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大地,人間許多地方安寧祥和。
翠綠的嫩芽頂着晶瑩露珠,散發着勃勃生機。
然而,蜀山卻是另一番光景。
血光瀰漫天地,就連陽光彷彿也無法穿透,蜀山周圍各處,妖魔屍體何止堆積如山。
完全就是生生用屍體,將地面擡高了數十米。
七星劍陣的威力,比起之前,似乎也衰減了幾分,只不過用來斬殺元嬰以下的低階妖魔,卻還是輕而易舉,以至於感官上並不明顯。
只不過,從妖魔留下的屍體,距離蜀山山門越來越近,倒也能夠看出幾分端倪。
在此期間,憾山和巫毒兩位魔王,僅僅只是出現過幾次,完全沒有出手的意圖。
甚至有意不和七星劍陣接觸,讓許多蜀山弟子不免懷疑:“難道妖魔想靠堆命,來破劍陣?這未免也太不把蜀山放在眼裡了吧?”
然而, 衆人肉眼看不到的區域。
憾山與巫毒並排而立,目光始終盯着蜀山劍陣,沒有絲毫懈怠。
他們沒有出手,但並不代表不關心局勢,相反,二人此刻也是緊張到不行。
“應該夠了吧?”
憾山突然開口,像是在喃喃自語。
巫毒卻立馬迴應道:“還差一點,若非如此,我豈會坐視不管?即便依靠魔尊大人的偉力,這些妖魔皆可復活,但這對魔尊大人而言,卻也會造成極大的消耗。”
憾山沉吟一聲沒有接話。
只不過,還不到十分鐘。
巫毒便發話了:“足夠了!”
話音落。
憾山臉色一喜,身形猛地一閃,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是在蜀山山門前不足百米處。
七星劍陣的攻擊,隨時都會覆蓋他所在的地方。
但他對此卻沒有絲毫防備,自顧自的催動體內法力,在胸前凝聚出一枚漆黑色的晶石。
下一刻,天地間瀰漫的魔氣和血氣,開始瘋狂朝着他手中的晶石匯聚,頃刻間便將其染成血紅色。
濃郁的血光,看起來,竟有些粘稠,和真正的鮮血,幾乎沒有區別。
一部分蜀山弟子想的還真沒錯。
憾山和巫毒,就是準備用低階妖魔的命來破陣!
不多時,憾山手中的血晶,吸收夠了血氣,開始急速膨脹,釋放出濃郁的魔霧,魔霧之中血光翻騰,彷彿有一條血河不斷流淌。
魔霧沾染七星劍陣,立刻開始侵蝕。
僅僅只是一瞬間,之前被劍陣保護,毫無感覺的蜀山弟子,立刻臉色大變,感受到了蜀山外磅礴的魔氣。
那刺鼻的血腥味,讓人彷彿置身修羅場一樣。
有人眉頭一皺,滿臉嚴肅,知道近身肉搏,就要到了,將會有大量蜀山弟子,會和死去的妖魔一樣,永遠的沉睡過去。
血晶石並未讓七星劍陣完全崩塌,僅僅只是腐蝕出一個直徑不足十米的缺口。
只不過,即便只是這小小的缺口,也意味着,妖魔衝破了蜀山的第一道防線,無數妖魔快速衝過缺口,涌入蜀山之中。
激戰,拉開帷幕。
這一次,憾山不再置身事外,甚至身先士卒衝入缺口之中。
當然,迎接他的,是綻放極致殺意的太阿劍。
陳青鋒作爲七星劍陣的掌控者,第一時間察覺到陣法上的缺口,當即毫不猶豫的朝着缺口位置飛來。
這一次,他憑藉着七星劍陣,直接以一敵二,將憾山和巫毒兩位魔王,堵在蜀山之外。
卻也無法顧及那些低階妖魔了。
伴隨着死去的妖魔越來越多,濃郁的魔霧,如同屏障一樣,封鎖了蜀山方圓幾百裡。
化神之下,即便是元嬰高手的神識,也無法透過這層魔霧,看到內部的情況。
至於進入魔霧之中,支援蜀山,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一旦進入魔霧,不超過十秒,恐怕就會被魔氣侵蝕的喪失理智,體內開始不斷滋生魔氣。
所以,哪怕有些散修,亦或是恰巧在蜀山附近的各派弟子,此刻也只能遠遠地看着。
與此同時。
帝都。
皇宮之中。
女帝端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陰沉,文武官員分列在大殿兩側。
大殿之中,起碼有一二百人,但卻沒有任何人發出半點聲音,皆一言不發地看着龍椅正前方懸於空中的光幕。
光幕之中所呈現的,正是巴蜀官員,通過秘法,轉播過來的蜀山大戰。
目前,畫面中滿是魔霧,根本看不到什麼有效的信息。
“蜀山被圍,倘若被滅,人族必將元氣大傷,同時,妖魔若是如法炮製,各派皆會折損嚴重,臣請戰,還望陛下責令蜀中各家族予以配合。”
一位身着鎧甲的武將,出聲打破沉默。
他看起來很年輕,且真實年齡剛過六十歲,便已經是元嬰初期,可謂是資質極佳。
但面對這看起來就危險的局面,卻沒有絲毫膽怯。
女帝聞言並不迴應,始終望着光幕之中,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隨着時間的流逝,有人愈發不滿,漸漸覺得,當初支持公主上位,簡直就是此生最錯誤的決定。
女人如何堪此大任?
最後,還是站在龍椅旁的監正,看着殿內衆人即將騷動,開口解釋道:“諸位不必擔心,陛下早已決定,一旦局勢不對,立刻催動人間大陣,親自趕赴蜀山。”
“蜀山不僅是大秦八大派之一,更是人間重要的有生力量,如今生死存亡之際,陛下豈能坐視不管?”
此言一出。
全場皆驚。
百官因爲修爲使然,對人間大陣的瞭解,並不全面。
但身爲朝廷要員,有的甚至從始皇帝時期,就已經擔任要職,送走了多位秦君,多少也知道一些大陣的情況。
不曾想,秦晚竟然有如此魄力。
要知道,鐵打的大陣,流水的皇帝。
以前歷代秦君,不乏因爲意外情況,而催動大陣的情況,但人間大陣依舊穩如磐石。
只是那些大陣的使用者,卻都進了皇陵之中。
簡而言之,使用大陣是需要消耗性命作爲代價的!
秦晚似乎沒聽到這些話語一樣,依舊盯着光幕。
監正剛想說些什麼,但卻突然臉色劇變,本能的朝着監天司看去,同時身形一閃,直接從大殿之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