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看了安小朵一眼,欲言又止,及至出了門,便靠在門邊,輕輕的說:“我只是希望,你快點好起來,我不喜歡,看到你這樣子,非常的不喜歡。”
接下來幾天,總算清靜了,安小朵心花怒放,像只要出籠的鳥兒似的,展翅欲飛。
第五日清早,安小朵被紅芷的妙手化成了綠痕的模樣,提着藥匣子出了門。
無巧不巧,正遇上洛熙和月影,兩人正依偎在花園邊看一枝玫瑰,洛熙攬着她,她的頭靠在洛熙的肩上,兩人耳鬢斯磨,輕言細語,真是如膠似漆。
安小朵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失重了,居然還有點酸酸的,這一幕瞧着,怎麼這樣刺眼呢?
唉,眼不見爲淨,幸而想了妙計脫身,不然,天天守在這府裡,天天被別人的親熱刺激着,沒病也有病了。
她正想悄悄的過,洛熙回頭看見她,問:“綠痕,去熬藥嗎?”
“是,洛王爺。”
洛熙還想再說點什麼,那月影嬌笑着將他的臉扳過去,將自己的脣輕輕的吻上去,視萬物皆爲無物。
安小朵心中突然鈍痛。
她快步走了出去。
及至到醫館,眼前心頭仍自縈繞着那一幕。
醫館裡依然是聚集了很多病人,安小朵跑回後院,變身成瀟灑倜儻的安大夫。
那些病人圍上來,安小朵一一細細診斷,一個女病患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病者雍榮華貴,美麗非常,只是眉間眼梢帶着些愁苦,面色有些蒼白晦暗。
一位老婦人陪着她坐着,那老婦人也很古怪,若說是婦人吧,臉盤線條又太硬朗,可若說是男人呢,那聲音又太尖細。
這二人只是閒閒坐着,見她出來,也沒像其他病人那樣一擁而上,及至到了中午,病人漸漸稀少,那老婦人才走上來,對着安小朵的耳邊說了幾句。
安小朵聽罷看了那女人一眼。
女人有些窘,面色潮紅。
安小朵走到她面前,說:“請夫人裡面說話。”
老婦人扶着女客進了屏風後面的小屋。
安小朵請女人躺在炕上。
正欲察看,那婦人突然坐起來,“這病,我不瞧了。”
“夫人,病不諱醫,你只當他大夫,別當他是男人。”
安小朵笑,“我本來就不是男人。”
這下那老婦人和那女人都愣了。
安小朵用本音說話,兩人不由又驚又喜。
原來那女人得了婦科病,身體瘙癢難耐,又羞於人說。
安小朵看了一下,開了藥方。
黃柏10克,前仁15克,芡實15克,銀杏10克,苦蔘12克,地膚子15克,蛇炕子15克,烏賊骨(去殼研末沖服)10克,甘草6克。
她飛速寫着,寫完,抓好藥,對那女人說:“這藥,1日1劑,前3煎分3次口服,第4煎去渣留汁坐盆,1日1次。7天左右即可痊癒。
那二人半信半疑的去了。
約摸有十日左右,安小朵已快忘了有這回事,忽有一日,門前停了頂轎子,華麗非常,安小朵綠痕正看得稀奇,一個穿着綢衫的男人走了上來。
安小朵一看,這不就是那個老婦人嗎?
白臉男人對着安小朵鞠了一躬。
“安大夫妙手回春,我家夫人感恩備至,特在家中設宴,請安大夫過府一敘,以表謝意。”
“這個,醫者的本分,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安小朵瞧着這人古怪,心裡有些小怕怕,是以,婉拒。
那白臉男人還想再說什麼,轎簾一掀,那女人走了緩緩出來,笑顏如花。
她附在安小朵耳邊輕聲說:“於姑娘,你解了我的難言之隱,我是真心要謝,並想結交於姑娘,請一定賞光。”
雖是輕言細語,卻有種讓人不得不從的魔力,安小朵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這一上轎,也不知走到哪裡,待轎子停下,安小朵眼前一花。
這是什麼地方?
真是說不出的金碧輝煌,道不出富麗華貴。
正想着,一個丫環走過來,對着那女人福了一福,“娘娘,酒席備好了。”
“娘娘?”安小朵猛地轉身。
她早該料到的,這樣的雍容,這樣的美麗逼人,也只有皇宮裡的女人才有。
那娘娘淺淺淡淡的笑,屏退了下人,請安小朵入席,邊吃邊隨意的與她說着話。
“娘娘,您太客氣了,安然真是受驚。”
“你救了我,真是妙手回春,我怎能不謝你?”
那娘娘把春字說得特別重,安小朵面色微紅。
“瞧着於姑娘這樣子,尚未婚配吧?”
