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宮內。
“十位閻君就在宮中等候。”
孟婆站在巍峨的大殿臺階前,朝着大殿伸出右手,示意陸沉獨自進入其中。
“前輩不去嗎?”
“蔣說,準你進入,卻不曾說過讓我隨同。”
孟婆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隱瞞,開門見山說道。
陸沉聞言,露出意味深長之色。
從孟婆對十殿閻羅的稱謂,不難看出,孟婆和秦廣王的私交不錯。
畢竟都已經直呼其名了,而不是和稱呼其餘九位閻羅那般,尊爲閻君。
但看孟婆如今的表現來看,簡直就是言聽計從啊。
一番思索過後,陸沉回頭看了眼幾百米開外的宮門,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十殿閻羅想要對付自己一個元嬰修士,若是都還要將他騙到大殿之中,那多少是有點過於謹慎了。
只見陸沉大步流星,獨自進入大殿之中。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幽暗,彷彿外面的光線,無法透過門窗進入殿內一樣。
黑暗之中明明看不到任何事物,陸沉卻感到有些心悸,就好像是有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對他進行窺探。
下一刻。
大殿之中憑空燃起幽綠色的冥火,使得大殿整個空間,都顯得有些陰間。
當然了,這裡本來就是陰間。
倒也還算是合理。
陸沉藉着火光,簡單掃視了一眼整個大殿,發現殿內空無一物,就連用來承重的柱子都沒有。
來時的路上,他便已經從孟婆口中得知,輪迴通道位於玄冥宮下方,但卻並不知道具體如何前往。
好在殿內憑空出現的冥火,排列成線,給他指引了方向。
沿着冥火前進,陸沉很快走到了一個向下的青石臺階前。
臺階蜿蜒向下,看不到盡頭,且每一階的寬度極窄,最多隻能供兩人並排行走。
都已經到這份上了。
陸沉不曾遲疑,快速朝着深處走去。
十分鐘、半個小時......
陸沉足足走了兩個小時之後,居然還沒有走到盡頭。
“輪迴通道這麼重要的東西,果然是存在於小世界之中。”
陸沉停下腳步,懶得繼續向下,低頭看向依舊深不見底的深淵,高聲道:“蜀山劍子陸沉,應邀而來,諸位閻君就不必遮遮掩掩了吧。”
既然是前往小世界的通道。
本質上自然是由陣法構成,如此一來,只要陣法的操控者願意,他就算是走個十年,也未必能走到盡頭。
自然只能另闢蹊徑。
然而,他的聲音在樓道內不斷迴盪,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卻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考驗麼?既然如此,那便獻醜了。”
陸沉見此情形,心中有了結論,當即施展御陣法,深邃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縷精光,準備破陣。
同時,他眼前所看到的畫面,隨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深不見底的臺階和綠色的冥火蕩然無存。
他彷彿站在星空之中,大量符文匯聚,宛若繁星點點,然而右手邊方向,卻有很是突兀的光。
耀眼的光芒被厚厚的壁壘所阻擋,卻依然是那麼的耀眼。
陸沉見此情形,也不再收斂,當即喚出本命飛劍。
蘊養了許久的劍胎,如今距離徹底成型,僅僅只剩下了最後一步,外形和正常飛劍已經毫無差距,唯獨只缺畫龍點睛的最後一筆。
不過卻也能夠使用了。
當然,僅限於這種並不激烈的情況,之前在魔界王城,面對魔尊以及魔王魅影的壓力,尚未完全成型的劍胎,將會成爲他最大命門,也就沒有被拿出來。
陸沉右手持劍,毫不猶豫朝着右邊的黑暗之中斬去。
鏘!
看似空無一物的黑暗之中,卻傳出金屬碰撞般的聲音,璀璨劍光隨之爆發,斬斷銘文之間的聯繫,使得空間崩塌,快速出現一條可供人穿行的裂縫。
陸沉毫不猶豫,踏步跨入裂縫之中。
裂縫看似狹窄,但進入裂縫的下一刻,眼前的畫面便豁然開朗,只不過小世界的高度並不是很高,擡頭看去甚至能夠清楚看到岩石。
似乎這裡乃是一處溶洞。
溶洞雖然不高,但卻極其遼闊,陸沉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巨型祭壇,距離他足有上百里。
此刻,圓形祭壇之外,端坐着十位極其雄壯的男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寺廟裡,爲了威懾妖魔,特意巨大化過的雕塑。
十人圍成圓形,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着駭人的威勢。
被他們圍住的祭壇上方,涌現出的光芒,既是小世界內唯一的光源,也是一道禁制,使得陸沉無法看清祭壇內部的真正光景。
陸沉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打聲招呼。
祭壇邊的十人,同時朝他看了過來,彷彿有十道精光迸射而出,照在陸沉身上,讓他壓力巨大。
其中氣息最爲玄奧的秦廣王,眼神中更是帶着一抹疑惑之色,好似在問他,準備如何鞏固瀕臨崩潰的輪迴通道。
陸沉承受着強橫的威壓,身體彷彿變得萬般沉重,別說是挪動腳步了,他甚至覺得眨眼都沒有力氣。
“考驗還在繼續?”
陸沉憋着一股氣,暗暗運轉仙靈之氣,護住識海,強行抵擋威壓,這才讓身體變得輕鬆了很多。
能夠行動之後,他並沒有囂張跋扈,而是謙遜有禮道:“晚輩陸沉,見過諸位閻君。”
他來這裡,畢竟不是爲了破壞輪迴通道,而是配合十位閻君,對其進行加固,最起碼要維持住輪迴通道的正常運轉。
可以說,他們乃是合作伙伴。
至於對方是不是這麼想的,就要看他的能力,能不能得到十位閻羅王的認可了。
“這一代的蜀山劍子,比起你們的開山祖師,似乎也不遑多讓。”
蔣看到陸沉扛住了威壓,倒也不再板着個臉,煞有其事的評價起來。
這倒是讓陸沉有些意外,當即問道:“前輩莫非與祖師認識?”
他並不知道開口的便是秦廣王蔣,畢竟每位閻羅都身着官袍,雖然各自的長相區別很大,形象很是鮮明。
但誰的臉上都沒有寫名字。
他又是第一次見到,自然是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