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翰林盯着長公孫,他緊緊握起雙拳,他沉下氣,雙眉跳高,把怒氣隱藏起來,只是整個人因爲憤怒而不斷顫抖着。
“將軍宮裡來人了。”
蜀蘇翰林對着銅鏡整理了易容之後,從容的走了出去。
國公府的客堂上,坐着一個身穿宦服的公公,手裡拿着佛塵,見到蘇翰林從外面走進來,立即起身迎了上來。“蘇將軍!”
“李公公,今個怎麼是你過來?王公公身體不適嗎?”
蘇翰林認識這個人,是絮芳殿的掌事,與王貴都是賢妃的心腹,此人來國公府,倒是出乎蘇翰林的意料之外。
“娘娘讓老奴來給將軍送消息,這是娘娘給你的信。”
“公公請坐,來人奉茶!”
蘇翰林引着李公公做到上座,下人送來了茶水,他坐在一旁拆信細看起來。“娘娘還有其他什麼要吩咐的嗎?”
“娘娘沒說,不過老奴經過鳳鸞殿的時候,見聖上從裡面出來,這幾日聖上都留宿在皇后娘娘那裡。”
李公公話不多卻字字透露着重要的訊息,蘇翰林大方的賞賜了李公公後,讓人把他送出府去,賢妃在信中並沒有說受到皇上冷遇的事,但從李公公那裡卻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聖上已經好幾天沒有去絮芳殿,這意味着什麼?齊皇后再次贏得了聖上的歡心?
如果以現在形式來來看,這也未必不可能!賢妃有了身孕,自然無法取悅聖上,齊皇后趁虛而入,贏得聖心,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後宮佳麗三千,齊皇后已經年老色衰,新晉的秀女姿色都屬上層,後宮中有的可挑,要說留宿鳳鸞殿的話,着實不太可能。
會不會是李公公會錯了意?蘇翰林心裡揣測,以賢妃心中的意思來看,聖上對於他悄悄回京的事很不悅,朝堂之上藉此機會想要拉他下水的人比比皆是,其中屬寧恆遠最爲積極,翻出舊賬聯合數十名大臣參了他一本,讓他明日繼續裝病不要入朝。
信件中沒有提及到底是什麼事,蘇翰林細細斟酌,自己落在寧恆遠手裡有什麼把柄,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件,這些事早已有了替罪之羊,該了結的早就了結了,還有什麼可以翻案的?
哼!寧恆遠,你以爲有了太子做你的後盾就可以拉我下臺,你也太小看老夫的能耐了。“來人!”
蘇翰林一聲令下,從外面進來一個人,他約莫四十歲上下,見到蘇翰林後立即下跪。“將軍!”
“派人送信入宮,就說老夫身染惡疾,不能入朝。”
“是!”
一切都打點好後,蘇翰林回到蘇瑤的閨房中,大夫留下了方子後,再也沒有來過,都已經過去了一天,蘇瑤還是沒醒來,喝下去的藥都被吐了出來,看着自己女兒日漸消瘦的身體,蘇翰林怒火朝天。
“備馬!”
王府門前,蘇翰林跳下馬一腳踹開大門,不等人通報就徑直衝入內院。王府的護院上前阻攔,都被蘇翰林撂倒在地。
衛煜聽到報信之後,從書院出來,就見蘇翰林氣勢洶洶的闖進了壽園。
“豈有此理,這老匹夫真把自己當成聖上了嗎?”衛煜低聲喝道,衝着武修擺擺手,後者立即帶着人,衝入壽園,不管對方是誰攻了上去。
柳園的護院都是有武修親自調教出來的,
自然跟一般護衛不同,手底下都是有真功夫的人,單打獨鬥未必是蘇翰林的對手,但相互合作倒也把蘇翰林給壓制在院子裡。
武修從旁看着這些手下能制服蘇翰林,他並未出手,等衛煜進入壽園之後,他才跳出來大聲喝道:“什麼人擅闖王府內院,來人將他綁了送入官府。”
“誰敢?”
蘇翰林大喝一聲,他瞪起雙目逼向武修,睜圓的虎目看起來甚是嚇人。
“原來是蘇將軍!武修,讓你的人放手,不可對蘇將軍無禮。”衛煜這個時候走了出來,他搖着摺扇走到蘇翰林的跟前,故作嚴厲的呵斥着自己手下。
武修揮揮手,柳園護院退到一邊,但並未離開,從旁聽候差遣。
蘇翰林盯着衛煜那張帶笑的臉,他護目一陣立即上前揪起他的衣領,武修抽出長劍指向他。“大膽,敢對王爺出手,找死!”
“武修,怎麼回事?不是讓你不要對書僵局動粗嗎?又不聽本王的命令了?”被揪着衣領的衛煜輕鬆地的喝道。
武修收回長劍,但並未退後。
此時,老太君從廂房內走出來,她看了眼院子裡的情景,用柺杖用力敲擊着地面。“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蘇翰林聽到老太君的喝聲,他用力一扯把衛煜拽到了她跟前,趾高氣揚的指着衛煜質問起老太君。“老太君,不要怪老夫粗魯,實在是你的孫兒做的好事。”
老太君瞥了蘇翰林一眼,她臉色紅潤,中氣十足,絲毫不像傳聞中那般快死的樣子,蘇翰林心中起疑惑,但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
“這裡是壽園,你們各個手持武器是做什麼?還有沒有點規矩?”