“回娘娘,安然已爲人婦,只是,不得……呵呵,不得已,自己辦個醫館,權當解悶。”
“哦?嫁與誰家?你這般人才,竟不貧困嗎?”
“這個……娘娘,我女扮男裝,只爲掩人耳目,請娘娘諒解,這是安然秘密。”
安小朵小心翼翼的說。
“哈哈,是,就如同請姑娘瞧病也是我的秘密一樣。”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安然只記得娘娘腸胃不好,請安然清理腸胃。”
“呃,你這丫頭,倒是伶俐得很,我心裡很是喜歡。”那娘娘說着,自腰間解下一塊玉佩來。
“這玉佩,送給姑娘,他日若有難事,就憑這玉佩,這京城各府倒也得給你幾分面子。”
安小朵接下,喜不自勝,連說謝謝娘娘,心想:哈哈,又多了件寶貝,這可是皇宮裡的玉呀。
又閒話了一會,一頂轎子又把安小朵送回了醫館。
及至到醫館那張躺椅上坐定,安小朵仍是恍在夢中。
這時已是傍晚時分,他又變成了綠痕,回了王府。
天,真是煩,一天三變,她都趕上齊天大聖孫悟空了。
經過西院時,裡面燈火通明,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來,安小朵黯然而過,到了她的地盤,東院。
只正廳中亮着一盞燈,紅芷正坐在門檻上發呆。
心中突然有些愧意,她日日出去,和綠痕在醫館裡倒是樂呵呵,只苦了紅芷,一人孤零零的,還要爲她守門圓謊,擔驚受怕。
“紅芷,我回來了。”她叫着。
“少福晉。”紅芷悶悶的應了聲。
“怎麼了?”安小朵拉她進屋子,一看,不由愣了。
這剪水雙瞳怎麼變得又青又紫?那水水的小臉蛋怎麼無端多了好幾個血痕?
“紅芷,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自己不小心……”紅芷搖頭,只掉眼淚。
安小朵連連追問,她這才慢吞吞地說:“今早月福晉來找你,說請你看王爺送給她的首飾,我說你睡着了,她非要進去,我硬攔着不讓進,不曾想,她就動手了,和她的丫環一起,把我打成這個樣子,少福晉,”紅芷委屈得直掉眼淚。
安小朵肺都要氣炸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吧,這是她的丫頭,她不得恩,難道她的丫環就得任由人欺負嗎?她一再忍讓,甚爾閉門不出,以求清靜,這清靜怎麼這麼難求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鴕鳥真該變火雞了!
安小朵把手中的醫箱重重的扔了出去。
我不管你是週一娜,還是月影,從今日起,安小朵一定要與你拼個你死我活!
不就爭恩嗎?不就耍心眼使手段嗎?不就賣萌嗎?
姐不是不會,姐是不屑。
安小朵拉着紅芷的手,說:“紅芷,這口氣,姐一定幫你爭回來,到時,她怎麼打你的,咱們就以十倍還回去。”
次日,安小朵沒有出去,把綠痕也叫了回來,眼瞅着西院屋子裡只剩下月影一人,便直奔過去,不由分說,就抱住月影的頭,月影嚇壞了,用手猛地一推,安小朵就勢摔倒在地,頭邊嘴角緩緩的流出血來。
兩個丫環對月影上下其手,在腰間狠命的掐,掐完就立馬又跑到安小朵身邊又哭又叫。
事出突然,月影只來得尖叫一聲,兩個丫頭已在她身上招呼完了,等洛熙和其他丫環跑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安小朵躲在地上,人事不醒,她的身邊血跡斑班,觸目驚心,紅芷和綠痕兩人哭得死去活來,月影坐在凳子上發愣。
見洛熙進來,綠痕跪着爬着到月影身邊,哭叫着:“月福晉,我求求你,放過小姐吧,你別再欺負她了,她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怎麼還忍心這麼用力的打她呀,你要打就打我吧,反正你已經打過紅芷了,你心裡要有氣,就再打我,我求你了,求你了,你不能這麼連個病人也不放過呀!”
紅芷也哭着在安小朵身邊和着:“少福晉,紅芷是個賤命的丫頭,捱了頓打,也算不得什麼,你爲什麼非要給紅芷討什麼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月福晉是王爺的妾,你算什麼呀,你都快死的人了,你好好的去吧,別再爲下人們着想了。”
兩人這一唱一和的,動靜頗大,連大福晉都招了來,一些其他院的丫頭們也都陪着抹着眼淚。
大福晉厲聲喝斥:“月影,你太過分了,落落病得這麼重,你還動手打她,還教訓她的丫環,你是不是想把她氣死了才幹淨?”
轉而又對着洛熙說,“洛熙,你瞅着這主僕三人,你就沒點同情心嗎?你太放縱她了!”說着,手指直指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