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觸覺和視覺來看,清虛真人覺得自己是被神秘藤蔓,拖拽着進入地底。
藉着藤蔓的力量,不斷突破岩層。
但當他閉上雙眼,靜下心來,便立刻發現,身體分明是在破碎虛空,千里沃野縮成寸許。
速度快到令他難以想象的程度。
在此期間。
陳青鋒、李長青等人,則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陸璃拉着前往戰場。
不算甶蕊,蜀山共計四大化神強者,聯袂出擊。
對前線的戰局,起到了關鍵的積極作用。
事發突然,各派高手接到消息之後,雖然立刻出發,但架不住關外距離絕大多數宗門,距離都頗爲遙遠。
即便是化神級別的強者,趕路也是需要時間的。
這也就導致了,前線缺乏頂尖戰力,妖魔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將陣線向關內推移數十乃至上百公里。
但四人的突然出現,瞬間就穩住了一處戰線。
爲了保證不被魔王抓住機會,致使己方減員。
最初的作戰計劃,是清虛真人獨自面對第三席魔王。
陳青鋒、李長青、崔煙煙三人,共同對付第六席魔王。
如此一來,清虛真人雖然很難直接擊敗第三席魔王,但另外一邊的三人,卻能夠佔據不小的優勢。
要不然,就只能將四人分成兩個小隊,清虛真人得到幫助,自然能夠更輕鬆一些,但想要滅掉化神中期的魔王,難度不小。
其餘兩人則需要面臨巨大的壓力,一不小心便可能出現損傷。
然。
四人所做的,僅僅只是守住了一段防線。
其他區域,在化神級別的支援尚未趕到之前,完全就是一副兵敗如山倒的恐怖場面。
好在,朝廷在戰爭開始後不久,便立刻實施了緊急預案,堅壁清野固守城池。
有了之前的經驗,各地百姓返回據點城池的速度,比起之前有了大幅提升。
傷亡比之前小了很多。
當然,這也跟妖魔自關外大舉南下,和之前通過分佈在各地的魔窟進入人間,有很大區別,沒辦法第一時間讓戰火,在整個大秦皇朝境內蔓延。
隨着時間流逝。
各派弟子陸續投身戰場。
在十餘位化神強者的帶領下,暫時將戰線咬死在萬里雄關南方二三百里處。
雙方投入大量有生力量。
處處都如同絞肉機一樣,時常會有元嬰強者隕落,血灑長空,法力激流猶如雨下。
即便是中小型戰場,也讓大地化作焦土,數千裡的大好河山,化爲廢墟。
修行者們,漸漸察覺到,天地靈氣之中,甚至都比之前更爲兇戾,好似夾雜着淡薄的怨氣。
而這種情況,顯然會隨着戰局持續,繼續加劇。
至於最終會變成什麼情況,便不得而知了。
此刻,萬衆矚目的戰場。
女帝與魔尊所在之地。
秦晚被魔尊一戟擊中胸膛,身體倒飛出去,猶如一顆流星,飛了上百里。
她穩住身形,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翻騰。
“人間大陣對我的保護,似乎變弱了幾分。”秦晚柳眉緊蹙,眼神中閃過一抹無奈。
“還是說,我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
“真不甘心啊,最終還是不能看到天下再無一隻妖魔,大秦光復人間全部領土的那一天了嗎?”
她對身後事,沒有絲毫的擔憂。
早在陸沉閉關之後不久,數位藩王緊急進京,隨時都能登基稱帝,成爲大秦正統國君,擁有掌控人間大陣的能力。
哪怕人間大陣,真如魔尊所說的,堅持不了多久時間了。
但她堅信,肯定能撐到陸沉出關,那就足夠了。
就在她思索之時,遠處的黑煙激射而出,魔尊與之融爲一體,頃刻間閃現在她面前,幽冷的道:“到此爲止了嗎?本尊可還沒使用全力。”
話音落。
長戟燃燒熾熱烈焰,朝着秦晚面門襲來。
顯然是準備抓住機會,置她於死地,不給任何機會。
秦晚見狀,面露冷蔑之色,淡然道:“朕便讓你這般畜生看看,什麼叫做大秦橫掃諸國的底蘊!”
說話間,她的身後,浮現出一道通體玄黑色,印有玄鳥展翅的長袍,長袍覆蓋在她身上,看似寬鬆臃腫,但下一刻便自動收縮,完全貼合她的身形。
此乃始皇帝滅諸國,建立大秦皇朝時,祭祖所穿之物。
原本就是集百家之力,共同打造的頂級法寶,又得始皇帝龍運加持,穿之可使當事人,可以毫無阻礙藉助國運之力。
當然,此物雖強,卻也有諸多限制。
那便是唯有大秦國君,方可安全使用,並且總共只能使用三次。
每一次使用後,都需要很長時間的國運滋養,才能夠恢復功效。
但用來當做底牌使用,完全足夠了。
此刻,大秦國運,盡皆加於秦晚,使得她在某一刻,彷彿成了大秦國運的化神。
此時,魔尊面對的,不單單是掌控人間大陣的秦晚,更是整個大秦。
剎那間。
飛雪消散,深厚的積雪融化。
秦晚宛若一顆熾熱的浩日,向她的大秦,揮灑光芒。
諸邪退散,諸逆消亡。
魔尊身旁,濃郁的黑煙,頃刻間被壓制,快速向後退去。
以至於魔尊站在秦晚身前,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手中長戟燃燒的火焰,亦如風中殘燭。
魔尊神色劇變,眼睜睜看着最接近秦晚的右臂,逐漸變淡虛化,像是被強行抹去了一樣。
哪怕他催動再多的魔氣進行抵擋, 也是無濟於事。
他意識到情況不對。
但雙方所處的位置太近,後撤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能任由長戟脫手,繼續前刺,誰知秦晚根本沒想過閃躲,任由長戟刺向眉心,袖中甩出一枚玉璽,轟向魔尊。
剎那間,魔尊神色扭曲,彷彿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玉璽並未爆發出恐怖氣息,看似威力不強。
可對於魔尊而言,卻在一瞬間,承受了天地間所有的壓力,他的右臂被徹底折斷。
但卻詭異的沒有流出任何鮮血。
魔尊凌空而立,就那麼隔着短短几米的距離,死死注視着秦晚。
然而,秦晚可不打算和他四目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