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智商掉線？”方暖本來心裡就煩躁的厲害，一聽冷焱這話登時就炸了，“明明就是你……”
方暖還想說什麼的，但轉頭看到冷焱那神色冷淡的側臉，她咬了咬脣，慪氣似的轉過了頭去，也不再說話了。
冷焱話一貫不多，方暖卻是嘴上不能閒着，一般兩人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方暖在說，他安靜的聽着，間或偶爾會迴應上一兩句。
冷焱也已經習慣了她在他旁邊說着各種瑣碎的事兒，和一些八卦。
突然她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倒是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從商場到方暖家裡，一路上方暖都沒說過一句話，等冷焱把車子停下，她開了車門就走，連招呼都沒和冷焱打一聲，似乎也沒有讓他和她一起去的意思。
冷焱透過車窗着她走遠，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解了安全帶本來想跟下去的，可仔細想了想之前的那些事兒，他又覺得就這麼追上去反而會把事情給鬧的更僵。
還不如讓她冷靜一會兒，說不定等會兒自己就醒過神來了。
說什麼他撩妹子的手段高，絕對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什麼的，簡直就是鬼扯。
也真好奇她是哪兒開出來的腦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敢想。
依他的性子，平時哪裡會做這種事情，還不是因爲對象是她，所以他才……
冷焱無力的揉着額角，嘆了口氣，掃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手機，猶豫了一會兒，撥通了蕭言的號碼。
蕭言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剛把顧汐哄去睡午覺。
聽到手機鈴響，他怕吵醒顧汐，忙把手機緊攥在掌心，捂住擴音器大步出了門。
“喂？”蕭言看是冷焱的電話，也沒遲疑，果斷接起了電話，“你不是和方暖一起去約會去了嗎？怎麼這個點兒打電話過來？”
如果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冷焱一定會第一時間彙報的，這次他接起電話的時候，冷焱竟然沉默了一會兒，給了他先說話的時間，這足以表明，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和工作無關。
聽到他這話，冷焱的反應也有些反常，只“唔”了一聲，就沒聲了。
頓了一會兒，他才低聲問了一句：“老闆，我要是在婚前就要了方暖，會不會……”
蕭言聽到他這一句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不過也知道他這時候要是笑場，冷焱八成要掛電話，他咳了一聲，強壓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耐着性子開口問了一句：“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不會是方暖主動要獻身，你還把她給拒了吧？”
“不是。”冷焱又應了一句就沉默了下來，倒也不是他刻意的想要賣關子，實在是糾結。
剛纔的那事兒，他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和蕭言解釋纔好。
都說絕對不能和女人講道理，這話他現在是真的信了，方暖的那些猜疑根本就是自己腦洞開的太大的產物。
這會兒讓冷焱對蕭言再說一遍剛纔的事發經過，他根本就說不出口啊！
“我們倆出了什麼事兒不是重點。”冷焱把話題給岔了過去，“我就問你這一個問題，我現在腦子有點兒亂，你也別笑話我，我正兒八經的問，就想你給我支個招。”
蕭言走到廚房去拿了一罐冰啤酒出來，把手機放桌子上開了免提，喝了一口啤酒，這才接着對冷焱說：“都說當局者迷，我說的也不一定對，不過你聽聽也沒錯。”
之前他和顧汐關係還沒穩定的時候，冷焱也從中幫了不少的忙，現在冷焱遇到這種事兒，於情於理，他都是要搭把手纔是。
“不說別的，我就問你一個問題。”蕭言把啤酒罐兒放在桌上，語氣顯得嚴肅起來，“你確定方暖是你想要的女人嗎？不是一時生理上的衝動，而是理智的判斷，這輩子就她一個。”
冷焱那邊兒沉默了下來，蕭言也不急着催促，只輕啜着啤酒，安靜的等着他的回答。
冷焱的心裡有點兒亂，他承認，對方暖，他現在是有好感，甚至想和她有更深一步的發展。
他是希望她做他女朋友的，甚至有點兒期待以後身邊兒都有她陪伴的日子。
但……一輩子……
當年他父母能說是不愛嗎？把自己最美好年華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對方，可最後呢？他們也沒能受得住那個一輩子。
他對方暖……就真的能嗎？
冷焱閉了眼睛靠在椅背上，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回了一句：“我不確定。”
蕭言垂眸看着自己手裡的那罐啤酒，對冷焱這樣的回答，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我個人的觀念，如果你給不了一個女人一輩子，最開始就別碰她。”蕭言聳了聳肩說道，“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觀念而已，每個人的價值觀都不一樣，這一點兒，其實真的沒什麼完全絕對的說法。”
“打個比方來說，你們兩個，確定是真心相愛了，就算不能確定以後在不在一起，至少現在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會覺得幸福，就算最後分開了也不會後悔，那你現在就要了她，也是無所厚非的事兒。”
蕭言笑道：“只要方暖和你都樂意，你要了她……嗯，那確實是一件會讓你們兩個都彼此身心愉悅的事，何樂而不爲呢。”
“可也只是一時，萬一以後我們兩個分開了……”她怎麼面對她以後的男朋友。
冷焱的話只說了一半，後半句生生嚥了回去，他說不出口，直覺的牴觸這種可能性。
“如果你真的確定她就是那個對的人，你會給她離開你的機會嗎？”蕭言一句反問，讓冷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他坐直了身子，透過後視鏡看着自己的臉，突然就明悟了蕭言那句旁觀者清的道理。
答案其實很簡單，不過是他自己想多了罷了。
“換句話說，這事兒其實還是看你……”
蕭言聽他半晌沒應聲，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就聽冷焱突然急聲說了一句：“老闆，謝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這會兒有急事，一會兒再和你聯繫。”
說完這話，他直接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