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工地不遠的地方有一家不算太大但很有味道的小店,“這家櫻側的點心不錯,我送你過去休息一會,我的工地就在對面,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就會過來。”
葉雅清的目光落在門前的櫻花樹上,這棵櫻花樹應該有些年歲了吧,雖然安靜卻好象活的一樣。
印天遙領着葉雅清進了小店,一股好聞的咖啡和奶油混合的甜美味道立刻充滿了鼻畔,一個看不出具體年紀的女人微笑着打了聲招呼:“歡迎光臨,二位請坐。”
印天遙微笑着點了點頭,裡面還有幾位顧客,都在安靜的吃東西,偶爾低聲細語幾句,他點了幾樣點心和一壺咖啡,“雅清,你先在這兒吃點東西,我一會就過來,如果今天不是和古家約好,我可以選擇明天過去,這個工地是他們指明我來做,已經快到收尾階段,我必須過去和他們商量一些尾工階段的事宜。”
葉雅清點了點頭,在桌前坐下,桌面的紋路清晰而美好,有一種莫名的讓人安心的感覺。
印天遙看着葉雅清有些茫然的表情,心中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麼事,有些猶豫要不要打推掉和古家約定的事,說完了話,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微微彎下身子,輕聲問:“雅清,和我說出了什麼事?這樣,我沒辦法去和古家談公事,你知道,要是出了問題,因爲擔心你而導致事情不順利領導是不會接受這種理由的。”
葉雅清其實一直在出神,聽印天遙這樣說,怔怔的擡起頭看着印天遙,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覺得現在見到印天遙就心裡酸酸的,說不出的委屈,甚至一想就會眼淚。
看着葉雅清一雙潤潤的眼睛,裡面有些隱約的水汽和挫敗,似乎受了委屈又似乎是不快樂,印天遙的心一軟,在葉雅清對面坐下,伸手握着她的手,“雅清,你這樣,我真的沒辦法離開。”
葉雅清有些躲避什麼似的抽回自己的手,輕聲說:“沒事,你去吧,我在這兒等着說是,你用着急,大伯和大娘帶着小櫻一起去了大娘的老家,要住些日子才能回來,大概要到我們離開前幾日,小櫻很喜歡去鄉下玩,以前大娘帶她去過。”
印天遙看着葉雅清,微微一笑,溫和的問:“是不是想小櫻了?如果想,我處理完工地的事可以直接開車去到大娘孃家接她回來。”
葉雅清低下頭,輕聲說:“沒事,你去忙吧。”
印天遙看了看葉雅清,輕聲說:“不會太長時間,我處理完就過來,你要是想吃什麼再點,回來我來結帳。”
葉雅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輕聲說:“我還想吃冰淇淋。”
印天遙笑了笑,溫和的說:“好,現在小櫻不在,沒有人和你搶,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對了,你最喜歡香草味道的是不是?我看看有沒有。——老闆娘,這兒有香草味的冰淇淋嗎?”
“有。”剛纔那個女子溫和的說。
目前印天遙離開,看他身影穿過熱鬧的街道進到對面工地,葉雅清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安心踏實了許多。
“你是雅清吧?”剛纔那個女子在印天遙剛纔坐過的位子上坐下,細柔的聲音溫和的問。
葉雅清一怔,擡着看着面前的女人,不認識,但是一個很漂亮耐看的女人,不是第一眼美女,但越看越舒服,很有味道,彷彿久遠的畫中走出來的人,擡手舉足間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彷彿洞悉一切,卻又沉靜溫婉。
“我認識你姑姑葉凡和你姑夫林希晨,我和他們是好朋友。我叫桑月。”女子微笑着說,“剛纔是你的丈夫吧,很疼愛你。”
葉雅清莫名的嘆了口氣,慢慢的說:“我們離婚了。”
“是嗎?”桑月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溫和的說,“一點也看不出來,怎麼看也是一對甜甜蜜蜜的小夫妻,他很在意你,我看他看你的眼神能看得出來,夫妻之間鬧點矛盾也正常,是小小調劑。”
聽着桑月溫和的聲音,葉雅清的心似乎安穩了許多。
“他說他不再愛我了,所以提出離婚,我不答應,可是,後來,他卻不想離婚了,我卻要離婚,然後,他簽字了。”葉雅清有些茫然的說,“我以爲我會很輕鬆,可是,想到從此我們真的只是陌路,心裡卻很難過,他是爲我好,他怕我被婆婆和小姑子所累,她們不喜歡我,他怕我受委屈。”
桑月微微一笑,看着一臉茫然的葉雅清,溫和的說:“他是愛你的,所以怕你難過,自己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是的,可看他瘦了,我又很難過。”葉雅清突然掉下眼淚,“可是,我又做不好,我可以在婆婆和小姑子面前找回自尊,可是,卻無法無視她們的存在給我帶來的壓力,天遙,他知道,所以,他不願意我面對她們,可是,——”
葉雅清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發了一會呆,“我發現我可以讓她們怕我,學着尊重我。可她們還和以前一樣,從心裡看不起我,如果是別人,我會不介意,但是她們是天遙的媽媽和妹妹,她們的情緒總會讓我不得不面對,不得不介意。”
葉雅清苦苦的一笑,“我真的以爲我不介意了,我可以放開他離開這個城市,去選擇新的幸福,可是,和任何男人接觸,如果他們說他們喜歡我,我會在心裡害怕,我不願意聽到除了天遙之外的任何男人說他喜歡我,在意我,想要娶我,我寧願我的世界裡只有天遙給我的甜蜜,我只願與他同牀共枕。”
服務生送上來可口的蛋糕和醇香的咖啡,葉雅清突然有些出神,直到冰淇淋被送上來,她才慢慢的嘆了口氣說:“現在,在這兒等他回來,對我來說,竟然是一種幸福,我不敢告訴他,我仍然在意他,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怕,幾年後,他依然會厭倦我,我怕到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好好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