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
汪氏自然也能聽出對方的客氣,她有心結識當然不會輕易的放過對方,笑道:“夫人言重了,不過些許小事,何談上門答謝,若是夫人不嫌棄,不如我們待會結伴去寺廟後山走走,這小青山後的桃花林煞是好看,可是鄧州每年初春不可不看的美景呢。”
說話這會兒那邊的兩個姑娘也走了過來,那婦人原本有些猶豫的,但是雅容看到站在她左邊的那個小姑娘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婦人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侄女,輕笑一下。
“若是能跟夫人同遊自然再好不過,只是怕麻煩了。”雖然說着麻煩,但是雅容聽她拿語氣,一點都不像客氣,一看就是身處高位慣了的人。
婦人說完帶着姑娘站到一邊說話去了,汪氏也不耽擱,趕緊將籤文交給解籤的和尚,問了兩句姻緣,聽老和尚隨便搖頭晃腦的說了兩句就不耐煩,再加上她怕那夫人走掉,所以也不聽完,就帶着女兒走了,雅容雖然很想聽聽老和尚是怎麼說王雅琴的婚事的,但是見汪氏都走了,也不敢停留,只得跟上去。
老和尚看了看籤文,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哎,這姻緣可不算好啊,是下下籤,還是自求多福吧!”
那邊汪氏已經笑容滿面的邀請婦人一起往後山去了,幾個女孩子都跟在後面,不過因爲大家都不熟,所以沒有說話,倒是汪氏先開了口。
“妾身是城西王家的,孃家姓汪,見夫人一身貴氣,不知是哪家的貴人,妾身眼拙認不出來,還請夫人多多恕罪。”先是自報了家門,然後委婉的問對方,倒是十分有禮。
夫人帶着溫和的笑容,謙和的回答道:“什麼貴人,我可不敢當,”剛剛她聽汪氏說家在城東,可是城東都有些什麼人家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家是個什麼份上的人家,說話比原先就少了兩分客套。
“我家老爺現任登州知府,今日不過我帶着家裡的兩個孩子出來走走,到不想居然跟王夫人有緣。”
汪氏一聽對方居然是知府,原本只能算是客氣的笑容赫然變成了熱情,“哎呀,原來是知府夫人,妾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居然連您都沒認出來,妾身的老爺正在撫慰司當差呢,說起來還是知府老爺的下屬呢。”
知府姓林,林夫人聽了汪氏的話只是笑笑,由着丫鬟扶着往前走,後面的姑娘們自然也聽到了兩個大人說的話,雅容也不例外。
知府算是登州的一把手了,眼前這個夫人就是登州的第一夫人,要說汪氏今天的運氣實在是不錯,居然能遇上這樣的貴人,但就不知道貴人願不願意跟汪氏來往了,因爲汪氏的身份在她看來半點分量也沒有,若是汪氏不識趣也只是丟她的人罷了。
由於今日外出遊玩的人不算少,所以她們這一行人都是女子也不顯得搶眼,林家的較小的那個姑娘一直在偷偷打量雅容,雅容不是木頭,自然也感覺到了,想來這姑娘看她是因爲聽見她在佛主面前的胡言亂語吧,於是也不看她,任由她打量。
她又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等這丫頭看沒趣了,自己就會放開,不料那姑娘不但不放開,居然還走到了雅容身邊,跟雅容說起話來了。
“你也是王家的姑娘?”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雅容心道,不過還是規規矩矩的回答了她的話。
“自然是的,我是王家的三姑娘,我叫做王雅容,你呢?你難道不是林家的姑娘?”
來而不往非禮也,雅容自認爲是個厚道人,小姑娘抿嘴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煞是可愛,甜甜的點頭,道:“你怎麼知道的,我不是林家的姑娘,這是我姨媽家,我姓沈,我叫沈文蘭。”
雅容恍然,難怪她會那麼問,另外一個女孩見表妹跟雅容說話,輕輕拉了拉她,但是沈文蘭卻像是沒感覺到一般,依舊跟雅容走在一起。
王雅琴見狀不經意的撇了撇嘴,暗想這姑娘在家一定也是個庶出的,不然怎麼正經的小姐看不見,就只跟那些個沒見識的閒扯,不過心裡又十分不服氣,三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好運了,居然還認識了官家小姐。
她思忖半晌,覺得這麼個大好的機會實在不能錯過,她從來就沒打進過登州真正的官家小姐的圈子裡,也許這是個機會也說不一定。
想到這裡,王雅琴就裝作無意的跟林家的那個姑娘說起話來了。
雅容注意到後,問沈文蘭,道:“那個一定是林家的姑娘了吧,看着好像比你大,應該是你表姐吧。”
沈文蘭點了點頭,道:“是我表姐,叫做林穎,你們這裡的人春日都是到小青山來踏青的嗎?還有別的地方沒有?我們那裡三月三也會春遊,不過只是一些夫人們約着逛園子,不像你們,還能出來玩,可真好。”
雅容聽她這話心中一動,問道:“你們那裡?難道你不是登州人?你家是哪裡的?”
沈文蘭沒有隱瞞,直接說道:“我家是京城的,這次是跟着母親來登州看姨母,過幾日就要走了,所以今日我娘才放我出來踏青,前面那個是你娘嗎?你們長得可真不像,倒是你那位姐姐要像些。”
沈文蘭說着指了指王雅琴,雅容就笑了,“當然像了,他們纔是真正的親母女,前面的那位是我大伯母,今日是她帶着我們出來的,那邊的是我大姐,這個是我四妹妹和五妹妹。”雅容拉過雅涵和雅熙介紹到。
雅涵、雅熙一一跟沈文蘭見了禮,四個女孩子就在一邊說話,因爲都是陌生人,所以也就是隨便說說自己在家裡的狀況,還有就是各自都在家做些什麼等等。
那邊王雅琴見幾個妹妹都跟沈文蘭說上話了,心裡有些着急,也使勁找些話來跟林穎說,但是林穎一直都淡淡的。
像王雅琴這樣的姑娘她見得多了,無非就是想巴結上來,她也懶得應付,只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着,卻從來不會問王雅琴半個問題,劃清界限的態度十分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