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夜,傍晚。
陰沉的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灑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呼嘯的寒風吹得衣裳獵獵作響。花府正門,一字排開六頂軟轎和一輛馬車,二十四名轎伕和一名車伕外加各房的丫頭婆子小廝們俱各司其職,整裝待發。
隨着花言昭威嚴的一聲令下,陣容強大的花家隊伍浩浩蕩蕩地往皇宮方向前進。隊伍後面,馬車滾滾的輪子嘎吱嘎吱地碾過前面一排排整齊的腳印。
溫暖的馬車裡,花解語和衣枕在織錦的腿上小眠,纏.綿時不時地添些銀炭到火盆裡。身側升起的陣陣暖意讓花解語舒服的翻了個身,繼續恬然酣睡。
今日天還未亮,將軍府就緊鑼密鼓地準備着年夜飯和祭祀的東西
。花解語心裡雖不喜歡,但不想傷了爹爹的心,只能在寒風瑟瑟的冬日裡,生平頭一遭起了個大早。
出門前,花解語對着鏡子貼了些東西在右臉上,然後對着纏.綿織錦比了個保密的手勢,這才帶上面紗不緊不慢地趕去了大廳。
因得除夕本是團圓的日子,因而除卻嫁入皇宮的花書妍和花解語自小便在外遊學的親哥哥花輕塵,各房人士全都到齊。
看着形單影隻的花解語,花言昭不由得對她更加疼惜。整頓飯的過程中,頻頻爲她夾菜,軟言細語中,盡顯父愛。兩位兄長和林氏倒是大度的人,只是笑看着花言昭對花解語關懷備至,時不時說幾句笑話。反觀那田氏母女和花詩韻的臉色就難看了。
花解語見那花意濃不懷好意地盯着她的臉看,於是假裝不小心拉開了方纔爲方便吃飯只遮住了右頰的紗巾。果然,花意濃一見那斑駁駭人的傷疤時,嘴角揚起嘲諷的笑來。與田氏對視了一眼,二人雙雙笑得別有用意。
不動聲色的享用着早膳,花解語早已心中有數。這幾日,那傳膳的小丫頭幾次偷偷地瞄幾眼自己未帶面紗的臉看,待到確認什麼時便輕輕地鬆了口氣。昨夜傳晚膳時,這丫頭索性不避諱,直直地盯了半晌,見花解語面容如常,這才笑着退了出去。
早幾日時,那牡丹園的老媽子還以宮裡小姐衆多,爲避免出現撞衫的尷尬境地,所以要好好檢查一下各位小姐進宮時的衣着,以筆記之,仔細覈對。
聯想這幾日來的異常,花解語不難想象,那田氏母女必定是設了什麼陷阱在等着她呢。呵,無妨。正好她這幾日心情不佳,惹上她了,那就別怪她將計就計出手不留情了。
用罷早膳,花言昭便帶領衆人去了祠堂祭拜祖先。這大大小小虛禮繁雜,好不容易結束時,已經過了午膳時間。花府因祭祀頗爲費時,因此一向沒有時間在除夕夜用午膳,所以久而久之廚房也養成了不做午膳的習慣。於是,花解語在腰痠背痛頭昏腦漲的當兒,還得忍受這飢腸轆轆的折磨。後來還在纏.綿織錦的各種捯飭下沐浴更衣。總算塵埃落定踏上馬車了,疲累了一整天的花解語還不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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