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有點多，腳步輕浮着，她踉踉蹌蹌站在路邊打電話，喝成這樣，她開不了車。
滴滴打車很方便，很快就有司機接了單。束晚晚裹緊大衣，冷風依舊嗖嗖的往身體裡鑽，喝了不少酒，胃裡火辣辣的難受。
“吱”有車在跟前停下，車窗開着，露出一張流裡流氣的臉：“姐姐，去哪兒啊？”
車上其餘幾個男人鬨笑起來：“這姐姐長得好美，我們去喝一杯兒啊。”
束晚晚感嘆世風日下，心說老孃出來混的時候，還沒你們這些屁孩兒什麼事兒呢，不過收斂了數年，凌城已經不是她的天下了。
束晚晚不想理會，移到一旁，對方估計喝了酒，精神正亢奮着，後座的男人下了車來扯她。束晚晚脾氣不好，再加上以前的經驗，反手拿包準確無誤的砸在那人頭上。
“喲，看不出來啊，挺辣的，弟弟就喜歡你這樣兒的。”男人再往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臂。
寒光一閃，束晚晚手裡多了把匕首：“老孃今天心情不好，再惹我，別怪我刀子不長眼。”
“給臉不要臉！”男人輕啐一聲：“這個時間來酒吧，不就寂寞空虛冷嗎？老子寵幸你，是你的福氣！”
一個醉酒女人能有什麼殺傷力？男人欺身而上，束晚晚揮舞匕首，憑着她過往打架的經驗，倒是沒讓對方討着什麼好，但也把自己弄傷了，手臂上蜿蜒而下長長的血跡，模樣看上去嗜血而妖嬈。
車上的男人大多興奮起來，紛紛下車，吹着口哨圍攏過來，束晚晚後知後覺的呼救，但這樣的情景，在凌城時常發生，況且這樣深夜還在酒吧的女人，未必就是好女人，並不能贏得旁人的同情。
金廂地下停車場開出來一輛車，駕駛位的男人正在打電話，經過束晚晚時，隱約聽見低沉且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110嗎？凌城金廂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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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着束晚晚的男人惱怒的咒罵：“誰敢壞老子好事兒？”
車上的人立即發動車子將那車攔下來，隔着不遠的距離，束晚晚眼見着數人扭打在一起，糾纏着她的男人也加入戰局。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最該做的就是儘快離開，可腳卻不受控制的向着打鬥中心靠近。
方纔一番糾扯，酒早已醒了大半，地上拾了根長棍，滿身的殺氣就衝了過去。
等她到達，那人堪堪把最後一個男人撂倒。側目望向她時，狹長的眸子微眯，看不出其間的情緒。
方纔聽那聲音已然辨認出來，對她施以援手的男人就是楚元策。但她拿不準，這男人純粹是出於道義報警還是特意追出來找她順便救了她。束晚晚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他，想從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她失敗了，楚元策的心比海底還深，臉上未露絲毫的情緒，只拉了拉因打鬥而亂了的衣襟，轉身就要上車。
“真的是楚先生啊，”束晚晚緊走幾步，往車門上一靠，輕佻的打招呼，“楚先生救了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楚元策躲過身後捲土重來的小流氓一擊，反問：“你能怎麼報答？”
音調冰冷。束晚晚想起方纔在包廂裡和張總的討價還價，笑了起來：“楚先生明知故問。”
情況很不明朗，那些人雖被他暫時打趴下，但架不住人多，萬一他把她丟在這裡等警察過來，那豈不是太危險？
束晚晚笑得曖昧而輕佻，拉開車門進去，狼狽的爬到副駕位。
畢竟是舊相識，她很清楚他的潔癖程度。她這會兒蓬頭垢面，手臂還流着血，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不至於飢不擇食到這種程度。
面對陌生女人的約火包，他會怎麼做？
楚元策輕鬆打發身後的小流氓，矯健的身姿以極快的速度上車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終於安全，束晚晚決定在前面下車，然，楚元策不爲所動。晚晚笑起來，語帶調侃：“怎麼？楚先生面對這樣的我，還能下得了口？”
“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現在凡事都講信用，做你們這一行，也不例外吧。”
你們這一行…在他眼裡，她的身份已然鎖定爲出來賣的了，束晚晚沒打算辯解，楚元策頓了頓又道：“事先聲明，今晚沒有報酬，也沒有訂單。
怕她事後糾纏？束晚晚不怒反笑：“楚先生身材好技術佳，今晚白送！”
她踢了高跟鞋，雙腳架起來，手臂上還流着血，模樣狼狽之中透露出不經意的美，她堅信自己這般模樣，楚元策不會有性趣。然而，任何事都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