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8章 賣相很重要
第二天，機械廠。
楊小濤經過一夜的努力終於在天亮前將發動機武裝起來。
旁邊張冠宇瞪着通紅的眼，看着組裝起來的發動機滿是激動，不時上前伸手摸摸，又拿起設計圖瞅瞅，一副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模樣。
至於郝平川，這會兒正坐在爐子旁雙手插在一起打着呼嚕。
楊小濤看着組裝起來的發動機，隨後揉揉眼睛，從口袋裡拿出故障掃描眼鏡，開始檢查起來。
設計圖是他畫的，又是自己組裝起來的。
掃描眼鏡很容易就完成識別，沒有任何問題。
想來也是，機械廠的人都按照設計圖來，他安裝完了又沒有留下一顆螺絲。
“完事了，你讓人看着點，我去補個覺！”
楊小濤將眼鏡摘下來，看着張冠宇還在那裡記錄着便上前說道。
張冠宇點點頭，“楊總您去休息吧，我再看看！”
“這安裝的順序可不能錯了，咱們好容易總結出來的方法，可得記清楚了。”
見張冠宇這麼負責，楊小濤很是欣慰。
有個得力的手下，做起事來真的很容易。
“行，你弄完了早點休息下，還有吃點東西，可別凍壞了！”
張冠宇點頭，一旁的郝平川醒來，看看兩人，然後起身盯着發動機，眼神逐漸錯愕。
楊小濤出了倉庫就往食堂走去。
不吃點東西，睡不好。
楊小濤前腳出門，郝平川就跟着跑了出來。
“楊總，楊總！”
郝平川連忙跟上，楊小濤放緩腳步，回頭看了眼，繼續往食堂走去。
“老郝，你這待了一個多月了吧。”
郝平川豎起兩根手指頭，“倆月了！”
楊小濤聳聳肩，“老鄭那邊就沒有消息？”
“嗨，我也納悶呢，把我扔着就沒消息了，這傢伙上次還說等待機會。”
“說什麼近期造船廠那邊有些動作需要配合行動，讓我再等等。”
“再等，我就得在這過年了！”
說起這個，郝平川就是一臉的抱怨。
總感覺自己被鄭朝陽給坑了。
“在這過年也挺好啊，北方的雪啊，滬上不多見吧！”
楊小濤笑着，兩人走進食堂。
郝平川點點頭，“說的也是，正好跟老蘿蔔一起過年！”
楊小濤聽了沒多說，這個老蘿蔔可不是一般的人，餘則成特意給他介紹一番。
那可是革命老前輩啊！
就是餘則成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敬禮。
“吃點啥？”
“都行！”
兩人來到窗口，楊小濤要了一碗米飯兩個二合面饅頭，又拿了一碟鹹菜。
郝平川也差不多。
雖然在機械廠的時間吃住都能報銷，但節儉的習慣還是讓他做不出大魚大肉的行爲。
兩人找個地方坐下，上夜班的工人吃過飯纔會回家，這也算是減輕家庭負擔了！
“對了，這一打岔，到嘴的事我給忘了！”
郝平川啃了一口饅頭這纔想起自己跑出來的目的。
“楊總，你這發動機，能不能借我用用！”
楊小濤差點噎住，“借你用用？你要幹嘛？上天啊！”
郝平川嘿嘿笑着，“以我對鄭朝陽這傢伙的瞭解，嘴上說的多好，我多麼多麼的重要，其實吧，肯定將最危險的事留給自己！”
“所以，我覺得不能按照他的來，我得主動出擊啊！”
邦邦
楊小濤拿筷子敲着盤子，“說重點，我困的難受！”
郝平川也不在意，連忙說道，“我想搞個大的把那些耗子引出來！”
“所以你想要這發動機？”
“對，就拿這個，說是給船廠製造的新型發動機，他們肯定上當！”
郝平川一副得意模樣，覺得這主意絕對夠真實。
楊小濤翻個白眼，低頭吃飯。
自己好容易勞心勞力做出來的發動機，就成了你嘴裡的誘餌了啊。
萬一被人炸燬了，自己找誰哭去！
“咋樣，借我用用！”
“不咋樣！”
楊小濤直接拒絕，“這發動機可是我們機械廠的心血啊，你拿來做誘餌，萬一被破壞了咋辦？”
“這東西可是金貴着呢，搞不好一顆子彈就能毀了，你能保證丁點不碰着？”
郝平川愣住，這問題他還真沒想到。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找人上了，卻是忘了這茬。
瞬間，整個人都矮了三分，趴在桌子上嚼着鹹菜疙瘩。
“不過，你這想法倒是不錯！”
楊小濤將饅頭吃完，突然開口道，“先前你們說的那啥燃氣輪機，這噱頭不錯！”
看着郝平川依舊低着頭，便說道，“如果你們等得起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人做個燃氣輪機，這樣就不是噱頭了，而是實打實的東西。”
“這玩意比起這發動機，對敵人的誘惑更大。”
“真的？”
郝平川猛地擡起頭，一臉的希冀。
楊小濤覺得，剛纔這傢伙肯定在演戲。
要麼就是真性情。
不過他更相信前者，因爲一個四十多歲的傢伙，還能沒點心眼子？
“當然是真的！”
“可，可我聽說這什麼燃氣輪機很難啊！”
郝平川還是有點不確定。
如果能用真的誰願意用假的啊。
畢竟假的總是有破綻的，如果被敵人識破，別說引出對方了，甚至還會被對方針對。
如果楊小濤搞出來真的，那就沒有這方面的負擔了。
因爲，這是陽謀。
你不來破壞，那就看着我們成功吧。
“這玩意比起飛機發動機簡單些，車間裡的人正好熟悉，讓他們做，一個月，差不多就能做出來。”
楊小濤說着起身往辦公室走去。
真得睡一覺了！
三機部。
發動機的試驗工作繼續進行。
吳主任他們也忙的起勁。
