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原本還想着韜光養晦一下,先看其他各派天驕爭鋒,順便找一找奎木狼的線索。
結果沒想到,這被童瑤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張鉅鹿擊敗藍花居士之後,立刻便將矛頭指向了他,強大的氣勢籠罩而下,大有幾分縱橫無敵的姿態。
“我說過,會在凌霄盛會上正面將你擊潰,以洗刷我龍虎山百年的恥辱。陸沉,你我之間必有一戰,你避不了的,我也不想你敗在其他人手中,連跟我交手的機會也沒有,所以,你現在就上來吧!”
張鉅鹿的狂傲,並非刻意爲之。
他一上來就先挑了代表太子的藍花居士,又主動邀戰實力強橫的陸沉。
是要以最好的姿態,先解決掉最強的幾個對手。
陸沉顯然就是他的首要目標。
至於會不會被其他人趁機摘桃子,張鉅鹿根本不擔心。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自負驕傲到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當然,你要覺得技不如人,想避我鋒芒,也無所謂,只要你承認蜀山不如我龍虎山,資源退出競爭山河鼎,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你覺得我會避你鋒芒?”
陸沉聞言,哈哈大笑。
他之所以不急着出手,並非是沒有自信,只是因爲要操心天盟的事情。
結果這張鉅鹿卻認爲自己是在忌憚他。
這般迫不及待想要跟我交手?
也罷,趁着現在天盟還沒有全面動手,先解決掉這裡的事情,完成劍氣凌霄的任務再說!
“我說過,你想戰,我隨時奉陪。你覺得自己可以壓服天下各派,同輩無敵?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無敵!”
陸沉也被他激起了一絲好勝之心。
他擡起頭,眼神鋒銳,宛若實質的劍光出鞘。
霎時間,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凌厲的罡風呼嘯席捲,長髮獵獵,劍意沖霄。
在場幾個宗門天驕,都是齊齊臉色微變,似乎被他的劍意衝擊引動,體內法力竟是不由自主地激盪起來,綻放出各色光華,自動抵擋那劍意的侵蝕。
嗡——
佛光璀璨,法嚴雙手合十,道氣橫流,江城以手按劍。
童瑤也是微微驚呼着,纖纖玉手捏住震動不休的玄月精輪。
遠處的公孫城則是眉頭微皺,指尖法力凝聚的黑白棋子,不斷震顫。
“好精純的劍意!光是他釋放出的氣勢,就能引動氣機牽引!”
“這等壓迫力,當真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爲嗎?”
“蜀山以劍聞名,他是蜀山劍子,未來劍神,自是不可以常理度之!”
衆人心中駭然。
陸沉還未真正出手,只是瞬間釋放出的劍意,便讓他們有種如臨大敵的錯覺。
而凌霄臺上的張鉅鹿,此時感受更爲強烈,那精純浩瀚的劍意,宛若天河傾瀉碾壓而至,頓時激起他全身金光嗡嗡作響,雷光電弧噼裡啪啦,一直壓在身後的天師劍,此時也震顫起來,發出尖銳的嗡鳴!
“好強的劍意!陸沉,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個值得我出劍的對手!”
張鉅鹿此時眼中再無半點輕蔑之色,只見他身軀猛然一振,道袍澎湃,實質的金光好似潮水傾瀉。
頭頂上方雷霆盤踞,五雷熾烈,天師劍應聲出鞘,引動金光雷霆,頃刻間便將陸沉劍意帶來的壓力化解,劍光隨之而動,好似金光激射,雷霆瀰漫。
在場衆人只覺得眼前電光密佈,彷彿無窮劍影在其中飛掠,陸沉的身形都被淹沒在了這劍氣汪洋之中。
“張鉅鹿,居然最強的是劍法?”
“龍虎山天師蕩魔劍訣,能同時駕馭金光五雷兩股霸道力量,融入劍法之中,威力絕倫!”
各派天驕都是連連讚歎。
這張鉅鹿雖然性格狂傲了一些,但本領是真的不差,天師蕩魔劍訣一出,當真有橫掃天地,肅清寰宇的威勢。
陸沉的劍意雖強,可也抵擋不住這山呼海嘯般的力量狂潮。
很快便如滄海怒濤中的一葉扁舟,眼看就要被吞沒湮滅。
然而。
隨着一聲清亮的劍吟聲響起。
金光雷霆的劍氣海洋中,似有一朵青色的蓮花綻放,仙靈光輝閃耀,浩然劍氣直衝天際,就像是一根擎天玉柱,鎮住了波濤洶涌的雷海。
緊接着,兩條蛟龍破海飛出,赤紅的是火,三昧真火,將那玄門金光壓制回去,黃色的是水,黃泉之水,侵蝕着漫天雷光。
陰陽雙劍乘風破浪,硬生生將劍氣海洋劈成了兩半。
張鉅鹿臉色微變,似乎承受不住,身上金光黯淡,五雷熄滅,連忙手掐法訣,打算再運玄功。
可是陸沉已經從那劍光狂潮中走了出來,他腳踩浪潮,衣袍飛揚,腳下步步生蓮,如履平地,數步之間就已跨越了百丈距離。
“停下!”
張鉅鹿眼神凌厲,怒吼着一掌拍出,金光凝聚成巨大掌印轟下,直震得玉臺搖曳。
然而陸沉的身形卻是絲毫不停,金光掌印轟在他的身上,就如擊中一座神山,在鬥字符的加持下,陸沉如今的九轉金身無比堅固,即便是金光咒也無法撼動。
他腳步不停,擡起手來,並指如劍,眼眸中只有平靜的鋒銳,轉瞬間已縮地成寸,殺至張鉅鹿身前三丈之內。
這個距離,勝負已分。
與此同時。
凌霄樓中。
滿朝文武和各派高手,還在議論着張鉅鹿和藍花居士那一戰,誰也沒有想到,代表太子出戰的藍花居士居然一觸即潰。
衆人紛紛驚歎於張鉅鹿的強橫實力,一時間望向二皇子的目光,也變得敬畏了許多。
以張鉅鹿如今展現出來的實力,還真有很大機會奪取山河鼎啊。
若是龍虎山成了天下第一宗門,以此支持二皇子,太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皇兄,看來這一局是我贏了啊。”
二皇子秦業笑着說道,一語雙關。
太子秦鳴此時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並未太過頹喪,事實上,他對那位藍花居士本來就不抱太大希望。
是對方主動找上他,說是願意爲東宮效力,他便順水推舟給了一個機會。
結果沒想到,此人竟不堪大用。
如今輸了也就輸了吧,反正他也沒想着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龍虎山天師道子,的確不同凡響,但一時的勝負並不能說明什麼。藍花居士是輸了,但皇弟你也未必能贏。”
太子冷冷回道。
二皇子眉頭微皺,不明白他此話是什麼意思,這時候忽然注意到,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那個幕僚裴先生,今日還沒有露過面,負責統領禁衛軍的副統領劉東生,卻不知何時,坐到了太子身邊。
這不同尋常的變故,讓他不由暗自警惕。
可還不等細想,便聽到場中爆出一聲驚呼:“張鉅鹿,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