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不久,北拓瑾就無聲無息地不見了人影,花解語她們落得個自在清淨,自是不會去管他事出何因,與花輕塵等人在茉莉園裡說說心窩子話,倒也分外愜意。
等到花言昭下了早朝,花輕塵便不作耽擱地告訴了他真相。當然,應花解語的要求,茉莉園全員以及冥洛夜和冥洛晨四兄妹都在場。
因爲她說過,她不想再對重要的人有任何隱瞞,彼此只有赤誠相對,纔會毫無保留。以後大家相處起來纔會更加默契自在。她的意思很明顯,對皇上和南瑞最好也不要有所遮掩。
她舉手承諾過,這是她最後一次將自己的秘密告之於人,以後無論再碰到多麼投緣的人也絕口不提穿越之事。
冥氏兄妹永遠抵擋不了花解語的魅力,只能舉雙手贊成,乾淨利落地將衆人聚在了一起。
有了如此多的證人,花言昭雖然非常震撼,卻並不是難以接受。相反的,他反而更加理解這些日子以來,語兒的與衆不同到底源自何處。
爲了照顧花解語的情緒,冥洛夜四人自告奮勇,當起了故事講解員。
他們從頭到尾繪聲繪色地講述了花解語是如何穿越到這裡,又是怎樣步步爲營在陌生的世界裡生存鬥爭。
花言昭和花輕塵等不知來龍去脈的人一個個聽得無比揪心,既爲死去的花解語難過不平,又爲如今的花解語心痛慶幸;講到動情處,衆人雖然忍不住抹了把傷感的眼淚,卻更加珍惜現在相聚於此的緣分。
話說到這裡,花解語同花言昭和花輕塵以及茉莉園衆人感情更加深厚自是不提。
每天卯時,冥洛晨同花言昭一起上早朝,然後又相攜回到花府,共商國是,頗爲投緣;冥洛星則天天奔波在茉莉園與墨竹園之間樂此不疲;冥洛曦終於開了竅,開始奮發圖強,每天寅時不到就起牀扎馬步,如今花府後山新紮的十幾根木樁已經被他踩進土裡兩寸來深。
冥洛夜看似整天和花解語膩歪在一起,手頭的事情都丟給四大護衛處理,其實這些只不過是虛晃一槍罷了,他的絕狼閣不可能輕易放棄,重整旗鼓纔是當務之急。
至於花解語,由於身子沒好利索,被迫受困於春暖花開的茉莉園裡,每天在房裡寫寫劇本,搗鼓一下南氏秘術和百毒聖手,或者同纏?綿織錦在院子裡曬曬太陽耍耍牌,時而不時接受以冥洛夜爲首所有人的嘮叨,日子倒也過的充實。
就這樣,轉眼間便過了七日。
這天,天朗氣清,風和日麗,茉莉園裡百花待放,春色盎然。
左鱒從外面走了進來,從懷裡掏出一本賬冊,恭敬地看了眼榻上慵懶而臥的白衣女子,高興地說道:
“小姐,新戲紅樓夢已經開戲快半個月了,反響非常好,客人絡繹不絕,暢影閣的門檻都被翻修好幾次了!掌櫃的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每天重開六場,演員和閣裡所有人的工錢也都成倍增加,這個月的收入又是一片利好。”
“嗯,不錯!”輕應一聲,頭也不擡地翻了翻手中的醫書,花解語換了個姿勢,繼續沉浸在美妙的知識海洋裡。
“小姐,皇上賜封的良田已經低價租給流民耕種了,相信他們來年一定會有個好收成!”左鱘這時候也從外面趕了回來,一臉佩服地看着花解語,眼裡滿是崇拜。
小姐經商有道,卻不跟一般商人一樣斤斤計較唯利是圖,不僅每個月固定捐贈一大筆善款給全國各地的貧苦百姓,還將皇上賞賜的府邸兌換成銀,在樸華街蓋了一座醫館,免費爲樸華街的百姓治病。
彷彿這件事與自己無關,花解語伸手捻了塊香酥的羅漢餅,輕咬一口,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醫書,含糊不清地說道:“嗯,知道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哎呀小姐,這本書你都看了不下十次了,你不膩啊?”纏?綿抱着被子從屋裡走了出來,同情地瞟了眼被冷落在一旁的左氏兄弟,一邊將被子晾在竹杆上,一邊嘮叨,“小姐,你不是說過嗎,在太陽底下不可以看書之類的東西,會影響那個視力啥的,所以不讓我們在外面學你教的東西。可你自己呢,每天在太陽底下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我們勸你進去都不聽!真是的,王爺也不管管你!”
“纏?綿,一大早的,你不要又開啓唐僧模式好不好?我的耳朵都被你念出繭子來了!”不客氣地嘲笑着叨叨不停的纏?綿,織錦抱着一大堆衣服從屋裡走了出來,拿出竹杆上花解語找人制作的晾衣架,一件一件地將衣服掛了起來,憋笑地指了指花解語頭頂上的那把油紙傘,小聲說道,“你沒看到有人給小姐遮着陽光啊,要你瞎操心!”
