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和楚元策被帶上車,好在臨近打烊時分,商場里人流量減少了些,警方又封鎖了消息,這事纔沒有鬧得太大。
晚晚坐在楚元策身旁,手被楚元策握着,男人放鬆了語調:“鄭三,沒想到你竟然親自帶隊過來。”
“事關楚大你,我怎麼敢怠慢?”鄭槳自副駕位回頭,戲謔的應,視線掃到晚晚,皺了皺眉:“方纔說事情變得複雜了,怎麼說?”
楚元策看向晚晚,拇指在她手背輕輕摩梭:“這還沒到警局呢,就開始問案了。”
鄭槳笑:“職業病,職業病。”
兩人又敘了舊,晚晚傍晚時分被楚元策累到,方纔又受了驚嚇,得知要帶他們去警局的人和楚元策關係匪淺,一時間情緒放鬆下來,竟是枕着楚元策的手臂睡了過去。
鄭槳自後視鏡瞧見倒在楚元策懷裡的女人,目光裡盡是八卦意味:“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你這英雄可算栽在美人手上了。”
楚元策嘴角微勾,並不否認。
晚晚被安置在休息間,鄭槳和楚元策進了辦公室。
例行公事,也是想要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今天才到任,你就送了我這麼大一個見面禮。”鄭槳給楚元策泡茶。
“送禮講究投人所好。”楚元策微微靠着,一派閒適。
“算你懂我。”
“能不懂?我可是看你長大的。”
“就大我兩歲,好意思說看我長大。”鄭槳撇嘴,不過話說回來,楚元策少年老成,說看他長大倒也沒什麼不妥。
“有線索了?”楚元策沒和他貧,徑直問案情。
“老大,我上午十點的飛機,到了之後開了個會,見了些人,一聽說你那邊有戲看,我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來……”
“重點!”楚元策敲了敲。
鄭槳輕咳了一聲,換了嚴肅臉,正色道:“這個案子,並不簡單。原本以爲是自殺,但宋家人提供了新的線索,主張他殺。這線索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
“一條短信,並不能說明什麼。”楚元策道:“手機被偷,被別人利用,引誘宋敏,繼而殺之……”
“這種可能,的確存在。但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她的手機被偷了。”鄭槳辦案,還是講究證據:“再者,對方是誰?殺人動機是什麼?”
“看你的了。”楚元策雙手交握置於膝上:“我頂多有一週的時間……”
“一週,夠了!”鄭槳想了想道:“今晚的那個人,你怎麼看?”
“應該是對方的人,想對晚晚不利。”楚元策也微皺了眉。
“竟敢挑你在的時候出手,也真是沒腦子。”鄭槳道。
“我提前回來的,按着行程,還得幾天。再者,已經讓徐洋放了消息,就算知道我回來,這會兒的我,也還在醫院靜養着呢。”
鄭槳上上下下打量他:“縱、欲過度?”
“長膽兒了?”楚元策掃他:“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
這邊正說着,有人敲門,鄭槳喊了聲進,穿着制服的人進來:“鄭局,在對方身上查到了這個。”
一瓶白色的藥丸!
“化驗科的同事說,這是一種抗抑鬱的藥物,用量過度,會造成休克,甚至死亡。”
鄭槳和楚元策交換了眼神,鄭槳問:“身份查清楚了嗎?”
“凌城地頭蛇錢八的手下。”
“還扯上錢八了。”鄭槳揮了揮手:“知道了,出去吧。”
“這顯然是在挑釁尤坤!”鄭槳道:“這凌城的水,還很深嘛。”
楚元策微皺着眉:“原本以爲引蛇出洞,能抓條活蛇,如今看來,對方早有準備。鄭三,這錢八的手腕估計比尤坤更甚!”
“水再深,我也要攪他個天翻地覆,管他是蛇是龍,揪出來斬七寸抽龍筋。”鄭槳眼神漸漸變得犀利,楚元策笑道:“看來你的調任,並不如你哭訴的那樣。”
“我什麼時候哭訴了?”鄭槳嘴硬:“我不過就在羣裡發了條信息而已。話說,我家老爺子一直就不待見我,他想要個閨女嘛,偏偏生了我這麼混小子,他又心疼我媽,不肯讓她再受次苦……這不,把我發配這邊疆來了。”
楚元策搖頭,鄭槳這演技,他給滿分。一面拿了桌上的那瓶藥丸,眼神變得冰冷:“她曾經得過抑鬱症,現在症狀輕了很多,但用這樣的藥物逼她吞下去,製造一個自殺的假像,也說得通。”
鄭槳往前傾了傾:“我越來越好奇了哈,你們……你怎麼會讓人得抑鬱症呢?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楚元策眸色變深:“知道她得抑鬱症的人,一定是極親近,或者說,對她極爲關注的人。鄭三,狠查景尚集團的趙思瑩。”
“已經布好監控了,但……”他挑了挑眉:“不是讓尤坤查了?還需要我們插手?”