老太君不搭理蘇翰林的問話,而是對着院子裡的那些家奴護院訓斥起來。“都出去!”
衛煜朝着武修點點頭,他立即帶着人離開了院子,守在門外,隨時做好準備出手。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老太君纔看向蘇翰林,她乾咳了幾聲拄着柺杖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蘇翰林的跟前,威嚴的姿態就像是個王者一般,儘管風華已經老去,但霸氣依存。“蘇翰林,我敬你是個漢子,對先皇是忠心耿耿,馳騁沙場,驍勇善戰,可你現在看看是什麼樣?”
說着老太君掄起柺杖甩下蘇翰林,柺杖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身上。“衛煜是聖王,你不過是個武將,你可知道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屬於弒君嗎?這就是在先皇面前的誓言,衝入王府,闖入內院,這是要做什麼?”
蘇翰林哼了聲,他放開衛煜,臉色陰沉的難看。
“你們都進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到動手的地步?你也是半隻腳入土的人,難道還不明白衝動是魔鬼的道理,就憑你剛剛的舉動,我就可以殺了你再稟報聖上。”
老太君撩起裙襬走上臺階,進入屋中。等其他人都落座之後,姚嬤嬤送上好茶,站到了老太君的身後。
衛煜鬆開衣襟,他瞥向蘇翰林,剛剛的扯動下,肩頭的傷裂開,鮮血映襯這輕薄的面料由裡向外滲出,很快就浸溼了白袍,紅白相間觸目驚心。
“煜兒!”老太君看到王爺的傷立即叫了起來。
“祖奶奶不礙事,小傷!”
“姚嬤嬤,快去找大夫。”
衛煜阻止了姚嬤
嬤,他隨手點下自己的穴道,讓武修進來給他包紮。
蘇翰林沒有想到衛煜會受傷,他也是一愣,但想到還躺在穿上的蘇瑤,心中的怒焰再次騰起。“王爺受的是外傷,小女可是到現在還躺在牀上。”
“蘇將軍,蘇瑤怎麼了?”
“老太君不知道嗎?那就好好問問你的孫兒,他對我小女做了什麼?”蘇翰林冷言冷語的迴應到。
老太君轉向衛煜,見他沉下臉來,似乎事態有些嚴峻。她乾咳了聲,衝着衛煜問道:“煜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煜呵呵一笑,他穿上衣服後露出輕蔑的神情。“蘇將軍,這句話應該是我想問纔對吧!”
“什麼意思?”
“蘇老將軍,王爺肩頭上的傷是蘇瑤所致,您應該回去問問蘇小姐爲何要刺傷王爺,沒有追究她的罪責,您還趕來這裡找王爺的麻煩!”武修在邊上不客氣的說道。
不知情的老太君聽到蘇瑤用到刺傷了衛煜,她頓時跳了起來。“好你個蘇翰林,惡人先告狀,你真當我們柳家沒有人了是嗎?欺負到我柳家的頭上”
蘇翰林更是震驚的坐在那裡,他不相信。“誰能證明?蘇瑤不可能會刺傷衛煜的。”
衛煜呵呵兩聲。“信不信都是她所謂,承不承認是你們蘇家的事,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就請回吧!”
蘇翰林站起身,他甩袖大步離開,有點落荒而逃的背影就像是隻老鼠。
“武修你先下去。”
武修看了眼衛煜離開屋子,老太君走到衛煜的跟前,她低着頭,想要看起他遮起來的臉,良久嘆息一聲,做到了他的旁邊。“蘇瑤爲什麼要刺傷你?”
“祖奶奶不是問過我武修爲什麼會受傷嗎?她就是兇手,爲了隱藏此事,她準備殺人滅口,剛好被我發現,所以想連我都要殺。”
“當真這麼簡單?”
“祖奶奶這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
“又是爲了寧萱芷!”
衛煜不說話,老太君重重嘆息了一聲。“罷了,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女人?”
“老太君,那個女人救了你。她是什麼樣的人,您當真不知道?你曾經那麼看中的人,她用刀子對着你的孫兒,而被你處處欺壓的女人以恩抱怨,您是過來人,我娘是怎麼死的,難道你要孫兒像父皇那樣嗎?”
提到先皇,老太君頓時沒了聲音,那一晚再次浮現在眼前,死去的女人臨終前的詛咒還歷歷在目,她的死換來了兩代人的生,如果那一晚不陰差陽錯的話,或許那個孩子也長到這麼大了吧!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會向你求情與聖上。”
“謝謝祖奶奶,不過這事我自己會解決,現在的聖上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人,我不想祖奶奶因爲孫兒的事,再次被牽連進來。”
老太君揉着衛煜的頭,將他納入懷裡,一切盡在不言中,可是,正如衛煜說的那樣,聖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躲在孃親身後的那個小皇子了,他是高高在上的聖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此次,他派你陪同太子與三皇子出京剿匪,你可有打算?”
“聖上沒有想要殺我,都是太子一直記恨與我,孫兒心裡已經有了打算,祖奶奶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