“哎,你說王爺到底怎麼想的啊?這裡明明就有個撐傘的杆子,他居然放着不用,非要自己舉着傘一站就是半天,眼睛還眨都不眨地盯着小姐。”纏?綿拿着棍子敲了敲棉被,回頭看着織錦小聲嘀咕道,“晨王是王爺,他也是王爺,怎麼他就這麼悠閒,都不用處理政事啊?”
“用小姐的話來講,咱們姑爺是牛掰哄哄星球的,自是與衆不同,霸氣側漏。”偷瞄了眼某個黑色身影,織錦靠近纏?綿,同樣壓低嗓子說道,“你就甭管了,好好曬衣服吧!”
細小的聲音一字不漏地落入耳中,冥洛夜嘴角抽搐,咬牙切齒地俯視着身下一臉狡黠的人兒,薄脣輕吐幾個字來,“語兒?這些話都是你教的?”
“怎麼,她們又沒說錯,你現在確實是霸氣側漏嘛!”總算將手中的書放在了一邊的石桌上,花解語仰視着冥洛夜挺拔瘦削的下巴,好心情地調侃道,“你說說哪個男人跟你一樣,整天放着正事不管,窩在家裡撐傘陪着未來娘子的?她們這樣說你已經很給面子了好吧。”
“那不給面子的說法又是如何?”陽光明媚地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冥洛夜彎腰湊近花解語,抵着她的額頭沉聲道,“嗯?愛妃?”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絲毫不把冥洛夜威脅十足的話語放在眼裡,花解語同樣笑得一臉燦爛,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搞不好會說你沉迷女色,縱海之類的……”
“哦?既然如此……”壞壞地逼近一臉懊惱的嬌羞人兒,挺拔的身軀越過躺椅的扶手,修長的手臂一把將椅中的花解語提到了懷裡,冰冷的薄脣霸道地在她香暖的耳邊傾吐着灼熱的氣息,“那本王何不坐實罪名?”
話音剛落,手中的雨傘猛地傾斜,將二人的身軀緊緊地擋在裡面。
冥洛夜懲罰性地堵上了那抹誘人的紅脣,冰冷的薄脣細細地摩挲着她柔軟的脣瓣,冷冽的氣息裹挾着甜膩的味道瞬間席捲二人全身。
感覺身下的人兒乖巧地偎在懷裡,小手無力地搭在自己的雙肩上,冥洛夜心情大好,得寸進尺起來。
右手堅實地托起花解語的腦袋,溼濡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臉上,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尖最後轉移到脣瓣。
“唔……”陣陣酥癢在臉上興風作浪,花解語忍不住輕吟出聲,雙手不由自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輕咬一下她紅潤的下脣,靈活地撬開她緊閉的牙關,長舌順勢攻了進去,狂野地與她的嫩滑小舌追逐嬉戲起來。
“嗯……”脣舌糾纏太過激烈,呼吸被他霸道地盡數奪去,身下的人兒禁不住嬌?喘連連。
“…………”呆怔地盯着那把在陽光下激烈抖動的黃色油紙傘,諸位旁觀者凌亂了……
左鱒手中的賬本華麗麗地掉在了地上,當然,一起掉落的還有左鱘的下巴,織錦手裡的衣服和纏?綿的眼珠子……
“語兒,我和輕塵過來看你啦……”一道活潑的粉色身影咻地一下蹭了進來,冥洛星莫名其妙地指了指那把塌下來的油紙傘和臉色爆紅的茉莉園四大成員,可愛地摸了摸腦袋,不解地問道,“那個……你們在幹嘛?”
“呃……沒幹嘛!”四人如遭雷擊,猛地搖了搖腦袋,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子,異口同聲地閉眼重重咳了兩聲,“咳咳……小姐,八公主和四公子來了……”
“真是的,掃興!”慾求不滿地放開不斷掙扎的花解語,冥洛夜體貼地幫她理了理凌亂的裝束,然後馬馬虎虎地處理了一下自己,便不作掩飾地將雨傘丟開,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故作驚訝地說道,“星兒,你今日來得倒是早啊,不用幫輕塵曬藥草了?”
“都已經曬完磨成粉了,用不着再管它們了!”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冥洛星迴答得異常豪爽。
“啊……語兒,你嘴脣怎麼腫成這樣了?”冥洛星笑呵呵地衝到背對着自己的花解語身邊,突然,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脫口而出大喊一聲,“七哥,你是不是又欺負語兒了?”
“星兒,沒有……”花解語緊張地捂住冥洛星的嘴,慌亂地瞟了眼努力假裝瞎子的四人,後悔不迭。
“誰欺負我們語兒了啊?”花輕塵從門外走了進來,好奇地看了眼嗚嗚直叫的冥洛星,輕斥道,“星兒,你每次都跑這麼快,萬一摔倒了怎麼辦?對了,你說誰欺負語兒了?”
“嗚嗚……”她被捂着嘴說不了話啊……
“呵呵,哥,沒事兒,誰敢欺負我啊,哈哈……”心虛地放開冥洛星,花解語起身站了起來,低頭打着哈哈。
“真的?”狐疑地看了眼仰天作思考狀的冥洛夜,花輕塵上前幾步,低頭打量着明顯逃避的花解語,目光在觸及到那抹越發透明紅潤的薄脣時,心中一震,兩朵紅雲不由得飄上臉頰,遂尷尬地撇開視線,喃喃重複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