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到秦淮茹,像是手搓煤球這種事,看着專業的人做起來容易,但誰要是自己做,那就拉垮了。
秦淮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不懂,所以加黃土的配比,只能一點點的試。
所以這幾天提心吊膽的不止是賈家四口,就是整院鄰居也是跟着提心吊膽。
像是解放前往前倒個兩三百年,四九城的搖煤球行業都是被冀北農民承包了。
一到秋收過後,拖家帶口,然後到四九城尋個活路。
這肯定是掙辛苦錢,混點嚼穀。
但要是一點技術含量沒有,也輪不上那些農民靠這個混飯吃。
也有聰明人一看就會,卻是不樂意幹那個,太累。
黃土添加的多寡,水加的多寡,晾曬的乾溼,都影響煤球的燃燒效果。
傳統相聲裡就有一段描寫這個行業的,~《搖煤球》,馬先生跟郭桃心都說過。
秦淮茹肯定是不懂,
所以賈家有時候濃煙滾滾,有時候半夜爐子滅了,又是凍得賈家老小哭天抹淚的。
各種意外,賈家受罪,院裡鄰居也是不得安穩。
別的不說,秦淮茹跟一對女兒都是一臉黑灰。
這下易中海就更確定秦淮茹跟許大茂沒關係了。
這也說明易中海的心思縝密,哪怕已然早就確認了這個事情,還是一直悄摸的觀察着秦淮茹。
直到這個時候,易中海才完全放下心來。
這兒又要說一下四九城百姓的福利了,按理來說,正常人家一年四季的煤球,都是有煤球票。
憑着那個票去買現成的煤餅,肯定比秦淮茹自己做划算。
但秦淮茹家住的是倒座房,本來就是陰暗潮冷,再加上秦淮茹也接一些縫補洗涮的活計,需要熱水多了些。
這個上面易家也是煤餅消費大戶,街道發的那點票肯定不夠,易家手裡有閒錢,自然是鴿子市上找人換點煤餅票。
也就秦淮茹這樣朝不保夕的人家,纔會想着買煤塊自己做這個。
但凡她身後有個爺們,也不至於如此。
易中海倒不至於對秦淮茹還有什麼憐憫心思。
在易中海來說,事情回頭去看,要不是賈家婆媳的連累,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這兒又要說到小人物的心思了,像是易中海恨別人麼?
恨,他恨何雨柱,也恨許大茂,連最後不願意拉他一把的郭大撇子也恨。
包括街道王主任,雖然給了他一條活路,但當初王主任對上他的時候,一臉不屑的威脅,他如今想起來,也會躲在家裡畫個圈圈詛咒那些人。
但也就敢心裡暗罵幾句而已,真在街面上碰到了,易中海笑得比誰都燦爛。
一口一個感謝,就差把那些人恭維成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
惹不起麼!
但對賈家婆媳,他卻是想着報復的可能。
按理來說,他就是不報復賈家婆媳,秦淮茹她們也夠倒黴的了。
這有點像是易中海吃飽了撐着,想着沒事找事。
也的確如此,他現在人生已然沒有指望了。
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兒子,不可能再有安逸的退休生活,也沒有養老保障。
所以他心裡的怒氣,真就沒法發泄,秦淮茹她們又正好在他身邊晃悠,易中海想着欺負一下能欺負的,也就是正常了。
這要套用個經典的話,就像是阿Q調戲小尼姑一樣,別人他惹不起麼。
應該說,易中海自從“綿羊”回來後,一直就是有那個心思,卻是找不到機會。
還是那句話,賈家已經低無可低,秦淮茹現在除了個被受處分的工作,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關鍵像是這些上面,易中海夠不着。
現在軋鋼廠郭大撇子那些人,把易中海視爲洪水猛獸,一看到他就知道麻煩來了。
易中海原本也死心了,他雖然想着出心裡這口鬱氣,卻也不會因爲那些毀了自己的生活。
好死不如賴活着,越是“窮人”,越是怕死。
這兒的“窮人”指的是還能活下去的人。
那種都活不了的人,也無所謂是不是“人”了。
但現在易中海卻是又發現了新可能。
也沒別的,就是劉光福的下場。
他這個時候纔想起來,棒梗可還在那未成年該去的地方待着呢。
這兒就不論人心的好壞了,在易中海身上也論不着人心這玩意。
總歸就像是一股執念,在他心裡紮根了,也就想方設法去實行。
易中海坐在臥室,他剛纔趴在地下從牀底下摸出個匣子,上面是帶了鎖的。
這是易家所有財富的所在。
易中海小心的打開了匣子,看着各種零票整票,手指伸到嘴邊啐了口吐沫,卻是一五一十的數了起來。
這兒有他以前上班時存下的積蓄,都在一張存摺裡,這個是不能動的,算是他人生最後的指望。
像是這些大票小票,都是這段時間,他掙來的。
前面說過,這段時間易家的開銷,都是拿着田丫的收入在消費。
而他掙的那些錢,都是被他存了起來。
數數看,有一百多了呢。
這離他想辦的大事,又近了一步。
他摸摸自己那條隱約在疼的腿,臉上也不好說是什麼神情,像是悲苦,又有點猙獰。
也沒別的,他想着找人廢掉棒梗一條腿,或者能再厲害點也行。
這算是他的病態想法了,在他來說,那些壞事都是賈家跟他一起幹的,憑什麼只有他倒黴?
秦淮茹棒梗雖然也倒黴了,但並不是因爲那些事,所以易中海覺得不痛快。
他在街面上遇到一個混混,試探過這個事情。
對方跟易中海說,他們有辦法幹這個事。
不過得看傷給錢,怕易中海不懂,人家還跟他詳細解釋着。
像是在裡面動手的人,如果只是把人打個鼻青臉腫,最多被管教訓斥一頓,關個禁閉。
但要是弄出大動靜出來,那動手的人,搞不好就要加日子了,所以這個錢就是補償那上面的。
混混還給易中海開了個價,像是打個鼻青臉腫,只要易中海掏個二十五十的,這個區別就是被收拾的人,會不會在牀上躺幾天。
對方還拿劉光福舉例,像是劉光福那樣的,就是在牀上躺了幾天。
只是動手的人沒輕重,一下打斷了劉光福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