楚元策挑了挑眉:“一,這是你這個人民公僕的職責所在,二,從錢八插手這件事來看,尤坤暫時還是退出的好。”他掃向鄭槳:“別說我不爲你着想。”
“切~他們雙方打起來,我纔有理由呢。”鄭槳不領情。
楚元策擡腕看錶,已經近十二點了,他起身道:“尤坤要退出來,他那裡,我也不好再回去了,錢八折了一隻手,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幫我安排個住處。”
鄭槳也收起了玩笑之心,立即撥了電話出去。
楚元策推開休息室的門,她還在熟睡中,許是一直以爲他就在身邊。
男人站在沙發前打量她,腦海中響起鄭槳的那句話:“你怎麼會讓人得抑鬱症呢?”眼底染了抹悽色,擡手輕輕撥開她覆在額前的發,緩緩撫上她的臉。
晚晚略微動了動,楚元策收回手,晚晚睜開了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她們是來警局錄口供的。
她四下裡張望,休息室只有她和楚元策,不禁詫異的看着他,以眼神詢問。
楚元策正要回答,有人敲了敲門。
鄭槳不請自入,手裡勾着一串鑰匙,問晚晚:“睡醒了?”
晚晚坐起來:“口供錄完了嗎?我是目擊證人,我可以證明那人不是楚先生殺的。他好像吞了急性毒藥,具體死因,你們可以向法醫覈實。”
“你和他什麼關係?”鄭槳問,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晚晚看向楚元策,男人眸色未變,臉色平淡,只擡手來牽她。
晚晚想起他之前說的,不能向外透露他們的婚姻關係,況且,若警方知道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她所說的證詞將不足爲信。
“我和楚先生是上下級關係。他是嘉盛公司的總裁,我是銷售經理。”晚晚儘量將兩人的關係描述得正常一些。
鄭槳看向楚元策,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剛剛楚先生已經交代清楚了,走吧。”
“走?我們可以走了?”晚晚看向楚元策,後者沉了臉:“鄭三,別給點顏色就想開染坊。”
楚元策攬過她:“我發小,鄭槳。”
晚晚懵了,鄭槳揚起笑臉,伸出手來:“嫂子好。”
晚晚看看楚元策,男人點頭,晚晚手伸出去,還沒和人交握,便縮了回來,正色道:“我和楚先生,只是上下級關係。”
鄭槳憋了笑:“是是是,你們是上下級關係。”轉向楚元策道:“住處安排好了,送你們過去?”
楚元策點頭,牽了晚晚的手走在前面。晚晚猶豫着要掙脫,怎奈楚元策抓得太緊,她掙不開。
“鄭三是自己人。”楚元策到底還是解釋了一句。
晚晚有些詫異,因爲是自己人,所以他們的婚姻關係無須隱瞞?或者說,他一早就同鄭槳說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那她剛剛還……尷尬死了。
鄭槳說的住處,在一箇中高檔小區裡面:“一朋友的房子,人出差了,正好,你們幫着看房子。”
引着人進了屋,鄭槳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轉向晚晚道:“我有些餓,給弄點吃的唄。”
“鄭三!”楚元策聲音壓得很低,鄭槳聳聳肩:“小氣!”起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或者,她不會做?”
一臉看扁的意思,看扁她不要緊,但楚元策是他兄弟,會沒面子吧?
“你這裡有食材嗎?”晚晚叫板,鄭槳一聽來了勁,一臉興味閃身就衝去了廚房,“噹噹噹當——”獻寶似的打開冰箱門,滿滿的食材。
這……晚晚緩步過去:“你確定你朋友出差了?”
鄭槳點頭:“臨時接到的任務。”
晚晚上上下下打量他,鄭槳很鎮定的迎接着他的掃視。晚晚最後移開目光,問鄭槳:“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鄭槳一臉狗腿,擡手摸了摸肚子:“真的餓了。”
晚晚伸手拿了些食材:“太複雜的,怕你等不及,隨便給你做點吧。”
這邊剛把食材拿出來,正要把冰箱門關上,楚元策已經步了進來,將食材一一放回冰箱,對鄭槳道:“宵夜已經叫好了,小區出門左邊第三家,進去就能吃。”
將人拽起來推出玄關,男人冷着臉送了四個字:“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