內走了下來。
“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桂公公忙道:“芋芊姑娘,有什麼話先進去再說吧!聖女臀部受着傷,都沒上藥呢!”
“桂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姐姐武功那麼好,誰傷得了她?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芋芊是個急性子,你不跟她說清楚,她更是急得慌。
“這……這主子的事,咱們做奴才的不可多嘴呀。”桂公公被她纏着沒折,又不敢說出實情。
“我知道了!一定是葉貴妃!這個老妖婆一直視我們姐妹爲眼中釘,肉中針!定是她設計陷害姐姐的對不對?!”
芋芊也不顧忌旁有沒有人,乍乍乎乎想說什麼也全然不顧旁邊有人,嚇得桂公公急忙將她拉到一旁,輕聲責備道:“哎喲,我說芋芊姑娘噯,您還閒不夠亂嗎?葉貴妃的氣還沒消哪,你這話若傳了過去,定不會輕饒於你!如今聖女都是自身難保,我勸你還是說話小心一點吧!別再自找麻煩了!”
被他這麼一嚇唬,芋芊便想起喜兒她們說到過後宮裡的黑暗與冤死的人,所以也有些心虛起來,緊張道:“真有這麼嚴重嗎?”
“有沒有,你不都看到了嗎?”桂公公說罷連忙追趕往前去。
芋芊瞪着大眼,呶了呶小嘴自言自語道:“不就是個貴妃嘛,有什麼了不起!我姐姐將來還是皇后呢!……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先記着,到時候再算!”如此一想,心情到是放寬一些,隨即跟上前去。
一到房間,只見天洛趴在牀上,雙手緊拽着牀單,頭朝裡面,一動也不動。
雪兒蹲在地上急得“嗚嗚嗚”地傷心叫着,黑炭與精靈鼠們都跳到牀上。
紫兒急道:“聖女身上有傷!你們小心點!”
“喵~”黑炭直接躍到天洛枕頭邊,伸着前腳,輕輕地碰了碰天洛的手,好似在安慰她。
“吱吱吱……”鼠兒們都擠到天洛面前,都用小鼻子輕輕地親親天洛的臉,一個個都顯得焦急不安。
楚暘急道:“芋芊,你快勸勸九兒,她一直不讓人醫治,都打得連路都走不了,如何能不讓看呢?”
“好!”芋芊走上前,勸道,“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疼。你忍忍,我馬上幫你上醫!”說罷剛想動手解天洛的褲子,突然停住了。回過頭道,“太子殿下,您先出去好吧?”
楚暘這纔回過神,忙道:“好!那本宮在門外等!”
他前腳剛跨出去,紫兒趕緊就把門關上,隨後忙上前幫芋芊一起給天洛檢查傷勢。當她們倆人脫下那條棉褲時,卻見白色的內褲早已染成了紅色。
“天哪!…他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芋芊頓時眼淚就忍不住涌了上來。
“幸虧聖女穿着厚棉褲,否則真不知會傷成什麼樣。”紫兒見芋芊的手不停地顫抖:每動一下,天洛的身體就不由的跟着抖動,可想她有多痛。便冷靜道,“小姐,還是我來吧!”
芋芊點點頭,坐到天洛邊上,握住她拽的手,難過道:“姐姐,你痛就哭出來吧!不要硬撐着……”
從小到大,天洛也從來沒受到過這般的羞辱與毒打。雖然很痛,但她卻始終沒有流下一滴淚!聽到芋芊的低聲抽泣,天洛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讓她不要擔心。
有些地方已結了痂,慢慢扯反而會更痛。紫兒作了一個深呼吸,決定道:“聖女,您忍一下!”
“唔~!”紫兒說完不等天洛反應過來便用力一扯,疼得天洛差點暈過去。
紫兒迅速幫她清理了一下傷口,一邊上藥粉一邊道:“還好,聖女只傷了皮肉,筋骨並未傷及。”
芋芊見天洛一頭虛汗,急道:“紫兒,你輕點,姐姐都痛得直冒汗了!”
紫兒上來一摸她的額頭,驚道:“啊呀,聖女定是傷口未及時處理,受感染髮燒了!”
“姐姐不是有神珠保護嗎?怎麼會發燒?”芋芊還在那兒傻問。
“汪!汪!汪!”雪兒對芋芊表示了不滿。那意思好像是在責怪芋芊,不應該再問這些無用的問題,應快去請大夫。
“太醫!”芋芊連忙跑出門去找太醫。
天洛確實是受到了傷口的感染而發燒。太醫只道喝過藥,出身汗會好。可是藥是吃了,但燒卻還是沒退。
楚暘不放心,沒有回宮,與芋芊一起守着。直到後半夜,天洛的燒才慢慢退去。倆人的心才放鬆,楚暘讓芋芊先回房睡去,自己則依舊陪着天洛,不知不覺也靠在牀上睡去了。
不知何是,天洛從昏睡中醒來,側身見楚暘正趴在自己牀邊睡着,見其微皺着眉頭,一臉凝重。天洛知道他也跟自己一樣,正處在矛盾之中,其中的苦澀也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有多難多痛,且多無奈!
怕楚暘受涼,又不忍將他叫醒,天洛吃力地撐起身子,扯起邊上的毯子,悄悄的爲他蓋上。因爲他太累了,所以並沒有察覺。
天洛強壓着急喘的氣息,抱着枕頭靜望着楚暘。暗腹道:“太子,你爲什麼要對天洛這麼好?……你可知你對我越好,我越捨不得你……原諒我的自私,我無法接受與別人共享於你!……所以我不能愛你!不能!不能!……對不起……”轉開頭,不敢再看他。
夜漫漫,心沉沉;紅燭燃息,依人多愁;天暗失生氣,物待破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