最起碼，現在看來這發動機的水準比起後勤處的要好許多。
可中午時候，吳主任卻收到了另一個消息。
那就是城裡的紅星機械廠也做出來一款發動機。
而且很快就會送來進行檢測。
對於機械廠的飛機發動機，他自然是要有耳熟。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後勤處的影子。
不管如何想的，怎麼看的，他們都得做出迴應。
“鄭主任，你對機械廠的發動機瞭解多少？”
鄭雙燕正看着檢驗報告，所有的檢測數據都達到了設計要求，這讓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聽到吳喆的話，立馬放下手上的檢測數據，臉色鄭重說道。
“吳主任，我對機械廠的發動機瞭解的不多。”
“但我知道，他們的發動機，很不錯！”
“尤其是在設計方面，我個人感覺，很多地方都有新穎的地方，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鄭雙燕並沒有因爲同行原因而貶低機械廠，相反他心裡明白，自家的青鳥能夠有如今的模樣，機械廠又是提供思路又是給合金材料的，這裡面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聽到鄭主任如此說，吳主任更是好奇。
對着發動機的好奇。
“不過！”
就在此時，鄭主任再次開口，“不過，這臺發動機跟我們的設計差別大，就，沒有配套的飛機。”
“想要用起來，還得設計合適的飛機…”
鄭雙燕沒有繼續說下去，吳喆卻是聽明白了，卻只能沉默不語。
因爲這不是他，能夠決斷的。
盛京飛機廠研究仿製這款飛機，歷經十年，期間消耗的物資不可計數。
可以說，每一個螺絲釘消耗的都是國家的財產。
上次飛機墜毀，直接將他們的心血摧毀。
損失之大，不僅僅是物資，更是那些積累的數據。
找不出問題，就得全面排查。
這，又是一筆開支。
他們不能承受再次的失敗。
同樣的，也負擔不起多餘飛機的研究。
唉！
在心裡嘆息一聲，吳喆岔開話題，繼續眼前發動機的設計。
……
中午時候，楊小濤被婁小娥搖晃起來。
擡頭看着周圍，婁小娥一臉笑容，卻努力憋着。
而後又看到辦公室裡站着兩個人。
不是秦老和夏老是誰？
楊小濤趕緊起來，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臉，“首長！”
兩人走到一旁坐下，夏老率先開口，“昨晚加班了？”
楊小濤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感覺人精神多了，於是點頭，“嗯，熬了一宿，終於做出來了。”
隨後看向秦老，“首長，您沒去看看？”
秦老從進來的時候臉上就佈滿笑容，“看了看了，比前天看見的時候更好看了！”
“我剛從那回來！”
秦老說着又對楊小濤笑笑，“這消息已經上報了，老陳也知道這事，打算送去檢驗！”
“要不是着急，就不叫你起來了！”
楊小濤來到一旁坐下，“檢驗？今天就去？”
“不是三機部的正在檢驗嗎？”
夏老點頭，“三機部昨天就開始了，不過這種檢驗，只是初檢！”
秦老接過話題，“那裡地方不小，而且檢驗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上次我們送去，也就一個多周完事，而且有些檢驗項目需要用到特殊手段，一起檢驗的話還能節省成本。”
秦老一副我經歷過，啥都知道的表情。
不過楊小濤覺得，這時候送去檢驗，總有種賣弄的意思。
這老頭肯定憋着壞吧。
不等楊小濤發表意見，一旁的夏老再次開口，“這也是我跟老黃的意思。”
“儘快檢驗！”
夏老沒再多說，楊小濤明白這事板上釘釘了！
於是開口道，“那我去準備準備！”
隨即兩人離開辦公室，秦老去車間組織人手裝車，楊小濤則是準備圖紙。
忙活半個多小時，楊小濤拿着婁小娥從食堂裡找來的包子坐上車。
身後擎天柱上裝着發動機，樑作新更是帶領快到中隊沿途護送，整個車隊浩浩蕩蕩，讓不少注意這邊的人心裡警惕起來。
兩個小時後，車子來到實驗區外圍。
秦老下車跟首位敬了禮，隨後車隊便進去實驗廠區。
轟隆隆
打頭的車子停下，楊小濤下車，就看到章老一臉笑容的走過來，身邊還跟着鄭雙燕和吳喆幾人。
楊小濤跟在秦老和夏老身後，來到跟前。
“老章，來的挺早啊！”
“首長好…”
“鄭叔…”
幾人見面後又是一陣寒暄。
楊小濤也認識了吳喆，兩人簡單說了幾句。
不過在擎天柱緩緩開進實驗區後，章老幾人立馬將目光看過來。
等車子停下，在一衆努力下將發動機擡下來的時候，原先再次負責檢驗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吳喆更是雙目在兩臺發動機之間來回掃視。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章老鄭主任等三機部的工程師工人，頭一次看道機械廠的發動機，也被震撼到了。
一個個打量着雙方的發動機，然後露出一抹無奈。
性能啥的先不說，就是這外貌，這賣相就看出了差距。
一個短粗，一個細長。
一個是粗糙漢子，一個是俊朗青年。
這要是站在一起相親，丈母孃只要不眼瞎，就知道該選哪個啊！